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痛苦的回憶
現在他都三十多歲了,想為媽媽做一些事情,她還是這般冷漠,江敏昊不止一次想過,是不是他這方麵的原因呢?隻是從來不曾有人告訴過他這些原因。
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運了,他從小就被親生父親拋棄,丟來了這裏,雖說這裏是他的家,但是他始終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很多餘的人,是不是因為他是江家的私生子呢?李秋歌沒有把他趕出家門去,他就覺得自己很萬幸了。
真的是這樣嗎?可是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呀?除了小時候他做了一些錯事,隻是時間過去得太久了,江敏昊漸漸也忘記了。
還好,還有一個天真無邪的小舅是願意和他接觸的,江敏昊覺得自己還不算是很慘。於是他向二樓走去,他想看一看小舅,看看他需要喝奶嗎?他在努力照顧著這裏的每一個人,隻求心裏能安一些。
李安俊還在睡覺,他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還不時發出了甜甜的笑聲,江敏昊蹲在小舅的床邊,看著這一個長得很高大的小舅,臉上卻是不相襯的孩童般的表情,他心裏有些難受,他以為自己會放下一切了的,但是麵對小舅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會不安的。
“小舅,你醒了嗎?你要喝奶嗎?敏昊替你衝奶,好嗎?”江敏昊柔聲地說道。
這時,安俊的臉上再度露出了很甜蜜的笑臉,也許他在夢裏夢見了什麽讓他高興的事情吧?江敏昊看到小舅的表情,心裏一陣痛,有時候他會在想,如果他也可以像小舅一樣,活得這麽簡單就好了,可是,他不是小舅,他隻能麵對現實,他要承受很多的東西,這些是小舅永遠不會知道的。
突然,李安俊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敏昊,他馬上張開了雙手,歡呼道:“敏昊,抱抱。”
江敏昊馬上把思緒收了起來,像去抱一個孩子一樣,和小舅擁抱了一下,這是他們倆最為親密的舉動了,當然也隻能是在李秋歌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才會有這樣的舉動的,要是李秋歌看到了,一定會把江敏昊推到一邊去,好像李安俊是一個玻璃人一樣,需要細心的嗬護一樣,誰碰了都會碎的。
現在李秋歌還在一樓吃著她的早餐,是不會這麽快上來的,江敏昊心裏還是有些踏實的,在這個家裏,唯一能給他帶來溫暖的人就是小舅了,他們倆的相貌還是有些相似的,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娃兒。
隻是李安俊的五官稍長得柔美一些,沒有江敏昊的線條那麽粗,看上去,江敏昊屬於那種剛毅,外形條件很出眾的,顯得很成熟,而安俊,則白白淨淨的,臉上的肌膚帶著一種有些蒼白的色澤,他終年要靠藥物去控製病情,是有些不健康的。
還好,李安俊的性格顯得有些開朗,也許是因為他的智商不高,所以整天都是一臉樂嗬嗬的樣子,他一醒來,就看到了敏昊,所以露出了很甜蜜的笑容,打著招呼:“敏昊,早。”
“小舅,早,你想喝奶嗎?我幫你衝。”江敏昊說著,就走出去了。
安俊坐在床上,玩著被角,一邊的甜蜜,不時說道:“敏昊對我最好了,還幫我衝奶喝。”
在他的世界裏,隻能是在家裏四處活動,不能近遊戲池,因為他當年就是跌落遊泳池,才落下這一身病的,安俊的智商不高,但是他還是像一個很正常的孩子一樣,生活能自理的。
隻是讓人有些心酸,長得這麽好的一個小夥子,卻操著一個孩子般的語調和人說話,如果不知情的話,一定以為他在戲弄人家呢?
李秋歌為了安全起見,很少讓李安俊和外人接觸的,所以李安俊能接觸到的人除了這個家裏的人,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小舅算是李秋歌心裏的一塊心病,他很小的時候,老來得子的父母就把他托付給自己了,後來父母雙雙出了車禍,李秋歌長姐如母,就像對待兒子一樣照顧著傻乎乎的弟弟了。
當然,管家王伯也算是他們江家裏的老功臣了,李秋歌很信任他,隻要是家裏的大小事情,李秋歌都會交到他的手上去辦的,王伯在李秋歌那裏是能說得上話的,在江家,王伯也是一個有威望的下人。
他就像一個忠仆一樣,努力地為著江家做著任何一件事情,不管是鼎盛時代,還是衰落時期,他都不離不棄,隻因為李秋歌曾經對他有恩。
隻是一會兒功夫,江敏昊衝好了一杯牛奶,遞到了安俊的手上,安俊接過牛奶,臉上是甜甜的笑意,他喝了牛奶,還不時撒著嬌:“真的很好喝耶!謝謝敏昊!”
說完,又把喝完了的杯子遞到了江敏昊的手上,他就像一個被寵著的孩子一樣,享受著家人對他的照顧。
看到小舅喝了牛奶,江敏昊看了看時間,摸了摸小舅的頭,道:“你在家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敏昊要去上班了。”
已經鑽進了被窩裏的安俊一臉的不樂意,問道:“你要去上班?不是去上學嗎?”
江敏昊笑了,搖了搖頭,道:“不是,敏昊不再去上學了,你在家裏,就要好好地聽老師的話,要多學一點,知道嗎?”
安俊順從地點了點頭,答應了敏昊:“好的,我一定會努力的,你知道嗎?我還學會了唱《祝你生日快樂》呢?”說完,他還認真地給江敏昊唱了一遍下來,還抬頭問江敏昊:“我唱得好不好呀?你還要獎我一朵小紅花呢?”
江敏昊點了點頭,拍拍小舅的額頭,笑了,道:“好的,敏昊一定會獎你一朵小紅花的。你在家一定要乖乖的,等敏昊下班了,我給你買栗子回來,怎麽樣呀?”
“好!”安俊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拍起了手來,江敏昊的眼裏含著淚水默默地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這樣的情景不知道他麵對了多少次?他以為他會過得很開心的,但是事實證明,他一直無法釋懷,但是他一麵對李秋歌的時候,他又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定是對的。
江敏昊就是在這麽複雜的情感下生活了很多年,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心思對不對?但是他已做了,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的,也沒有後悔藥可吃了的。
當年江敏昊為什麽要把小舅推下去,就是因為當年的小舅罵他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把卑微的江敏昊氣瘋了,才失手做出了錯事。
妹妹和小舅都可以待在家裏,偏偏就是他被送走,這分明是在歧視他,他再也受不了了,於是趁著沒有人的時候,他就下手了。
這一件事情誰也不知道,那時所有人都出去了,江敏昊從管家的老家溜回來也沒有人看到他,隻有小舅看到他,因一件很小的事情就發生了爭執。
看到小舅這樣,江敏昊的心裏也是很難過的。
江家有兩個孩子,一個是江敏昊,另外一個是江思思。如果安俊不是這樣的話,根本沒有江敏昊的立足之地,這一點江敏昊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地努力,隻有這樣,他才可以得到江家的財產,不然的話,他隻能是當一個擦邊球的人物,他是不會甘心的。
為什麽他一生下來就注定是和歧視相伴的呢?他真的很不甘心,同是江家的子孫,為什麽江家的長輩來的時候,總是先過問江思思,然後才意思一下看一眼他,這一種眼神在江敏昊的眼裏真的很難受。
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要努力,也隻有這樣,他才可以立足於這一個家裏,找到自己應有的尊嚴,為了這一點,他幾乎付出了所有,隻是他覺得還不夠,因為李秋歌一直不正眼看過他一眼。
江敏昊剛下樓來,就看到李秋歌還坐在客廳裏,他正想打一聲招呼的,李秋歌一看到他下來,馬上說道:“喲,江敏昊還真的是二十四孝呀!把我的寶貝弟弟也伺候好了?”
聽到李秋歌尖酸苛薄的話,江敏昊皺了一下眉毛,他真的不想和這個女人一般見識,他稍沉吟了一下,道:“媽媽,我不是二十四孝,我隻是做了一些自己應該做的事情罷了。”
李秋歌站了起來,冷笑道:“應該做的事情?說得真好!要是我有證據,我早就把你的假麵具摘下來了,我倒是想看一看你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
江敏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冷靜地說道:“媽媽,請你不要再這樣懷疑我,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是嗎?”李秋歌的語氣充滿了嘲諷,不過,很快,她又換了一種語氣說道:“不過,也對,你這個人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看得懂的,要是我能看得懂你,我也不就是李秋歌了,江敏昊,你高招呀!”
麵對李秋歌的冷嘲熱諷,江敏昊一直沉住氣,因為他不想和她發生任何的爭執,他不是李秋歌的對手,他也知道,她這樣做隻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想把他給逼走了,江敏昊是不會這麽輕易上當的。
他想做到的事情是不會這麽快就放棄了的,江家也有他的份兒,要是他被氣跑了,就說明這裏的一切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了的,他沒有任何的靠山,隻能靠著忍耐,他就不信了,李秋歌會一個崩也不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