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壽宴
柴紹卻並不住嘴,指著那“活珠子”就說,這種大補的東西吃完了之後,確實身體燥熱,會引起排便不順暢。
“這?”張誌忠聽了,覺得柴紹說的有些道理,可是,看著燉盅裏的活珠子,卻又猶豫不決。
畢竟,怎麽想那寧守誠都沒有害他的理由。
“你是從吃了這些東西之後,就不出恭了麽?”我追問了一句。
張誌忠很是肯定的搖頭:“不是,吃這東西還是每日順暢的,因為,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我還專門找了洋人,修了個洋廁所,可以坐著上的那種你們知道嗎?”
他看向我們幾個,這個我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
不過,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從何時開始不出恭的。
“那你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出恭的?”我又問了一遍。
張誌忠那厚厚的腫泡眼艱難的顫抖了一下,那嘴裏還在咀嚼。
“司令,您忘啦,就是一年前,您去完了趙先生家的壽宴,那洋廁就不怎麽用了,最後索性就閑置了。”給張誌忠喂活珠子的婢女,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趙先生?趙先生又是誰?”聽這婢女如此說,我覺得,這趙先生好像很有嫌疑。
“哦,趙祥森啊,他就是本地的一個綢緞商,想要在江城開幾個分店,希望我能多多支持。”張誌忠說著頓了頓:“可好似吃完了那頓飯之後,他就沒再找過我,那分店的事兒也沒有再提。”
張誌忠細細的想了想,跟我們說著。
“沒有再找過您?那會不會是他在您的吃食裏頭下了什麽“毒”之類的?否則怎麽會請您吃了飯,又不需要您辦事兒呢?”柴紹反應極快。
張誌忠也連連點頭:“嗯,對,他還給了本司令五百大洋,一年前的江城比現在亂些,那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給了錢請了飯,又不需要幫忙?”我琢磨了一下,也覺得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麽蹊蹺的。
張誌忠一抬手,示意那婢女別再喂了,緊接著衝著外頭大吼了一聲,他的幾個部下立刻衝了進來。
“去,把趙祥森給我抓過來!”張誌忠大聲命令著。
“是,司令!”他的部下立即領命出去。
“該死,若真的是他害本司令,本司令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張誌忠惱怒的說著,那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殺氣。
我們幾人坐在一旁,柴紹的肚子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
張誌忠也“大方”直接把他燉盅裏的活珠子賞給了柴紹,柴紹連忙推辭,從桌上的果盤裏頭,拿了一根香蕉,吃了起來。
張誌忠的部下,很快就回來了,隻不過並沒有押回那個叫趙祥森的。
“人呢?”張誌忠吼道。
“司令,趙祥森半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張誌忠的一個部下連忙開口說道。
“什麽?”張誌忠訝異的仰著頭看著那部下:“他比本司令還要年輕個三五歲,身體看著也不錯,怎麽就死了?”
“這?”那部下說到這裏,開始變得吞吞吐吐的,好似是有什麽話不敢直說。
“你們打探到了什麽就隻管說,司令絕對不會怪罪你們的。”我看著那些臉色微微發青的士兵,開口說道。
可那些人,卻依舊猶猶豫豫,不敢輕易開口。
“讓你們說,你們就給我說,否則,本司令一槍斃了你們!”張誌忠說著,就抽出了短槍來,對準了最靠前的士兵。
對方被嚇的立馬開了口:“司令,那趙祥森是出不了恭,活活憋死的。”
那部下說完,低垂著腦袋,不敢再抬起頭。
張誌忠先是發愣,緊接著是詫異,最後是暴怒。
“活活憋死?你是說他被活活憋死了?”他怒吼著質問道。
這怒吼聲在我聽來不是惱怒,而是因為恐懼。
趙祥森死了,張誌忠就好似是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司令是真的,那趙祥森的妻子說,趙祥森死之前也是食欲旺盛,就喜歡吃一些腥味兒的東西,口重的很,胖了不少,特別是肚子,鼓的大大的,下葬的時候,還是特別定製了棺槨,否則普通的根本就無法安放下遺體。”張誌忠的部下還以為張誌忠不相信他說的話,於是將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趙祥森的妻子,你們帶來了麽?”龍玄淩突然開了口。
那部下點了點頭:“就在外頭候著,司令您要見見麽?”
“見!”張誌忠毫不猶豫的說。
“是!”那些部下應聲,馬上從外頭帶進來了一個婦人,這婦人一臉的茫然驚恐,不知道張誌忠這是要做什麽。
“你就是趙祥森的妻子?”龍玄淩問那婦人。
“是。”婦人嚇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那你能仔細說說,你丈夫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身體發生異常,然後又是如何過世的麽?”龍玄淩不緊不慢的問道。
那婦人點了點頭,她說的,和那婢女說的基本一致。
她說一年前,自己的相公擺了壽宴之後就開始不對勁兒了,一開始是食欲旺盛,然後越吃越胖,並且不出恭,她急壞了,找了不少的大夫給她的丈夫看過,可是根本就沒有用。
她的丈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長肉,她根本就無能為力,最後,她的丈夫突然猝死。
這婦人認為,自己的丈夫就是被活活憋死的,沒有人能那麽長時間的不上茅廁。
聽到婦人說完這些,張誌忠的麵色變得越來越慘白,他好似覺得自己離死期也不遠了。
“這麽說來,問題就發生在趙祥森的壽宴上了!”柴紹分析道:“那壽宴上有什麽特別的事兒發生麽?”
“沒有,不過就隻是吃吃喝喝,然後又去風吟館找了幾個標誌的姑娘,玩樂了一夜,僅此而已。”張誌忠大抵是因為驚恐,記憶力好似也變得好起來了。
“吃吃喝喝,都吃了什麽?也是這些東西麽?”我指了指,那燉盅問張誌忠。
張誌忠聽到我這麽問,突然伸出他那有些發紫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十分陶醉的說:“那夜吃的東西,那滋味兒,我這輩子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