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子便就這麽的過了，藍生見我愛看話本子，故總在管家老胡出門采購時央老胡給她帶了幾本話本子回來給我，我也總算是見著了藍生的一分好處，至少，她終於知道了老板的喜好了。


  我以為在這三王爺府的日子也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在除夕那夜，出了變數。


  除夕，我正趴在窗前感慨著我爹媽如今不知如何時，房門卻被推了開來，絕不是藍生，藍生今早便被我允了回鄉探親，路途遙遠，最遲也得後日才能回來。我感覺到我的心髒在狂跳不止，甚至腿腳都在哆嗦，沈聆這具身體太過柔弱無力，偏生我前世雖是個體育生且熟習防狼招式，但今生力量不足，卻也是無用的。


  我在梳妝台上胡亂拿了個銅鏡做防身工具，我想著，雖說無法禦敵，但隻要我扔得準，卻也是可以拖點時間跑路的。


  於是，在門外那人才剛踏進門來時，我的銅鏡便砸在了他頭上，正欲爬窗逃去，回頭一瞥卻見一雙盛著怒氣的熟悉雙眼瞪著我。我一滯，這這這……


  是的，來人便是那三王爺高衍。


  “王爺……”我假作乖巧地喚了聲，又假作乖巧地下了窗，最後乖巧地走到他麵前屈膝跪了下去。


  他雙指使著勁抬起我的下頜，雙眼怒氣不過幾絲，倒是全叫迷離之氣占了。我愣著神，這高衍是喝醉了酒？我想，他定是喝醉了。


  隻因他低聲念著“小耳朵”三字，又屈身把我初吻給搶了，最後還打算將我的初夜給奪了去，我自然是不肯的，便使出了前世苦練多年的防狼三十二招，他被我一腳踹在了襠部，當即清醒了來，深深看了我一眼，踉蹌離去。


  我覺著那高衍泰半會回來報複，但這理是握在我手裏的，因我想著那“小耳朵”三字該是他對傾絲姑娘的愛稱，隻是將我認錯了去，嘖嘖，當下我不免諷刺了高衍幾句，真是個欲求不滿的男人。


  但後來，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高衍一連三月沒來過我院裏，聽藍生說，高衍近來夜夜留宿在紅花巷子的傾絲姑娘那裏，嗯，想來他該是想證明給我看我那一腳對他的能力毫無影響，他仍舊可以做個一夜七次郎，當下，我又嘲諷了一番高衍幼稚。


  高衍不在府上，我也懶得裝什麽大家閨秀了，知會了管家老胡一聲，便打著探親的名號帶著藍生回了沈府。


  沈府大體是沒什麽變化的，有的也不過是我哥和嫂子竟和好了，我想，這是嫂子終於看出了我哥在外養女人的本質原因，不過是手裏有幾個閑錢，如今怕是我哥的經濟來源全然被嫂子斷了，我哀歎幾聲，倒也沒再去理睬他們兩口子的事了。


  沈府待的日子久了，我也無聊得緊，便在某個涼人的夜裏生出了要去紅花巷子裏瞧瞧的念頭，但這也並非我說去便去，路都還不知如何走叫我怎麽去？藍生是不用指望了，一個姑娘家豈會知道紅花巷子在何處，要說這整個沈府對紅花巷子最熟識的，莫過於我哥沈越了。


  但我也不可直白的同他說，難不成告訴他，哥，你小妹我想去瞧瞧紅花巷子的姑娘。這樣說的結果，我想除了被打死，也隻能是被打死了。


  於是，在我暗中調查了我哥沈越的行蹤多日後，終於在第七日得知了紅花巷子究竟是在何處了。


  當夜，我便穿著男裝揣著幾張一千兩的銀票帶著藍生出了門直奔紅花巷子。


  紅花巷子不愧為紅花巷子，處處張燈結彩，竟比外頭街上擺攤的還要熱鬧得多。既是來了，那我當然得去瞧瞧這紅花巷子裏最出名的紅蓮樓，一路打聽，我也終於是帶著藍生到了這紅蓮樓。


  才踏入門，那老鴇便迎上前來，堆著笑將我和藍生請了進去，上了茶才問道：“兩位可是有相熟的姑娘？”說著虛揮了番帕子假笑著。


  我一滯，“傾絲姑娘”二字便脫口而出，那老鴇專神看了我一眼，複又笑著道：“公子來得也是不巧，近來我那女兒傾絲被人包了，不如媽媽我給公子您另挑幾個？”話畢，也不理我是同不同意了，便領著一幫姑娘簇擁了上來。


  藍生哪裏見過這等場麵，扯著我的廣袖幾近掉下淚來，我略笑了笑，學起了高衍平日裏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緩緩道：“今日，小爺我倒是非傾絲姑娘不可了。”


  我話已至此，那老鴇也是個活絡人，忙撤了這幫女人，對著我是一個勁的道歉，我聽得煩了，也就讓她退下，說聲今夜給我辟間房讓我睡一晚即可，她聽後如釋重負般逃似的去了。


  藍生催促著我走，許是她終於明白我今夜是為睹傾絲姑娘的芳容來了而非好奇紅花巷子是個什麽地方，我擺擺手，示意我是絕不會走的，然後便跟著小二上了二樓的廂房。藍生無奈，也隻得跟著我上了去。


  夜，有月，有風，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