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銀鳳的路
七七坐在馬車之中,擎瑾煜看著她的神情,低聲說道:“看來她已經淪為棄子。”
“棄子?嗬嗬嗬,那是擎玉昭這麽想,對於我來說,卻是剛剛好!”
說完這句話,七七已經從馬車上走下來,銀鴿低著頭站在那裏、
七七輕聲說道:“銀鴿,派個人去醉胭脂,告訴婉娘,我這兒有個不花錢的貨物,姿色尚佳,隻要她有本事,這就當我是我送她的禮物!”
車內的兩個男人聞聽,擎瑾煜嗤鼻一笑,而唐淇風則是撇著嘴,無不咂舌的說道:“瑾煜,你媳婦兒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說她這坑蒙拐騙,好像無一不通!”
本來聽著還算悅耳的話語,到了最後卻讓擎瑾煜眉頭微微疊皺,“唐淇風,你說誰坑蒙拐騙?我家小七七是坑你還是騙你了?”
“嘖嘖,現在一口一個甜蜜蜜的小七七,也不知道剛開始是誰見到七七的時候厭煩透頂!”
眼神跳動了幾下,正打算繼續說話,車簾已經被人挑開,七七再次坐了進來,唐淇風嗬嗬幹笑了幾聲說道:“七七,你這不會是要將她賣到那種地方去吧?”
七七並未直接言語,但眉眼之間那一抹冷厲,卻一再的說明事實的真相。
唐淇風努努嘴,七七看在眼中,淡然一笑,伸手勾起自己的發絲,低聲說道:“怎麽?唐公子憐花惜玉了?那不如,我借花獻佛,這銀鳳,轉贈給你?”
“不,不不,這,這怎麽可能呢?我沒興趣,嗬嗬,沒興趣!”
七七哼笑了幾聲,看著唐淇風那模樣,說道:“怎麽?是覺得我這手段有些太過殘酷?”
欲言又止的看了幾眼一旁根本不甚在意的擎瑾煜,最後低聲說道:“七七,其實我是覺得她一個女人混到這幅田地,已經有些……”
“嗬嗬嗬,唐公子,你想對七七說什麽?難道是要說那句什麽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嗎?”
有些僵硬的看著七七滿是嘲諷的嘴角,低下頭輕輕懟了幾下擎瑾煜,卻見他隻是無所謂的說道:“七七喜歡就好!”
“你……你還真是……以前冷血無情,這世上大概就沒有能讓你在乎的人;如今是有了,你這腦子裏,心裏也隻容得下她一個淩七七,其他人的死活,你是更不在意了!”
聽著唐淇風的嘟囔,七七有些臉皮薄的發紅,而擎瑾煜卻隻是殘忍的笑道:“這天下事本就與我無關;誰生誰死與我何幹?隻不過七七既然想要執掌他們的生死,那便隨她玩去好了!”
說完這句話,擎瑾煜伸手勾起七七的發絲,嘴角逐漸有了溫度,低聲說道:“七七,今兒算是沒看上好戲啊!”
七七斜挑著眉眼,睨目淡笑道:“不會……七七保證,隻要這銀鳳活著,將來就一定會有好戲可看!”
正在說話之際,耳邊響起一聲劃破夜空的尖叫,而後就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聽一般。
隻剩下車外的銀鴿輕聲說道:“王妃,醉胭脂的人來了!”
“嗬嗬,好……很好!”
銀鳳滿身傷痕累累,每一道傷口之上都被抹了藥,但那一陣陣刺痛卻仍抵不過心底的傷痛……
她原本以為自己什麽都聽從擎玉昭的安排,她原本以為自己日後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就算她舍棄了自己的族人,也可以活得瀟灑,可到頭來……
腦海中全是過往的一幕幕,可還沒等她繼續沉浸在過往的時候,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直接潑在她身上,驚得她睜開了眼,空氣中彌漫著一些低檔脂粉的氣息,一人手中叼著一杆金煙袋,盯著她那張臉皺皺眉頭。
“媽媽,你瞧這張臉上可全是傷疤啊!這東西,抓來也是個廢物……”
篤的一聲,金煙袋敲在腦瓜殼上,痛得那人齜牙咧嘴卻又不敢聲張。
麵前一張描金的女人臉頰,看上去年紀不算很大,卻也不再年輕,口中吐出一絲絲煙卷,而後順手用金煙袋杆兒挑起銀鳳的臉,而後勉強撇撇嘴說道:
“這雙大眼還算是機靈,樣貌什麽的,老娘這兒有的是好藥,還怕她傷口不會複原嗎?”
“嗬嗬,是是,那是!媽媽是什麽人,那可是手可通天……”
“得得,滾下去吧!給她弄點吃的,別餓死了,老娘沒法交代!”
“是是!”那人舔著笑臉走了下去。
銀鳳雙眼發直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低聲問道:“這是哪兒?”
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喉嚨沙啞的好像是被塞滿了黃泥一般,幾乎是擠出了一點聲音。
“哪兒?嗤嗤,你覺得呢?”婉娘挑眉,衝著門口又是一陣吞雲吐霧,嗆得銀鳳不住的咳嗽。
“嗬嗬,怎麽?這就受不了了?還真當自己是個金貴的主兒?實話告訴你,若不是老娘發了善心半路救了你,現在你是死在哪兒都說不定了!”
聽著婉娘的話,銀鳳渾身發抖,卻在潛意識裏突然蹦出一個畫麵,而後突然大聲喊道:“不,不不……我是被人綁來的,我……”
“你什麽?實話告訴你,有人將你賣到老娘這裏來了,勸你乖乖聽話,還有口飯吃,不然要你好看!”
聽到這句話,銀鳳突然明白過來,顫巍巍的抬眸說道:“這裏,這裏是……是煙花之地?”
俯視著渺小如斯的銀鳳,婉娘譏笑的反手敲打著金煙袋,笑眯眯的說道:“不錯,還算是個聰明的!”
血色自臉頰之上退了下來,慌亂之間差點被自己的襦裙絆倒在地,慌忙抱住婉娘的雙腿,大聲哀求道:“不,不不……你,你放我走吧,我求求你了!”
低頭看著銀鳳,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另一張乖張的笑臉,果然她婉娘做這行這麽多年,像那小祖宗的,估計這世上也就那麽一位了。
婉娘譏笑著用塗滿丹寇的手勾起她的下頜,低聲笑道:“放你走?嗬嗬嗬……你可要想好了,你是怎麽來到老娘這醉胭脂的,你若是出去了,也不過就是換一家館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