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浪跡天涯
人魚膏？我一蹙眉，明白了龍玄淩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蘊禾用那人魚膏塗臉了？
蘊禾見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了，自己抬起手將臉上的布條一扯，那受傷的臉龐立即就露了出來。
果真，就如龍玄淩說的一樣，她臉上的傷口居然在這麽短短幾日的時間裏奇跡般的愈合了。
並且，愈合之後沒有留下一點疤痕和印記。
“人魚膏既然能治好我，我為什麽不用？”蘊禾看向龍玄淩，直接走到了桌旁，拿起了桌上的小燈籠，將裏頭的陰燭給取了出來。
我看到，這陰燭與之前相比，長度已經少了大半，看來蘊禾這些日子應該塗抹了多次。
“蘊禾，你的傷口已經好了，不必再塗了。”我說著伸出手，想要將那陰燭收起，等到了耀州再交給明月。
“這是陸家的東西！也就是我的東西，你們沒有資格拿走。”蘊禾說著後退了一步，直接將剩下的半截陰燭藏在自己的衣袖之中，不許我們再碰。
“由著她吧。”龍玄淩淡淡的說了一句，蘊禾冷冷一笑，躺到了床上休息。
明月過去伺候她，給她蓋被，我和龍玄淩則是坐在圓桌旁。
今夜，怕那妖孽再作祟，我還畫了好幾張符紙，分別貼在門後和窗戶上。
“夫人，你睡吧，本君守夜。”龍玄淩一邊沏茶，一邊說著。
我靠在他的身旁，雖點了點頭，卻也不敢合眼而是默默的陪著龍玄淩。
不過，那妖孽好似知道我們今夜會有準備，居然一直都沒有出現，清晨外頭的雨停了，陽光斜斜的照在窗戶上，龍玄淩給我弄了一杯血水，就去叫隔壁的車夫，趁著天亮趕路。
明月伺候蘊禾洗臉，我則將包袱收拾好，下樓時龍玄淩和那車夫已經在門口候著了。
他買了一些幹糧，就直接坐進了馬車裏。
“龍玄淩，你說那妖孽究竟是何物所化？”我雖與它交手多次，可是，到現在就連它的真身是什麽都不知道。
“它刻意掩蓋，本君也未能看出。”龍玄淩說罷，眼神變得無比凝重。
一旁的蘊禾吃過了東西，倒是跟明月打聽起了，陸靖成的姨母家如何？在耀州靠什麽為生。
“這大帥的姨母名叫蘇金玉，嫁給了耀州的富商周頌齋，好似是開糧鋪的，三個月前還給老夫人來過書信。”明月說完頓了頓：“老夫人說，她的妹妹妹夫樂善好施，專門開了善堂救濟窮人。”
“是麽？”蘊禾聽了連連點頭。
在這種世道，還能救濟別人，說明生意確實做的不錯，蘊禾聽了也就放心了。
隻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我們一行人風塵仆仆趕到耀州時已經是傍晚了，在耀州城外的茶館喝茶時就聽說了，半個月前，匪賊光顧過耀州，我們進耀州城時發現這裏已經是一片狼藉。
我想著陸靖成的姨父是這耀州的富商，想必應該也遭難了。
明月與街上的人打聽了周頌齋，一提起這個名字，好似沒有人不知道的。
並且，知曉我們這些人是周府的親戚，還有人親自要帶我們過去，到了周府門前，龍玄淩就讓車夫回去了。
而周府門口還有仆人守門，明月跟那人說明來意，那人警惕的打量了我們一番，卻隻同意讓明月先進去見他們家老爺。
我們則是在門外等著，趁著當下，我再一次詢問蘊禾，是否已經想清楚了，這一踏入周府，一切可就都回不了頭了。
蘊禾有些不耐煩，淡淡的說了一句已經決定了。
我心中涼了半截，不過也尊重她的選擇，等到仆人出來，請蘊禾進去時，我與龍玄淩沒有同去。
“蘊禾，我與龍玄淩先在耀州找個客店住下，約莫明日就會離開這裏，今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我看著蘊禾，想著此次一別，應該再也不會見了。
蘊禾應了一聲，轉身毫無留戀的就跟著周家的仆人進去了。
龍玄淩的手輕輕的放在我的肩上，低聲說了一句：“走吧。”
我落寞的點了點頭，與龍玄淩在耀州城內找了一家客店，這客店裏沒有什麽生意，老板一臉的愁雲慘淡。
聽聞，此次的匪賊來，也掠走了這店家不少東西。
“兩位客人，你們夜間少出去走動，這耀州剛剛被光顧過，如今亂的很。”店裏的夥計帶我們到了房間門口時，還特地叮囑了一句。
我微微點了點頭，回到屋內，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覺得惶惑不安。
而龍玄淩大抵是以為，在還在想著蘊禾，於是刻意的岔開了話題，問我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這問題倒是把我給難住了，因為，我也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不如，與本君浪跡天涯可好？”龍玄淩抿嘴笑問道。
“浪跡天涯？”我望著他。
“沒錯，就你與本君，一起攜手天涯，看繁花似錦，你可願意？”龍玄淩凝望著我，十分認真的問道。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隻要能跟他一道，無論去哪兒我都願意。
見我點頭，龍玄淩便在我的額上一吻。
“夫人，歇下吧。”他知道我這兩日都未好好睡過，便讓我上床休息，他則側坐在床沿邊上，守著我。
我與之前一樣，畫了符紙貼在門上窗戶上，這才擁著龍玄淩閉上了眼眸。
隻是，明明疲倦的很，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在做些莫名其妙的噩夢，根本就睡不踏實。
夢中，我看到了蘊禾還有明月，她們都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四周雲霧繚繞。
我大聲的叫著她們，她們也沒有反應，就好似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一般。
“夫人？夫人？”
龍玄淩用極低緩的聲音喚了我好幾聲，我才從噩夢之中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眸一看，外頭的日光都照了進來，天都亮了。
“你做噩夢了？”龍玄淩看著我問道。
我點了點頭，心上好像壓著什麽東西一般很是難受。
“來，喝了這個，就不會心神不安了。”龍玄淩說著，把一杯血水遞給了我。
我接過血水，一飲而盡，又起身洗漱，昨日說好了，今日就要離開耀州，所以洗漱好之後便下樓結算房錢，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