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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負來生

  陰陽道人聞言,念了個決,對血僵打出了一道靈力,將血僵吸引過來,一時間的動作使得躲避在同邊的鬼物一個個灰飛煙滅。


  重簷看著幾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果不趕快消滅這東西,就必須找個地方先躲一躲,不然等體力耗費完了,遲早還是會被血僵追上,到時候連奮力一搏的機會都沒有。重簷心中一冷,他還從來沒有被逼到過如此地步,束手無策,毫無辦法。除了那一次被群狼攻擊,他就再也不許自己處於那樣的狼狽境地,這個世界,除了贏便是死。不想死,就不能讓自己輸。


  明亮的眸子透著一股堅韌的狠勁兒,手掌刺穿的地方,血跡未幹,身子已經起了變化,短短的時間裏,狼形已經顯現。雲錦沒見過重簷整個化為狼形的模樣,隻是單單化形出的狼爪就已經讓她都覺得後怕,如今整個化了狼形,看來他是要下定決心與這血僵鬥一鬥了。


  但血僵從來都是傳說,文獻記載都幾乎片麵之詞,寥寥帶過,想要消滅這東西,沒有人指點一二,雲錦深深吸了口氣,凶多吉少四個字,她不常想起,如今這四個字就好像是在宣告著她們的結局。


  可是師父還沒有看見,她還不能死。雲錦握劍的手一緊,她現在還不能死!

  鬼母和十七也怕近到血僵的身邊,拉著葉秋生一路閃躲,葉秋生看了一眼重簷,忽而高聲喊道:“狼妖,這東西不能硬拚,它也不是沒有弱點,血僵的形成,最關鍵的就是有人在暗中給他注入了靈力驅使,隻要找到支撐這東西的靈源所在,便可消滅!千萬別碰到它那白色毛發,那東西會鑽到身體裏!”


  說完這話,鬼母拉著他向前一躍,躲過了陰陽道人引過來的血僵。“十七,小心點兒!”鬼母回頭,擔心的看了一眼十七小鬼。見他機敏的躲到了一側這才安下心來。


  幾次三番倒是真的惹惱了血僵,它停下動作,身軀膨脹,身上的毛發也漸漸舒展開來,隨著身體四周,慢慢延伸到塔樓各處。每一根發絲經過都將麵前的鬼物化為煙塵,血僵的身子此刻真的就是一個膨脹球體,膨脹的程度似乎要爆炸了一樣。


  原本不知從哪裏鑽進來的一絲風也越變越大,將血僵卷進其中,毛發飛舞著如同一把把利劍掃開每一處的阻礙,這過程相當壯觀,百鬼哀嚎的場麵,雲錦也是今日才看見。對於死去多年的鬼魂而言,說不上殘忍,可一縷縷的青煙,比起她的速度幾乎快了三倍,鬼物無處可躲也無處可逃。隻要稍稍沾染上了,很快就消失不見。


  骷髏將軍雖就剩一條腿,可還是為了保護自己最後的魂魄,隨著雲錦一行人一路退著,一根發絲衝到它的麵前,雲錦拉住他的肩胛骨,向後拋去,青橈劍連連砍向發絲,斷裂的發絲掉落在地就成了黑色自燃起來。而頭上的那節還在繼續往前伸展著,就快靠近雲錦。


  重簷忽從高空而下,落在血僵麵前,擋住發絲繼續延伸。血僵的身軀漸漸成了乳白色的球,眼底充血,瑩瑩發亮。張開的猩紅大口,吐出一道銀絲,射向重簷。


  幾番躲閃,重簷喉間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狼嚎,跳到血僵的頭上,狼爪狠狠的劃在它圓滾滾的肚子處,拉出一道長長的傷口,血色剛剛溢出,傷口又愈合上。如此反複了幾次,卻未傷到血僵分毫。


  “母親小心!”十七突然喊道,人也迅速竄到了鬼母身邊,發絲衝著小鬼的後背攀來,葉秋生凝聚一道靈氣,燒毀了發絲,漸漸的燃燒的速度已經趕不上它的生長速度,葉秋生額上一株六芒星光突顯,這是鬼修之人的靈氣象征,這股靈氣也撼動了整個陰森的塔樓似乎瞬間清明。也是這一道力量,將血僵卷起的颶風愕然停止。


  血僵的身子已經膨脹到了極限,終究承受不過,碰的一聲爆裂開來,裏麵一個血肉模糊的身軀,撕開了外殼,白發極地,張揚在風中。模樣不似先前,這會兒更像一個人形,可全身血淋淋的,與皮肉一起,令人作嘔,無法直視。


  雲錦隻是看了一眼,心中就一陣反胃,這人的肉身之中,髒器被腸子纏住,掛在爆裂開來的皮肉上,隨著移動不斷搖擺。血僵在身上抹了一把血跡,放在口中舔舐。


  白發沾在血肉上,也成了紅色,葉秋生驚訝異常,有些呆愣的自語道:“這是,這是人血?這東西的身體是吃了人肉鑄成的!”他雙目瞪的通圓,似乎不敢相信這樣一個事實。


  拜月樓都是鬼物,哪裏來的人肉呢?這東西難道還能出去覓食不成?可進了這拜月樓,除非取下女媧月石,否則根本不可能走出去這裏半步!如果不是,那這東西的肉身是怎麽凝結而成的?葉秋生做了上千年的鬼,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東西。


  走不掉了吧!他心中暗暗想著,目光鎖定在鬼母身上,手還被她緊緊握住,有些愧疚,又有些難受,十七跟在身邊,一心護著鬼母,鬼物尚且懂情,他參悟了一生,卻始終參不透,不想在這危難之際,他才突然明白過來。


  反握住鬼母的手,另一手急忙抓住十七,用力將二人甩出了老遠,身子抵在那已經血肉模糊的血僵前,隻怕它稍有移動。


  “梨愉,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負你了!”


  葉秋生說罷,身子已經被那血僵的發絲纏住,他雖為鬼修,可到底還是個鬼物,身體漸漸透明,突然有一瞬間是覺得解脫的。


  鬼母撕心裂肺的一聲長吼,“葉秋生,你這個騙子!”


  體內的那股黑色怨氣,衝天而出,麵色一下蒼老了許多,花白的頭發將原本秀氣的一張臉,襯托的更像個老婦人。一個沒有戾氣環繞,沒有仇恨加身的老婦人。


  那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梨愉也記不太清楚了。她是個普通人,原本該有個普通生活,然後簡簡單單,安安穩穩的度過這普通的一生。可偏偏就遇見了不該遇見的人,偏偏做了不該做的事。如果說錯,也許最錯的是老天爺吧!


  她有一個丈夫,可那漢子對她非打即罵,尤其每每醉酒回來,對她總少不得一番暴虐,受盡侮辱,無人出手相助。她也想過死,可始終還是苟且了下來!

  要不是葉秋生的出現,她或許已經被那漢子打死了,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吧!


  葉秋生是個雲遊四海的苦行者,紅塵修煉,得一番正果,隻是還沒修成正果,已經一步踏錯,步步皆錯,最後終究是釀成了不可收拾的結局。


  雨後的春意鬱鬱蔥蔥,濃情裏少了蜜意,梨愉在苦海中掙紮。雨水順著屋簷緩緩滴落,破舊的小屋裏,大門敞開著,生不如死的感覺,此刻在她身上體會的最為深刻。


  男人粗重的呼吸聲穿進耳朵,不時伴有些侮辱的話語,“臭娘們,跟個木頭一樣,要不是看你還有些姿色,大爺才難得要你!”


  梨愉不敢哭,生生的咬著下唇,將這痛苦狠狠的吞進腹內,讓它腐爛成泥,滋養心中那朵仇恨的花。


  “哼,怎麽?想哭?”男人伸手在女人的臉上抽了一巴掌,“你倒是哭啊!”可女人始終倔強的未發出任何聲音,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順著臉頰劃下,連抽噎聲都沒有。仿佛空氣之中沒有她這個人,隻有男人在那自言自語一般。


  男人的身體興奮的做著最後衝刺,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怒全都宣泄到身下的女人身上,有些筋疲力盡的翻身倒在床上。任何時候,隻要他想,就容不得女人反抗。反抗也隻會招來更加殘忍的毒打和辱罵,這成了他理所當然的一項娛樂。


  “臭娘們,快去做飯,老子就要餓死了!”


  梨愉穿好衣服,急急出去,每天的生活如此,倒是已經忍辱成了習慣。


  偶然遇見葉秋生,是他來村子裏抓鬼,被村子裏的民眾驚為天人。一個年紀輕輕,相貌堂堂,又十分了得的優秀男人,她自然也是崇拜和仰慕的,隻是從來不敢奢望有一天會和這樣的人牽扯上關係。


  可命運就這樣和梨愉開了一個玩笑,她的遭遇被他撞見,她的命運被他同情,連帶著後來竟然生出了帶她離開的念頭。


  男人的行徑早就受到鄉裏的指責,對於葉秋生的決定,難得沒有人阻撓。梨愉和葉秋生一起離開村子,她也再一次萌生了新的希望。


  希望就像繁衍而生的花,絢麗奪目,可她卻忘記,這樣的花都是帶著刺的,你可以遠遠觀望,卻不能摘下據為己有。


  酒是讓人犯罪的毒藥,夜幕是毒藥的歸宿。一段離愁讓這樣的女人漸漸明白,珍惜是難能可貴的兩個字。她想抓住一個叫幸福的東西,她沒有錯,她隻是利用了酒這東西,完完全全的釋放了自己,也釋放了他。


  酒後的梨愉如同少女初次的嬌羞,葉秋生看的沉醉,也沉醉其中。沒有強迫,沒有打罵,沒有華麗的裝飾,沒有金碧輝煌的家。夜露在葉子上滾動,月色撩撥著心裏的那根弦,一下一下,將偽裝的嘴臉徹底撕下。


  退去了衣裳,白皙的肌膚尚存著被施虐過的痕跡,葉秋生細細的柔柔的一點一點親吻那些傷痕累累的地方,如同愛護最為生命之中寶貴的東西。舍不得用力,舍不得破壞這份美好。迷蒙的雙眼盯著最為隱私的地方,最後重重墜落進了深淵。


  葉秋生的修行在這一刻算是破了戒,他難以麵對自己的一時衝動,也難以原諒自己的塵心難守。終究還是選擇了離開,這一條逃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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