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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克妻命

  譚飛眼神複雜,他如今的神色,讓我覺得,他應該跟溫良玉也有什麽關係。


  隻是,這關係,他不好明說。


  我撇了一眼趴在桌上熟睡的小舅舅,就踏出了客房的門,將門關上之後,我就帶著譚飛,到了另一間客房。


  這客房本是給小舅舅休息的,但他在那間屋裏睡的太熟,我不忍叫醒他。


  進屋之後,我沒有立刻追問,而是示意譚飛坐下,並且給譚飛倒了一杯水。


  譚飛捧起杯盞,那手都有些微微的發抖。


  “大師,我,我,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不過此事大師你千萬不能告訴第三個人知曉。”譚飛望著我,那眸子裏布滿了血絲。


  我衝他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若是此刻我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他便什麽也不會說。


  “你是不是早在溫良玉來鬆湖縣之前,就認識她?”我見他的神色緊張,隻能是問的婉轉一些。


  譚飛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想說什麽,卻又突然站起身來,一把將客房的門給打開,探出頭去,朝著門外的走廊上看了許久,確定沒有人在偷聽,這才又將房門關上,坐到了我的麵前。


  “大師,這件事,若是被別人知曉,我這條命,也就沒了。”譚飛說完,雙唇緊閉。


  “你放心,我答應你的,絕對不會食言。”我一臉篤定的衝著譚飛點了點頭。


  譚飛深吸了一口氣,跟我說起了三個多月前的事兒。


  三個多月前,是張師爺娶親的日子。


  張師爺今年已經四十有三,前麵兩任妻子,都是成婚當夜便暴斃,所以鬆湖縣裏沒有哪家的人願意嫁給張師爺。


  而張師爺雖年紀已過壯年,可依舊要求女子是二八佳人,並且對生辰八字還有特殊的要求,這麽一來此次的第三位妻子,便是挑選了許久,最後確定要娶汴州一位姑娘。


  並且,還派了馬車,花轎去接親,這汴州離鬆湖縣很遠,光光路上就得耗費個十天半個月的。


  張師爺的身體並不好,於是就讓譚飛代替他,走一趟。


  之所以選譚飛,那是因為譚飛跟張師爺長的有些相似,穿上迎親的喜服出了鬆湖縣之後,譚飛便覺得這是個苦差事,他每日騎馬,長途跋涉,最後好不容易到了汴州,溫老爺的家人對他們是好生的招待。


  譚飛的心中有些愧疚,因為,鬆湖縣的人都知道,張師爺和縣老爺兄弟二人那都是“克妻”命。


  這就是送自家的閨女去死,不過譚飛也就是縣衙的一個小嘍囉,他不敢把真相說出來。


  隻能是接到了新娘之後,便一路帶著新娘往回趕。


  溫良玉也算是大家閨秀,這一路顛簸自然是吃不消的,於是中途就在一個驛站歇下了。


  可結果,就是這麽一歇,歇出了事兒來。


  譚飛趁著歇息的空檔,帶著底下同行的人好好的吃喝了一番。


  微醺著回客房時還有些不放心溫良玉,於是,去了溫良玉的房內,看了她。


  結果,溫良玉已經睡下,換了寢衣,出來開門時,譚飛看著明眸皓齒,麵若桃花的溫良玉,一時之間亂了分寸。


  “你?”我聽到這,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譚飛衝我點了點頭,他告訴我,那一刻他就好像是鬼迷心竅了一般,真把自己當成張師爺了。


  他一把將那門關上,緊接著就借著酒勁壯膽,把溫良玉推到了木床上,不顧溫良玉的驚慌,占有了溫良玉。


  溫良玉皮膚滑嫩無比,那發絲之中帶著一股十分清香的氣味兒,讓譚飛陶醉不已。


  不過,次日醒來,他便有種想要逃跑的衝動。


  可是溫良玉人如其名,溫柔善良,對他可謂是體貼入微。


  並且,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之後,一路上,每逢客店驛站,他們都會停下來休息,兩人如膠似漆。


  譚飛好似忘卻了一切,可再怎麽放緩趕路,最後還是回到了鬆湖縣。


  他本想鼓起勇氣告訴溫良玉真相,可是,他覺得自己隻是縣衙的一個閑散工,說的不好聽些,也就是給張師爺他們跑跑腿的,他根本就配不上溫良玉。


  於是,隻能欲言又止,眼睜睜的看著溫良玉和張師爺拜了天地,並送入了洞房。


  譚飛沒有心思喝酒,本想回家,可是因為對溫良玉的情愫,鬼使神差的就到了縣衙後院的喜房。


  他本想最後再看一眼溫良玉的,但是,當他在喜房門外,悄悄的偷看時,卻發現喜房內空蕩蕩的。


  譚飛沒有看到新娘,心中憋悶的回去了。


  等到次日,縣衙裏就傳出了新娘暴斃猝死的消息。


  趙剛他們私底下都說張師爺和縣老爺都是命硬的,否則,怎麽會一再死老婆。


  溫良玉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死了,張師爺沒有一絲一毫的悲傷,而是讓人拖了棺槨埋到了山中。


  譚飛連喝了數日的酒,很是自責,想著自己當時要是對溫良玉坦白了,或許溫良玉就不會死。


  不過,說什麽都晚了。


  譚飛渾渾噩噩的混日子,將自己麻痹在酒裏,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他之前,從未把橋梁坍塌的事兒跟死去的溫良玉聯係到一塊,但是,如今張師爺一說,他便覺得確實是她。


  為此,他方才還去問了當日給溫良玉抬棺的人。


  他們都說,那日棺槨輕的很,裏頭根本就不像是有遺體。


  譚飛說著又頓了頓:“之前,我也聽縣裏的人說過,我們那橋梁是通過活火祭,用孩童祭河的方式修建起來的,大師你說,張師爺和縣老爺是不是把他們的那些妻子,都祭河了?十年一個?”


  我沉默的蹙著眉頭,心中想著,譚飛說的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很顯然,此次屍體化作邪祟厲鬼,那是因為對方已經不是處子,並且對“張師爺”動了真心。


  而她說我身上有“張師爺”的氣味兒,其實,她口中的“張師爺”是譚飛!


  如今,想要化解這怨戾之氣,隻怕需要譚飛跟我入一次水,把一切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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