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龍角指路
“還記得龍城被屠那一日麽?”印真依舊閉著眼眸,淡淡的問了一句。
“怎麽可能忘了?”我麵無表情的回道。
那一日,就好像是刀刻在我腦子裏一樣,每一個畫麵,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妖龍,被善弘砍下龍角,你還記得麽?”印真再次問道。
我立刻點了點頭,又回了一聲:“自然記得。”
“那東西,是妖龍身上的一部分,可以替我們指明方向!”印真說完,有些得意的抿嘴一笑。
我這才恍然,原來,他們還有這麽一招,我沉默著,腦子裏想著龍玄淩他們如何才能擺脫這群人的追逐。
印真見我不再言語,也就不再開口。
汽車在這路上沒有停歇,直接開到了深夜。
因為如今是雷雨天,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隻是看到前頭的車開始緩緩的停下,才知道,他們要休息整頓。
“從今日起,每日隻停一次車,隻吃一頓飯,直到追上那妖龍為止。”印真站在一家客棧的樓下,對他的弟子說著。
沒有人敢提出異議,都默默的坐下,吃著飯菜。
我看著外頭的瓢潑大雨,沒有絲毫胃口,印真也不強迫,隻是讓我抓緊時間休息。
說罷,他自己便要了一間上房,去歇下了。
而剩下的滅妖閣弟子,則是多人擠一間,我便是直接在客棧樓下,呆坐了一夜。
芸娘夜裏還從隔壁客棧過來,給我送了些吃的。
“芸娘,你說,要耗費多大的靈力,才能使風雲變化,雷雨交加?”我望著漆黑的天際,想著這雷雨已經連續下了好幾日了,也不知道依照龍玄淩現在的身體狀況,還能堅持多久。
若是被鳳帝發現他的蹤跡,那便是前有“狼”後有“虎”,他還如何保全自己?
“扭轉萬物規律,自然需要耗費極大的靈力,不過龍君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芸娘說著,將吃食送到了我的嘴邊:“吃吧,前頭的路還長著呢。”
“嗯。”我點頭,了無滋味兒的吃起了芸娘遞過來的饅頭。
倆人一同在客棧樓下的門檻前,看了一夜的雨。
次日一早,天還是灰色的,印真便下了樓,一群人,吃了點東西就繼續上路。
今天,上車之後,印真明顯有些疲倦,那狡黠的眸子微微眯著,凝視著前方。
我坐在他的身旁,車內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兒,應該是從印真身上散發出來的。
車子從早上開到正午,前方便突然出現了一輛相同的黑色轎車,直接就迎著我們過來了。
印真立刻喊了停車,緊接著我就看到從那輛黑色的轎車裏頭,下來了兩個著白衣的男子,一看就是滅妖閣的人。
他們過來之後,印真搖下了車窗。
“天師,前方出現妖龍蹤跡。”那兩個白衣男子,說著就掏出了七八片龍鱗,這龍鱗之上都裹著血跡,看的我心頭一驚。
“看來,還是被碎骨釘給傷著了。”印真的嘴角揚起了笑容,並且命令道:“傳令下去,在所有碎骨釘上都塗抹劇毒。”
“是天師!”隻那些弟子說完,抱拳就要離開。
我連忙喊道:“等等!”
“你沒有資格發表任何意見。”印真冷聲打斷了我。
“若是用了劇毒,就算龍心在他身上,到時候毒入心脈,龍心自然也不能再用了。”我“提醒”道。
印真聽了表情微微變得凝重,沉思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是覺得我說的也有些許道理,於是就讓他的人若是發現妖龍,不得輕舉妄動,等著萬師穀的法師來,共同收服龍玄淩。
“是天師!”他的兩個弟子,衝著他俯了俯身,然後便走向了前頭的汽車。
我看著印真手中拿著的龍鱗,心中已經大亂。
印真卻將那些龍鱗直接朝著車窗外頭一拋,然後從袖中抽出了一條白手帕,開始擦拭自己的手。
“你相信因果麽?”我沒有看印真,而是看向窗外的雷雨。
“哼,又想勸我住手?”印真冷哼了一聲。
我搖頭:“我知道,我勸說不了你,隻是我總也想不明白,你們是天性便喜歡殺戮麽?為何非要趕盡殺絕呢?”
“是他先殺了我師兄的!”印真突然失控,怒吼了一聲。
開車的男人都嚇的身體一顫,我則平靜的反問印真:“那他為何要殺印塵?當時,你們這群人在殯州做什麽,難道心裏沒數麽?不是你們費盡心思,想要把他給引出來麽?”
“閉嘴!”印真一言不合,便要我閉嘴。
我淡淡一笑,不再說話,這次換我閉上眸子,不搭理印真。
閉上眼,隻聽著窗外“嘩啦啦”的雨聲,我的心無法平靜。
而今日,卻又如印真之前所說趕了一整天的路,最後窗外完全漆黑一片,他才讓開車的男人,找最近的城鎮歇下。
“天師,前頭是繁縣,不如就在繁縣休息一夜吧。”開車的男人微微側過頭,用視線的餘光看了一眼印真的反應。
印真撇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低低的應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緊接著,一排的車子,就浩浩蕩蕩的朝著繁縣的城門口開去。
“繁縣?”我反複的想著這個名字,很快就想到了顧少霆。
顧少霆的家就在繁縣,他們顧家的祖宅,我之前還看到過。
到了城門口,就有守城的士兵過來檢查,印真他們直接就亮出了滅妖閣的令牌,這令牌似乎有一定的分量,他們出示令牌之後,居然立刻就被放行了。
後來進了繁縣我才知曉,原來繁縣如今的縣長大人,之前還在滅妖閣待過一段時日,算是滅妖閣的弟子,是印真當上天師之後,扶持了不少弟子奪權占地。
如今,這繁縣也就間接的成了滅妖閣的地盤了。
一排汽車進了繁縣城門沒多久,我就看到了有馬車過來迎接,馬車引路,直接就帶著我們去了繁縣縣長大宅。
一路過來,因為是深夜又下著大雨,所以並未看到繁縣中的百姓,不過我們下車之後,卻發現這大宅門口的幾個家仆,臉色都極為蒼白。
迎著我們進了大宅的廳裏,我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留著八字胡的男人,已經在那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