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名節被毀
陰陽道人睜開眼,淡淡道,“那也不至於,你還有一條路,就是進到這裏麵,和那些村民一樣永遠活在這個村子裏。”
蘇鈺急忙搖頭,“我才不要呢!我還要去找我師妹呢!”
陰陽道人又是冷冷一哼,再次閉上眼,也不理睬蘇鈺,開始緩緩運氣,調節呼氣,吐納出體內的渾濁,身體猶如被人灌進了清泉,自上而下,好不舒爽。眼下他能做的就是等了!也許隻是片刻功夫,也許是兩三日,也許是七八日,這些都說不好!
看來從進入這個林子時,他們就已經著了妖物的道,等霧氣彌漫之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深淵下麵,重簷小心翼翼的將雲錦扶起,她後腦處的傷口雖然止了血,可裏麵的淤塊不除,怕是很難醒過來。而除去這淤塊,他非是不行,隻不過,要想除去腦中淤塊,常人是以針灸之法,來活血散瘀。雲錦此時已經昏迷,荒郊野嶺,他上哪裏去找大夫來呢!若是用他的妖力相助,則必須以身體為媒介,以自身的妖力去化解那淤血。
這以身體為媒介,就是用自己的身體與雲錦的身體達到合二為一的效果,要做到這一點,重簷還是有些猶豫,可眼下雲錦的狀態十分不好,氣息紊亂不說,體內那股莫名的靈力也躁動的在五髒六腑之中遊走!
肉眼可見的一股淡藍色氣體在雲錦的膚色之下急速流動著,雲錦麵色發白,額上盡是虛汗。重簷猶豫到此,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將自己的衣物盡除,俊朗的一張臉在深潭折射的波光粼粼間,將那一道疤痕也襯托得越發俊氣。
身上古銅色的肌膚,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舊傷痕,可這些依舊抵擋不住那結實質感帶來的誘惑力。重簷的手,驀地有些發抖,將雲錦的外衣緩緩脫下,胸口微微起伏的那一雙柔白,似乎也暴露了更多在眼前。
原本冷淡的臉上,也忍不住爬上一抹紅暈之色!重簷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緒。又脫下了雲錦裏麵的內衣袍子。此刻隻剩下一件褻衣,勉強遮擋在身前。
重簷隻覺得心口發悶,有些口幹舌燥,稍稍舔了舔唇角,已是有些幹澀。等褪去最後一件薄衫,重簷縱是再有定力,也很難不去看上一眼,如雪的肌膚,每一寸都適當的不多不少,沒有一絲多餘贅肉,平坦的小腹上,一個狐狸形的火色花紋就刻在肚臍四周,重簷伸手輕輕觸碰上去,又一下子縮回了手。
拚命閉了下眼睛,蠢女人,你千萬不能死!重簷暗暗說著,可那心中的念頭卻不是為了與鬼影之間的交易,這種說不清楚的感覺讓重簷很是惱火,咬了咬牙,心中急急否認,他隻是為了見那人一麵,絕不可能再有其他。舒了口長氣,最後還是一把抱住了雲錦。
兩具身體觸碰到一起時,一股似火的燥熱充斥在重簷周身,而抵在胸前兩團柔旖因為擠壓而靠的更近,摩擦出一陣陣的快意。重簷拚命忍住有些心神蕩漾的感覺,再次閉起雙眼,沉下心思,將妖力漸漸自周身均勻的注入到雲錦體內,開始的時候,還是緩慢的進入,一點一點的入到雲錦體內之後,往後腦處移動,將那處的淤血慢慢化開。
可過了沒多久,重簷突然睜開眼睛。此刻他已經沒有心思在軟香玉體之上,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著自己妖力往雲錦的身體中鑽。他根本無法動彈,毫無抵抗之力。
而雲錦額前隱隱出現了一朵藍色蓮花,腹部那處火紅色的狐狸圖騰好像活了一樣,在他與雲錦相交的身體上微微移動著。
雲錦的身子也跟著抖動了起來,每一處的肌膚比起之前更加雪白,好像地獄的使者,泛著紅藍相間的幽光,那張臉妖異的不像是她一般。仿佛忽然之間,換了一個人一樣。
雲錦兀的睜開了眼,眼中一片血紅。口中發出一聲聲吼叫,啊的一下,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又有些抗拒重簷妖力的灌入,一掌將重簷推出了老遠。
重簷忍不住喉間一股腥甜之氣,嘴角溢出了血絲。這一掌剛好打在他的胸口,也好在這一掌打的及時,分開了二人,不然他的妖力都要被雲錦給吸了去了。
雲錦血紅之眸褪去,眼神逐漸清明,口中淤血抑製不住的噴出,心口灼熱的很,這下才算是真的恢複了神智。
抬頭就看見重簷未著片縷,正望著自己,微微低了低頭,自己也是一絲不掛的模樣,可這次她卻是沒有動怒,緩緩坐起身子。重簷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扶她一把,可又停了動作,轉過身,將地上衣服拾起,獨自穿好。
雲錦剛剛蘇醒,身子骨十分虛弱,穿衣的動作都十分費力。隻得慢慢的穿,一點一點的穿,等到穿戴整齊之後,重簷這才回過頭來問了一句,“你別誤會,我隻是救你,別無其他!”
在尋常人家,一個女子的貞潔算得上是生死攸關的大事,現在重簷做對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解釋一下,難保雲錦會有什麽過激的行為。打他罵他倒是無礙,就怕她一時想不開,會自尋短見。
隻這解釋說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複又加了一句,“你後腦那裏受了傷,裏麵有淤血,如果不及時救治,你恐怕醒不過來了。這裏也找不到大夫,我需要用身體引導妖力進入你的體內,才可化解那淤血塊兒!這件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不用擔心!”
雲錦始終沒有說話,默默的穿好衣服,就縮在了牆角處,唇色泛白,手的指骨也泛白,緊咬著下唇,讓那本就泛白的唇溢出了點點血絲。
重簷心裏一緊,好像他做了什麽大奸大惡的事情一般,讓這蠢女人如此難以承受,卻還要生生憋著,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問。重簷被這般攪的更加自責,“你倒是說句話!若真不放心不接受,你現在就可以殺了我,我絕不會還手!”
雲錦的目光這才微微轉向他,盯著看了一眼,好像看見什麽可怕的事物一樣,急忙又低下了頭,雙手抱著肩膀,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努力保護著自己。
剛剛他已經侵犯了她一次,雖說是為了救她,可她還是心中憤怒。如今這般,她的身體全都被眼前人看光,名節已毀,她哪裏還有麵目去麵對。拚命忍著不讓自己流出眼淚,有些驀然的說了句,“等我救出師父,我再殺了你,之後我便自殺!”
這話沒有任何溫度,聽起來卻是十分決絕!
重簷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道:“好,就依你所言!”
說罷,兩人也再無任何交集,各坐一邊,相距甚遠。
其實雲錦心中清楚,重簷那是在救她,可名節於女人而言實在是頭等重要的大事情,何況她還是個捉妖人,而重簷竟然還是一隻狼妖。她所有的一切美好,都隻有在藥廬的那一段。有師父的嗬護,關懷,照顧,還有師父的諄諄教導。
她的一切都來自於那個人,她甚至想,就算不能在一起,也要用這一生年華伴他左右,與他同遊山川美景,與他攜手斬妖除魔。在得知他還活著的消息,她真的難以抑製心中那份悲喜交加的心情。喜的是,他真的還活著,她這一生還能見到他。悲的是,不知道他到底過的怎樣,是不是被鬼影折磨。這一份因愛而生的擔憂,無時無刻不在她心口遊動。
今天,她卻發現,一切的美好幻想都將無她無關了。她該用什麽姿態站在他身旁,她還有什麽臉麵叫他一聲師父呢!
“錦兒,你生來就是捉妖人,不能有情愛牽絆!師父會陪你一起,做你該做的事,直到有一天,師父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你要學會堅強!”耳邊師父的聲音還真真切切,沒有他的日子,她的確活的足夠堅強,但這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一樣。
雲錦始終沒有哭,在這樣恍恍惚惚間慢慢睡著了。
月色灑下一片冰涼,重簷側頭望著熟睡的雲錦,他何嚐不明白,她心中的那份傷心呢!溶血咒,不僅能知曉你保護之人的生死,還能知曉她的心意。而隻有這個人是你真正在乎的人時,你才能看透她的心。
重簷攤開手掌,那裏曾經留下了雲錦的血,溶血咒在不經意之間被他種了下去。他何曾想過,自己會對一個捉妖人有了情!他甚至不知道這情從何而起,從何而生!這一刻他不想承認,可卻又難以逃避開來!
苦笑牽扯著心痛,母親,原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嗬,這蠢女人的心果然也不是那麽難懂!
重簷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有些懊惱的握著拳,從沒有人會讓他的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也從沒有人能夠讓他這般手足無措,雲錦倒是成了第一個!
夜深了,月下兩個身影,背對而眠,陌生的好像都不曾知道身後有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