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咎由自取
龍玄淩見我麵色變了,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
“放心,很快,我們就能見到芸娘。”龍玄淩說完,那外頭的院子裏就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
並且,那聲音就是直接奔著我們這來的,我立即看向龍玄淩,龍玄淩也在側耳傾聽,不過臉上那嚴肅的神情卻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是靈烏他們。”龍玄淩的話音剛落,靈烏就飛了進來。
緊接著小舅舅他們也紛紛背著包袱進了屋子,他們看到龍玄淩和我,臉上的表情才放鬆了下來。
“安之,你們都沒有受傷吧?”小舅舅說著,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立刻點頭:“舅舅,我們都沒事兒,你放心。”
小舅舅聽了我的回答,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是憂心忡忡的,因為他的視線落到了床上的蘊禾身上。
蘊禾此刻還在昏迷之中,小舅舅看著她身上那些被抽打的皮開肉綻的傷口,就馬上從包袱裏頭拿出了藥粉,給她敷在傷口上。
“呃?”蘊禾的嘴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哼哼聲。
小舅舅的手立馬一顫,心疼的沒敢繼續給蘊禾敷藥。
“我來吧。”我接過小舅舅手裏的藥,朝著蘊禾的傷口上一點一點的倒著。
一旁的楚楚看到蘊禾如今這副模樣,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蘊禾在她和舅舅的眼中,還是那個善良懵懂的小姑娘。
不過,哪怕我知道蘊禾做過許多錯事,可看著幾乎可以看見骨頭的傷口時,心中也是一驚。
不得不說,滅妖閣的人,下手真的太過於歹毒了。
“蘊禾怎麽會變成這樣?她身上的這些鱗片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等我為蘊禾敷好了藥之後,小舅舅忍不住問了一句。
“人魚膏!”龍玄淩開口隻說了這三個字。
當初蘊禾的臉受了傷,就是偷偷背著我們塗抹人魚膏,那時候龍玄淩就提醒過蘊禾,人魚膏的副作用很大,不能長期塗抹。
不過,如今看蘊禾成了這副模樣,應該是沒有把龍玄淩的話聽進去。
“龍玄淩,有辦法讓她恢複成原樣麽?”我盯著蘊禾臉上的鱗片,問道。
龍玄淩沒有看蘊禾,而是毫不猶豫的衝著我搖了搖頭:“依照她現在的情況來看,太遲了,身體裏人魚膏的陰毒,應該無法徹底的拔除,想要完全治愈,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若是吃些朱砂和狗牙粉,倒是可以驅驅她體內人魚膏的毒素。”
“朱砂我們這就有現成的,可狗牙粉?”小舅舅想了想,也不顧如今已經是深夜,便要出去買狗牙粉。
“明日再去,直接到外頭那條賣法器的街上便有現成的。”龍玄淩說完,就示意我們大家都隨意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今夜我們必須在這湊合一夜。
青岑挨著我,在牆邊坐下,我們大家都沉默不語。
沒過多久青岑就靠在我的懷中睡著了,我伸手擁著她,這夜裏太涼,怕她凍著。
“安之,你不該帶她來的。”龍玄淩看了一眼青岑說道。
“可青岑如今太粘我了,一刻也離不開。”我帶著青岑,是為了讓青岑的心裏好過一些,讓她不用惶惶不可終日。
“她是魘鬼的孩子,隻要她的心中有畏懼,她的夢中就會出現,許多奇奇怪怪的事兒,這些事情,都是真實會發生的。”龍玄淩說完,又沉下眸子,看了一眼青岑:“她的靈力將來可能在靈烏之上,隻是如今她無法掌控,一旦不自覺的動用靈力,就會損害自身。”
龍玄淩的這句損害自身,讓我想到了那夜青岑到碼頭救我,事後流了鼻血便昏迷不醒。
“原來如此?”我輕撫青岑的臉頰,想著,原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這孩子,過幾日就讓她跟舅舅和楚楚一道回安遠鎮。”龍玄淩說著,又看向了小舅舅和楚楚。
“嗯。”我讚成的點了點頭。
一夜無眠,次日一早,我與龍玄淩就出門買狗牙粉了,靈烏則給我們弄了吃的來,大家就安安靜靜的坐在屋內守著蘊禾。
正午,龍玄淩拿了一大包的狗牙粉,混合了些許的朱砂,就給蘊禾衝服下去。
蘊禾吃了這粉末之後,整個人便是一陣抽搐痙攣,渾身出了不少的汗水,這些汗水都是帶著魚腥味兒的汗水。
楚楚去後院的井中,打了水來給蘊禾一遍遍的擦拭身體,讓她好過一些。
蘊禾卻依舊昏迷,昏迷之中迷迷糊糊的,還發出幾聲哭喊聲,那種驚恐和絕望,讓小舅舅和楚楚眉頭緊蹙。
“都是我沒有用!當初聯係不上她,我就該知道,她一定是出事兒了。”小舅舅不明真相,還十分的自責。
“舅舅,蘊禾成了如今這樣,跟你沒有關係,隻能說她是咎由自取。”我垂下眼眸,大抵是心被她傷的太深了,所以,等到如今冷靜下來了之後,便覺得蘊禾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安之,你怎麽能這麽說?蘊禾可是你的親妹妹啊!”小舅舅詫異的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楚楚也凝眉:“安之,蘊禾她如今都成了這樣,你這麽說,她會很傷心的。”
“我?”我想告訴他們,龍城被屠,這事兒就是蘊禾造成的,我差點死在屠妖館,也是拜她所賜,我承認,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我是有些心疼。
可是我是一個人!我的心是肉做的,疼她的同時,我不能不想到那些妖,想到死在我懷中的紫蘇,和那場染血的婚禮。
“舅舅?”
躺在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蘊禾,突然開口叫了一聲舅舅。
小舅舅就坐在她的床沿邊上,聽到蘊禾的呼喚,立即轉向了蘊禾。
“蘊禾?你醒了?你怎麽樣了?難不難受?”小舅舅望著蘊禾,關切的問了一大堆的話。
“我是不是,在做夢?”蘊禾虛弱的半睜著眼眸,望著小舅舅的臉。
楚楚連忙俯身:“蘊禾,你不是在做夢。”
“對,沒事兒了,舅舅在這守著你。”小舅舅說著,握住了蘊禾的手。
蘊禾虛弱的看了一會兒小舅舅,視線又朝著這屋裏掃了一眼,似乎是在尋找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