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高衍的手輕緩的附上了我的背，低聲道：“打趣你一番，你卻當了真。”


  我聞言，閃到了一邊，抹盡了淚，“打趣？”於是我笑著道：“你是打趣還是說的實話？若是個傻子，怕也是聽得出來的吧？”


  “高衍，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行嗎？你這種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懷疑的人，到底是何來的資格活到現在？你憑什麽可以這麽肆意的侮辱我，然後再若無其事的說一句這不過是在打趣我？”我喘著粗氣，適才的哽咽讓我有些緩不過氣來。


  高衍走向我，目光死死的固定在我的雙眼上。


  “看吧，繼續看吧，看到我眼裏對你的失望沒有，你說我有多天真，才會一直認為你是個好人，才會寧願與全天下為敵，誓死捍衛你的造反是對的……


  可是呢？到頭來這不過是你排除異己的一步棋罷了，高衍啊，你玩弄人心的能力太強了，我被你騙了，白一絕被你騙了，高陵被你騙了，你騙了全天下啊！你可真是了不得！”我硬扯著嘴角，上揚到一個我自認為差不多的弧度。


  “你說話啊，你繼續反駁啊，再用你那高超的謊言來讓我繼續信服你啊！”我繼續和他說著，聲音越來越高，以至於到最後，我都不知我是為了逼高衍說話還是為了逼自己清醒一點。


  “在我受天下人非議之時，你說我是在履行屬於自己的正義，你說我這樣做是為了讓大周多一個明君，現下，一切都沒有變，隻是換了個皇帝罷了，我隻是讓一切都回到原位罷了。”高衍低聲說著，那聲音似有魔力一般，將我好不容易築起的防禦之牆在頃刻間土崩瓦解。


  “變了，一切都變了！”我仰起頭，卻連他的下巴都碰不到，隻能用眼神來維持我現有的氣勢，“高衍，你要置高陵於死地是嗎？”


  “不到萬不得已時，我不會……”高衍還未說完，便就讓我搶了話了：“高衍，你無須如此委婉，直白些，總而言之，你還是要殺高陵的不是嗎？”


  高衍沒有答話，我想，他是默認了。


  “高衍，你的心怎麽會變得這樣狠。”我再無力氣衝他嘶吼了，我的嗓子很痛，如同是被刀割了一般，隻能用著低沉而又嘶啞的聲音繼續同他說著。


  當一切事物都靜下來後，風吹窗欞的聲音，才顯得那樣清楚。


  高衍走了，再不解釋的走了。


  是啊，他現在怎麽會在我身上浪費精力呢，十多年的相處，將近十年的猜忌，最後得來的，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入戲太深。


  ——


  “我高衍，今日所娶之人，是一個全新的沈聆，她是我將要走到白頭，走到奈何橋頭，甚至走完三生的人。”


  “我其實無所謂你到底是誰，隻要是我所喜歡的那個人，便足夠了。”


  “是的，為夫是你夫君，你是三王妃，不會有人敢來殺你，如果有人殺你，為夫會先擋在你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