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回到三王府後，我想了很久王小明死前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但我想了連連一整夜，竟還是連點頭緒都沒有。


  次日起身後，自是又免不得被高衍問句——“夫人，你昨夜該不是因著沒見著為夫故而睡得不安生？”


  我：“……”嗬嗬！

  我想，很多人的死都是無足輕重的，譬如王獻和王小明，好端端的兩條人命沒了，最後卻是在一夜間被壓了下去，都城裏的百姓們該幹什麽還是幹什麽，我又何嚐不是如此。


  尤西林有一篇《漫談社會轉型中的公德與私德》中提過一句——“這種對親人的孝順、甚至是舍身的道德品質，一旦脫離血親的家庭結構、家族結構，進入一個陌生人的天地，也就是他人的環境中，它往往會產生不宜經常的另一麵：對他人的冷漠和自保。”


  我想，都城裏頭的百姓們所產生的心理便是這不易覺察的冷漠吧。


  ……


  時間總是在快步的流逝著，絲毫不差於那些趕著投胎的速度。


  轉眼，冬已是悄然降臨。


  我意識到冬到來時，是在街上閑逛時被這年的第一場雪打到頭頂的那一刻，彼時我還認為是哪個頑皮的孩童扔東西玩時誤砸到了我的頭上，哪知當我抬頭看向天邊時，卻發現漫天的雪花簌簌而落。


  我有些恍然的呆看著這從天而降的雪花，直到青枝丫頭喚了好幾聲“娘娘”後，我才算是回過神來。


  那一天，我再一次想起了高陵。


  記憶這件事，真的是個很奇特的東西，那些被掩埋在腦海深處的，總是會在某個特殊的時刻突然噴湧而出，且不可阻擋。


  雪，肆無忌憚的染白了所有的露天之地，我不知，那個被幽禁在不知何處的地方的高陵，此刻是否也在思念著故人。


  ……


  喬七七算是個喜歡下雪的人，自今年的第一場雪下了後，喬七七便就總拉扯著我到院子裏頭玩雪，隻是這個時代的人不知什麽打雪仗，亦不知什麽堆雪人，故而喬七七的玩雪，其實也不過就是拿在手裏頭瞧瞧罷了。


  於是乎我後來教了她們——自從喬七七開始玩雪後，也將三王府的一幫下人一塊給帶起來玩雪了——如何堆雪人，但是打雪仗我是不敢教的，畢竟玩雪的那些人都是女子，要是讓她們去打雪仗，說不定不過一會就得有一場哭天喊地的鬧劇出現。


  何況，喬七七可是內府第一女高手，暗器都是使得嫻熟的，何況這雪球呢。


  但是，我想不到，我沒教她們打雪仗，她們倒是無師自通了，而且還玩得特嗨。


  那還是第三場雪剛下完沒多久，我裹得跟個粽子一般出了房間，一路顧影自憐的走著，原先是打算去看看她們的堆雪人技術有沒有進步，哪知我才走到院子那兒，便就聽到一聲尖叫傳來——


  “嘿！你下手可真重！”


  我聞言愣了下，心想堆雪人還有下手重輕之分？

  當我走到院子那兒後，怎麽說，心情是極其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