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歡喜?我一臉茫然的看著高衍,我哪樣了?怎的他就歡喜了?
他未發覺我的疑惑,隻是輕笑了下,告知我今夜他要來我這用膳便走了,腳步輕快得離奇,似個得了糖的孩子那般高興。
高衍才走不久,藍生便快步走了進來,一臉希翼地看著我道:“小姐,王爺如今是真傾心與你了,傾絲那狐媚子還欲同小姐你爭寵,如今怕是要氣急了!”話畢,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聽到傾絲二字,我倒是回了神,傾絲到底有無同高陵結盟我是頗感疑慮,如若沒有,那高陵為何會在半路將我截住,但如若有,高衍又確實是回了都城,隻不過並未受傷罷了。
思索良久,卻終是無果,隻得等今夜問番高衍了。
可我還未等到入夜,便被高放的一道聖旨給召去了皇宮。
彼時我正看著胭脂店的賬本算著賬,半月的帳都未算完,那位當日領我見高放的許公公便不容我拖延,硬拖著我出了府,而後塞進轎子便走了。高放為何宣我覲見暫且不提,倒是我這出了梅香院後竟連一個府裏下人的身影都見不著,更遑論高衍那廝會突地出現再給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了。
我覺著,皇帝這種人的性子大約天生就是頑劣且乖張的,但人家性情再惡劣,我等小老百姓也隻能唯唯諾諾,敢怒而不敢言了。故而這一路,我便是十分配合許公公的,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他難做。
他應是也終知我是個循規蹈矩之人,便在下轎後再沒扯著我前行,而是恭恭敬敬的跟在我後頭。
從皇宮北門到高放的寢宮清明宮,這路途是極遠的,於是在百無聊賴之下,我也隻得轉頭同許公公閑扯些八卦秘辛,譬如高放近來有否欲求不滿啊,又譬喻二王爺高陵是否斷袖啊……諸如此類,許公公的回答十分統一,就四個字“奴才不知”,故這一路,也就是我一人自言自語著,且我還十分智障的聊得極為歡快。
一路,我統共瞧見了三件事。
第一件,一個妃嬪模樣的女人在禦花園的隱蔽處同一個侍衛模樣的男人打野戰,但我卻也沒法肯定他二人是否嬪妃與侍衛,便積極求問了許公公,許公公隻幹幹咳了兩聲道了句不是,我也就半信半疑的暫時信了他。
第二件,某貴妃在個名為洗廷宮的宮外跪著,我心下好奇,便又問了許公公,許公公隻答了句“後宮中事,奴才不知”便閉了嘴,我覺著許公公當真是無趣得緊,連如此好的八卦都不願同我分享,我又不會告知了他人,最多告訴藍生,但藍生會去告訴誰便就不歸我管了。
第三件,便是我竟在清明宮內見著了高陵,且這高陵還跪在高放麵前,隻可惜高陵低著頭,讓我無法得知他如今是個什麽麵容,我想,該是林黛玉那葬花的麵容了。
我雖好奇高陵為何要在這裏跪著,但也不好將高放這位皇帝給無視了,於是便緩步走了過去,福了福身,輕聲道了句“臣妾參見皇上”。
如我所料,高放這別扭的性子就是得讓人行禮行得頗久才給人起身,於是在我覺著腰將近廢掉之時,高放終於是說了句平身。
我直起身,微低著頭,等著他的後話,卻被他以雙指挑起了下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