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現世報
我看著扈雲蘿,她的哭聲絕望而悲切。
不過,對於她,我並沒有任何同情,不說我自己被她害了多少次,單單她害的桃笙自盡,我便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那邪陣是你用**裏的術法布的?”顧少霆沒有推開扈雲蘿,而是在扈雲蘿的哭泣之聲變小之後,才開口詢問她。
扈雲蘿抬起頭,望著顧少霆,衝著顧少霆點了點頭。
“如何能解?”顧少霆問道。
“你想幫她?”扈雲蘿立刻看向了我,那通紅的眸子裏,再次燃起了怒意。
顧少霆卻搖了搖頭:“算是幫你。”
“幫我?你會幫我?”扈雲蘿委屈的望著顧少霆:“你若是真的幫我,我又如何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扈雲蘿你做了太多的歹事,若是繼續作惡,隻怕死後會受到極為嚴厲的地獄刑罰。”顧少霆說罷,抬起手,替扈雲蘿拭去嘴角邊的血跡:“而且,這邪陣也在反噬你,你如今,都開始嗜鮮血了。”
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句關心的話,讓扈雲蘿再一次落了淚水。
在這個世上,能讓她落淚的,想必也就隻有顧少霆了。
我立刻扶著甲文武朝著階梯旁挪了挪,這樣扈雲蘿的心情才能徹底的平複下來。
“如何解陣?”顧少霆再次追問。
“少霆,若是我說了,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嗎?”扈雲蘿仰著頭,望著顧少霆。
“不行!”我想著,楚楚的事兒,算是我的家事,可顧少霆同他們非親非故,沒有理由“犧牲”自己。
可顧少霆卻側過臉來,衝著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隻能先住嘴。
“何事,你說?”顧少霆看著扈雲蘿,問道。
“你一定要答應我。”扈雲蘿望著他,嘴唇哆嗦的厲害。
顧少霆毫不猶豫的點頭:“隻要我辦得到。”
“你一定辦的到。”扈雲蘿說罷,便在顧少霆的耳畔,耳語了一番。
我看到顧少霆微微蹙眉,臉上的表情,有些勉強,不過最終,還是衝著扈雲蘿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你答應我的,絕不能反悔!”扈雲蘿紅著眼,強調著。
“從小到大,我答應你的,何時反悔過?”顧少霆反問道。
扈雲蘿聽了,嘴角當即就抿著,露出了一抹笑,繼續同顧少霆耳語。
顧少霆聽了之後,有些驚詫的看著扈雲蘿:“這麽一來你?”
“你帶我出去吧。”扈雲蘿抬起手想抱著顧少霆,不過她的手上和腳上都是鐐銬。
這些鐐銬,用扈雲蘿的話說,是用玄鐵打造的,不拿到鑰匙,她根本就擺脫不了。
我直接放下甲文武,朝著她走了過去,用鳳凰火,燒斷了四根鐐銬。
顧少霆立即背起扈雲蘿,我則是扶著甲文武就朝著階梯上走去。
一邊走,我還一邊仔細聽著上頭的動靜,還好,上頭並無異樣,還沒有人發現我們。
我們上來時,李若仙還在木桶之中泡著。
扈雲蘿撇了一眼李若仙,冷聲說道:“若是我還禁得起換皮?”
“你的身體,禁不起折騰了。”顧少霆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後就走到了房門後頭,側耳聽了一下走廊外頭的是否有響動,確定沒有,這才推門而出,並且迅速背著扈雲蘿就翻上了牆。
我扶著甲文武,並不吃力,也緊隨顧少霆的身後,我先是將甲文武送回了小舅舅他們住的宅院,讓小舅舅他們照顧好甲文武,然後也來不及跟他們解釋什麽,就跟上顧少霆的步伐。
顧少霆帶著扈雲蘿就朝著郊外的方向去了,我知道,必定是要去解陣,隻不過我很是好奇,顧少霆究竟答應了扈雲蘿什麽,能讓扈雲蘿毫不猶豫的幫我們。
動用術法,不用半盞茶的功夫,我們就到了郊外的破廟。
我先一步抬手將破廟的門給推開了,給顧少霆開路。
進了破廟之後,顧少霆就疾步朝著那陣法祭台走去。
“殺了活人祭品。”扈雲蘿佝僂著身子站著,應該是許久不見光的緣故,對於我手中的火焰光芒有些畏懼。
“裏頭的人真的還活著?”我看著那神像,有些好奇,活人在神像裏,究竟如何能活?
餓個幾天一般就死了,更別說是在神像裏困十幾年。
扈雲蘿不答話,她壓根就不願搭理我。
顧少霆則是直接躍上了供桌,站到了神像旁,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神像,發現神像的口鼻並未被完全封死。
“蠱蟲?”顧少霆眸子一沉開口說道。
“沒錯,那些蠱蟲是給他送吃食的,他的四肢已經被砍斷,就如人彘一般,被“種”在神像裏。”扈雲蘿一臉平靜的說著。
“人彘?”我蹙眉,那魯三桂也是遭了現世報,這麽生不如死的過十幾年,當真是“悲慘”。
顧少霆朝著那神像撇了一眼,就抬手一拳打在了神像上,隻聽“啪嘰”一聲,神像外頭裹著的瓷片迅速碎裂。
緊接著,一股子臭氣,就溢了出來。
我看到那神像裏頭確實是“坐著”一個沒有手腳的人,不過這人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腐爛,隻不過是還吊著一口氣罷了。
顧少霆幾乎沒有猶豫,直接擰斷了對方的脖頸。
那“哢嚓”一聲,算是幫魯三桂解脫了。
而這魯三桂一死,桌上的邪陣上瞬間就溢出了一股子黑氣,而這些黑氣,全部都向著扈雲蘿襲去。
布邪陣的人是她,陣法一旦被破,她和洛蘊禾一樣都會受到嚴重的反噬。
“呃呃額!”
黑氣瞬間湧入扈雲蘿的眉心之中,扈雲蘿躬著身,痛苦的哀嚎著。
“少,少,少霆!”扈雲蘿十分畸形的扭動著身體,脖頸上爆出了經脈,她痛苦的掐著自己的脖頸倒在了地上。
顧少霆從供桌上一躍而下,然後蹲下身,抱住了她。
她望著顧少霆,開口便道:“少霆,你抱緊我。”
顧少霆凝眉,不過還是照扈雲蘿說的去做了。
扈雲蘿眼中帶著淚,嘴角卻帶著微笑。
像她這般驕傲的人,如何苟且十幾載,很難想象,如今她幫我們,其實也隻是尋死而已,想用破陣殺了自己。
“少霆,我這一輩子,對誰都虛情假意,我恨所有人,包括我爹娘,甚至,我討厭我自己,但是,我是真的愛你,我可以把心都掏給你。”她說著,兩行血淚從她的眼底流淌而出。
顧少霆微微張嘴,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