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子規，有光

  霍清硯說著，“我明天就回去。”


  但是第二天，顧子規一直在琴房裏等到晚上，霍清硯還是沒有來。


  傭人覺得很神奇。


  太太有時候神誌有些不清楚，眼睛也看不見，但是喜歡彈鋼琴，而且一點錯誤都沒有。


  幾乎每天，太太都會在琴房裏麵做很久。


  小琳走過來，手裏拿著一串銀鈴，彎腰綁在了顧子規的腳踝上，因為太太彈琴的時候，不讓她們在琴房裏，小琳又怕太太會磕著碰著，畢竟太太懷了身孕。


  所以這樣，在門口，聽到鈴鐺響的聲音，就知道太太談完鋼琴，要出去了。


  顧子規等了到晚上，她吃了飯回到自己的臥室。


  他說過今天會來的，但是還不來。


  其實，霍清硯每天都回來這裏，不過每次都是等到顧子規睡著了之後，才來到她的臥室，因為他不知道怎麽麵對，那個叫著他‘老師’的女孩。


  那個女孩，是她也不是她。


  霍清硯看著正在熟睡的女孩，屋子裏燈光放亮，跟她以前一樣，害怕黑。


  顧子規翻了一個，睜開眼睛，霍清硯看著她醒了，不在動彈，慢慢的放緩自己的呼吸。


  她慢慢坐起身，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很困，但是又睡不著，很矛盾的感覺，她看著眼前一片黑暗中隱隱約約的有一絲白光出現，她一驚，然後揉了揉眼睛。


  這一抹白光消失了。


  顧子規有些失落的咬著唇，伸出手來，鳥兒飛到了她的手指上，她輕輕的撫著鳥兒的羽毛，“子規，你怎麽沒有睡啊。”


  “子規，我睡不著……”


  鳥兒嘰嘰喳喳的，顧子規像是聽懂了一般，“子規，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我的眼睛什麽時候能好，我剛剛以為看見了，但是是錯覺。”


  顧子規伸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輕輕的拍著。


  哼著歌謠。


  時不時的跟鳥兒聊天。


  這一晚上，霍清硯看著她在跟一隻鳥兒喃喃自語個不停，一直等到深夜淩晨，她才覺得有些困了，將鳥兒放在自己的枕邊，躺下。


  霍清硯走過去，將被子給她蓋好，然後拉開門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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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子規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吃完飯，像往常一樣，讓傭人給霍清硯打電話，傭人覺得，太太這個樣子，雖然有時候神誌不清，但是起碼不會像以前一般跟先生冷戰，吵架，想著逃出去。


  小琳有幾次看著顧子規在臥室裏，她的窗戶上盯著厚厚的木板，小琳怕太太心情太過壓抑，就像要偷偷的將木板拆掉，被霍清硯知道了，差點將她趕出去，小琳再也不敢這麽做了。


  但是看見太太的樣子，覺得，很……可憐……


  被關在籠子裏麵的金絲雀，有著錦衣玉食，但是沒有自由。


  小琳走過去，“太太，我給你讀報紙聽吧，今天剛剛拿了報紙。”


  顧子規搖了搖頭，“我不聽，你出去吧。”


  小琳，“太太，你有什麽事就喊我，我去給你燉湯。”


  小琳離開之後，顧子規無聊的跟鳥兒說話，她聽著鬧鍾響了起來，十一點了。


  看不見，原來時間也過得這麽快啊。


  摸索著走到窗前，伸手再次想要將木板扣下來，但是木板從裏麵釘死了，外麵也釘死。


  突然，她感到一束光，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幾乎激動的喊著跟自己名字相同的鳥兒，“子規，子規，有光啊，你快飛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