第八十二章 幕後黑手
雲錦輕鬆落回地上,看著重簷,在他麵前一伸手,展開的手心是一根灰黃灰黃的羽翼。“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它是什麽了!”
重簷眉心微微觸動,拿起那羽毛,稍稍用力就化成了灰燼,“知道又能怎麽樣,你未必就是它的對手!”
“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重簷冰冷的臉上,多了一抹猶豫之色,或許雲錦說的對,他們根本就沒有退路了。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麽要牽扯進來帝王家。鬼影,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呢?他其實早就明白,雲錦的確不一般,可到現在都猜不透那人的心思,而自己無形之中也成了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那你打算怎麽辦?”
雲錦沉默了很久,最後也是有些無奈了,“一山不容二虎,我能抓到那妖物,可沒本事殺老虎!”
蘇鈺拉著雲錦的胳膊往身邊拽了拽,“師妹,要不然咱們收拾了那妖物就悄悄溜走,神不知鬼不覺,應該還是可以的!”
重簷立刻搖頭,臉上一抹冷笑,“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裏去?東圩道長可就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了,何況就算你能贏得過他,那你能贏得過千軍萬馬,贏得過飛劍流星嗎?”
聽到飛劍流星,蘇鈺腦中頓時浮現自己被萬箭穿心的畫麵,身子不由一顫,果然還是不行!不管他多厲害多強大,可靈力體力總是有限的,哪敵得過人海戰術呢!
身邊跟了太多雙眼睛,這一路上,三人也再未提及此事。到了顧鉞的臨時府邸,便各自回了房,洪大武去了顧鉞的房裏匯報今日之事!
顧鉞微閉雙目,聽完洪大武說的話,輕輕一笑,惹的傷處一痛,這才收斂了笑意,“嗬嗬,有意思,有意思!看來這幾個捉妖人,倒是十分聰明。那個雲姑娘怕是已經知道餘家和我有聯係了!”
“王爺,要不要小人將此事隱瞞過去?”
顧鉞擺了擺手,“不必了,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皇上不是都能知道嘛!你隻管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要阻攔。有時候坦蕩一些未嚐不是好事!我那個皇兄就是太計較了,太小心眼了些,所以才會這麽著急,給了我一個機會翻身!”
洪大武恭敬的答了聲:“是!”才從房裏退出來。
顧鉞揉了揉眉心之處,東圩還立在一旁,恭敬的如同一尊雕像,帝王家的爭鬥,他不想參與,身不由已四個字讓他也免不了這紅塵滾滾裏的錯綜複雜。
“其實你本可以不參合進來的!”顧鉞很是敏銳的洞察到東圩的心思,“修道之人,本就是心無旁騖,不知道國師又是為什麽一定要踏進紅塵中呢?”
東圩微微抬頭,盯著顧鉞看了一眼,那雙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一切,裝著悲憫,又裝著冷酷殺戮。“王爺,如果有人陷害你最親的家人,你會怎麽做?”
顧鉞略略想了想,忽而就想起了當年他和現在高高在上的皇帝都隻是皇子的時候。他的母親是被一夜寵幸的丫鬟,沒權沒勢沒地位,能保住他就已經非常不易。長大一些便常常受到其他皇子的嘲笑和欺負,每每這個時候,都是他站出來替自己打抱不平。
那個時候,他真的就是親如兄長,帶著他玩,帶著他一起學文弄武,就連偶爾調皮闖了禍也是他替自己受父皇的責罰。
真好,他甚至想,在眾兄弟之中,也隻有他最適合做皇帝,即便最後父皇有意將皇位傳給自己。可終究還是放棄了!
那個位置,他自覺不是自己能做坐上去的,在他何德何能比得上他呢!可就是這樣的謙讓,就是這樣的不以為然,就是這樣的漠視,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一切就在他登基的那一刻全都改變了。
“我想我會殺了那個人吧!”
“我也想!”東圩出人意料的答了句,“可惜我還沒有證據,我查不到他到底去了哪裏,我隻知道,他曾經也是國師,受先皇重用!”
“所以你入了宮!”顧鉞似是明白過來。“我記得那人,他好像叫封三,是個捉妖人,不過後來父皇一再挽留,他都不肯留下來,一走也有幾十年了,一直了無音訊!你想在宮中查些線索,實在是難了!他很少與人接觸,隻是常常月初入宮秘密地與我父皇商討著什麽!根本無跡可尋的,而且月初一過他就會離開宮裏,我對那人的印象不太深,也僅僅於此了!不過,你若是想查,有一個地方倒是可以去看看。”
東圩精神一緊,“什麽地方?”
“就在離這不遠的拜月樓!”
“拜月樓?”東圩忽而心下一顫,“那地方不是傳說困著很多妖魔的地方嗎?”
“我也隻是無意間聽他和我父皇說過,他是從拜月樓來的,至於拜月樓具體是個什麽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東圩聽說過這拜月樓,那裏麵鎖著太多妖魔,他雖然從未踏足過,可也曾聽師父提及,據說很多妖魔身滅神不滅,逃過了灰飛煙滅的下場。為了報複,就常常滋擾百姓,以人類的靈魂為食,以人類的身體為寄居之所。
後來有人就修了這拜月樓,關押這些妖魂。有人說這人是個散仙,所以才能修出這麽個樓來,讓這些妖魂難以逃脫。
可他也沒有聽說這個地方會有人鎮守,若不是鎮守的人,那很可能就是從拜月樓裏逃出來的了。封三是捉妖人,並不是妖,自然不會是從那樓裏出來的。而敢進到拜月樓的人,隻有兩種,一種是想死之人,一種是傻子。很顯然封三不是傻子,也不像是想死的人!不會輕易去拜月樓中。
那他這句從拜月樓來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師弟和他又會有什麽關聯呢?他為什麽要那樣和師父說?東圩緊縮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一天的折騰雲錦很是疲憊,坐在木桶之中,溫水浸潤過肌膚,帶來陣陣的舒爽之意,還暫時消除了白日流過的汗水。
她可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也不是什麽千金之軀,洗澡這個問題,雲錦覺得舒服就好,但是時間太長,她也是受不了。
等身子鬆弛了筋骨,站起身的時候,門外就有人敲門。
雲錦問了一聲,“誰?”
門外重簷低聲答道:“是我!”
雲錦急忙扯下架子上的衣袍裹在身上,“來了!”
進了門,一股體香之氣縈繞鼻頭,可重簷卻未曾正眼瞧過雲錦一下。徑直坐在了椅子上,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的直言道:“那妖就在這府內!”
“已經來了嗎?”
重簷點點頭,“它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顧鉞!不過這妖物狡猾,你未必能抓得到!”
雲錦盯著重簷,目光帶著點點冷意,“難道你現在還不肯說嗎?”
“說什麽?”蘇鈺見雲錦的房門沒有關緊,就推門進來,正好聽見她問的這句話,可重點不在這話上,重點是蘇鈺看著雲錦衣衫不整的模樣,麵前還坐著重簷,臉色立刻就變了。他本是想來找雲錦商討一下案情,可不想,見到這麽一副畫麵。
孤狼寡女共處一室,女的衣衫不整,狼就坐在女的麵前,這讓蘇鈺不誤會,也多少有些醋意和不悅。
“師妹,你們,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蘇鈺抬眼望過去,臉色一紅,指著雲錦的衣領處喊道。衣領還有一粒衣扣未曾扣上,粉頸之下起伏的胸腔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若隱若現的兩團在薄薄的衣服下,存托出姣好的曲線。
雲錦一手拉緊衣領,臉色一黑,“你說幹什麽!”
蘇鈺自然不敢往不該想的地方去想,隻是看著重簷的目光多了幾分妒意,還有幾分怒火,複雜的情緒醞釀著,似乎就要爆發。可是他到底不過是她的師兄而已吧!那些複雜情緒瞬間又變成了低落之色。
雲錦轉過頭,沒有再理會蘇鈺,眼中滿是疑惑,手指敲擊著桌麵,分析道,“明明知道凶手,我想王爺他不是抓不到!”
重簷驚訝的看著雲錦,“那你是如何想的?”
“我看了那匕首,雖然沒有刻鑄造出處,但是匕首上麵都鑲嵌著一顆紅色瑪瑙石,價格不菲,一般這種匕首多用於宮中!我問過洪大武,他說宮裏除了用於行軍作戰兵器會刻鑄造坊的標記,一般的匕首的都會鑲嵌寶石,寶石的級別代表的是身份的象征,多用於賞賜。每一個人被妖物所殺之後,身上都插了這匕首,應該不會是有人特意回去插上去的吧!”
聽了雲錦的分析,蘇鈺也坐了下來,“照你這樣說,匕首很可能是那妖物插上去的了?難道皇上將匕首賞賜給了一個妖?”
雲錦有些不確定的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那好,就算如你所說,匕首是皇上給那妖物的,可為什麽它殺了人,一定要在屍身上插這匕首呢?這樣做有什麽意義?”蘇鈺也不由疑惑起來。
雲錦淺淺一笑,“我想,應該是特意用來警告王爺的!王爺怕是早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凶手了!”
蘇鈺眼神一愣,“是誰?”
雲錦和重簷四目相接,異口同聲道:“皇上!”
蘇鈺似乎有些明白,“皇上這是在給王爺警告?那皇上又為什麽一定要殺這些人呢?”他看了看雲錦和重簷兩人臉上的淡定,驀地一拍桌子,這才算是真的完全明白過來,“難道皇上殺的都是王爺身邊的人?”
見雲錦再次點頭,心中了然,接著又道:“那還查什麽查,事情都已經是明擺的了,皇上要除掉王爺,而且這九王爺也都知道了,我們這不是多此一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