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喝血
他究竟是怎麽回來的?想必鳳帝不可能願意放過他才對。
“還不快下車,我警告你,別動歪心思。”印真盯著我,眼神陰冷。
我看向被撩起的車簾子,才發現,原來是已經到了客棧,我立馬從馬車上躍下,跟著印真一道進了客棧。
客棧裏頭準備好了吃食,幾個滅妖閣的弟子正等著印真回來,吃這晚的不能再晚的晚膳。
“天師!”他們看到印真立即就拱手俯身行禮。
印真看著那一大桌的酒菜,便朝著飯桌走了過去,緊接著抽出腰間的佩劍,一劍直接就將那飯桌給劈成了兩半。
“啪嗒”一聲響,桌上的飯菜,直接就灑落一地,瞬間一片狼藉。
“一群廢物!飯桶!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吃飯?有空,就給我好好想想,該如何對付那妖龍!”印真怒叱了一聲之後,拂袖就朝著客棧樓上走去。
我如今也隻能跟著他,到了樓上,他將我安置在他隔壁的屋裏,雖不怕我逃走,不過還是安排了四個滅妖閣弟子在門口守著。
“記住,你若是敢跑,我就殺了你的舅舅。”印真回屋之前還不忘了要威脅我。
我直接將房門關上,不想看到他那張不陰不陽的麵容。
這是客棧的上房,高床軟枕,我直接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無法入睡。
一邊想著龍玄淩,一邊想著小舅舅康寧他們,心亂如麻。
我希望靈烏回來告訴我,小舅舅他們還在安遠鎮,這樣我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可以直接同印真拚個魚死網破。
想著這些種種,一整夜我都在輾轉反側。
“轟隆隆!”
窗戶外頭一道道的白光閃過,我又開始擔心靈烏,不知道靈烏會不會被天雷劈中。
“嗚嗚嗚,嗚嗚嗚。”
心正亂著,耳畔卻又隱約傳來了一陣陣莫名的哭泣之聲。
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可是那哭聲卻是越來越清晰,好似是從隔壁傳來的。
我立刻從床上爬起,走到了牆邊上,側耳仔細的聽著對麵的動靜。
“嗚嗚嗚!”
沒錯,哭聲確實是從隔壁傳來的,並且,聽著好似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可沈姨娘都已經是活屍了,活屍是沒有喜怒哀樂的,這女人的哭聲又是怎麽一回事兒?
“難道是?”我想到了王彤惜。
於是,立即走到門前,將門一把打開。
門外站著的四個男人,自然是抬手攔住了我。
“我有重要的事兒,要同你們天師談,若是耽誤了,你們誰能擔待的起?”我沉著一張臉,衝著這幾個男人嗬斥了一聲。
他們也知道,今日龍王殺了他們滅妖閣不少人,而我又是印真牽製龍王的棋子,故而也不敢攔我。
我走到印真的門前,也不敲門,直接一腳就將房門給踹開了。
而接下來眼前看到的這一幕,卻是嚇了我一大跳,就連我身後的幾個滅妖閣弟子也吃了一驚。
隻見王彤惜直挺挺的坐在木椅上,印真抓著她的胳膊,正吸著她的手腕。
而她的手腕處被割出了一個大口子,正在不斷的往外冒血。
印真居然在喝人血?他這是瘋了麽?
看到我們進來,他也不慌張,隻是將王彤惜的手放下,抬起頭看向我們。
此刻的他,嘴角還帶著一抹殷紅的血跡。
王彤惜應該是被點了穴,一動不動,視線雖然撇見了我,但是也喊不出一聲救命來。
“一口一個妖龍,你比妖更可怕,你們好好看看你們天師,居然還喝人血,這種人,還配當你們滅妖閣的天師麽?”我看著那幾個滅妖閣弟子問道。
他們有些驚恐的低垂著腦袋,不過誰也不敢說什麽,好像就隻當沒有看到。
“都退下。”印真隻是開口低聲說了一句,那四個男人就立即全都退下了。
我則是疾步走進屋裏,印真則是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抽出了手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嘭!”而我進來之後,房門立刻就被關上了,我側目一看,沈姨娘正麵無表情的立在牆角處。
“我竟不知道,你還有這般嗜好?”我說著,抬起手在王彤惜的胸膛口點了幾下,王彤惜的身體猛的一軟,直接就起身朝著我這撲了過來,一把將我抱住。
她是嚇壞了,麵色蒼白的厲害,嘴唇都是青紫色的,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我拉起她的手腕一看,手腕上卻已經有十幾道沒有愈合的傷痕了,她才被印真帶走幾日而已,居然被折磨成了這樣。
“她是我的妻子,我對她做什麽,外人沒有資格阻止。”印真說罷,站起身來,將他身上的白袍一脫,就到一旁的木桶裏沐浴。
木桶之中,已經放了熱水和花瓣。
我拉過王彤惜,要帶她出去。
王彤惜卻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壓根就不敢走。
“怎麽了?”我凝眉看著她。
王彤惜垂著眼眸,低聲說道:“安之姐,你別管我了,來不及了。”
“什麽來不及?”我狐疑的望著她。
“前日,我爹已經讓我同他在客棧簡單的擺了酒水,簽了婚書,如今,他已經是我名正言順的相公了。”王彤惜的語氣之中滿是無奈和絕望。
“先跟我走。”我緊緊握著王彤惜的手,她的手心之中都是冷汗。
她的視線餘光,還朝著印真望了一眼。
印真此刻,已經進了木桶之中泡上了,正閉著眼,一臉享受。
“走吧。”我將王彤惜生拉硬拽,好不容易才弄出了屋去。
到了隔壁房間,王彤惜還戰戰兢兢的說,她擔心印真生氣,會對她的父母不利。
“你歇下睡一會兒吧,我去同他談一談。”我扶著王彤惜讓她躺在軟床之上,她滿眼的血絲,眼皮子腫脹,一看就是哭多了,又沒有休息好。
安撫好她,就花費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看著她躺下,我才起身去了印真的房門前。
這一次不等我敲門,屋門就被“吱吖”一聲打開了,隻見印真穿著一襲白色的寢衣,坐在圓桌前,喝著茶水,好似正在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