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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仗斃嫡親孫

  第三百五十三章;仗斃嫡親孫


  盧守助三兄弟,帶著下人抓著盧灌來到坊口外的街道上,兩個下人把盧灌用力的往地上一扔,回到三位族老身後站定。


  盧守助對著街上的百姓拱了拱手,又帶著兩個兄弟,朝著眼前紅著眼睛的幾十個男女老少,深深的施了一禮,大聲說道;


  “盧灌,作惡多端,今日我範陽盧氏開祠堂,由大族長坐鎮,盧氏二房族長主持大局,定下罪名。


  決定今日將這罪人,執行族規,還百姓一個公道,今日,當著父老鄉親的麵,將這逆子仗斃在當街,敢請諸位做個見證。”


  盧守助說完帶著兩個兄弟,朝著一個穿著多處補丁的,青年婦人再施了一禮,又走過去到林容娘的座椅前,行了一禮。


  看著三個胡須花白的老者,當街賠禮,容娘心裏好受多了,大大方方的起來蹲了個福;


  “小女子當不得三位丈人的大禮,克不敢當,我家家主交代我帶來一句話,


  盧灌身死恨無,李氏二房與盧氏二房的恩怨,也就此一筆勾銷,日後橋歸橋,路歸路。”


  “多謝貴族長寬厚仁義,這話我一定帶回去給兩位族長知曉,娘子稍後片刻,盧灌逆子多行不義必自斃,今日他必須用鮮血,去還百姓一個公道。”


  回到盧灌這裏,盧守助看著地上的盧灌,怒聲嗬斥;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而是時候不到,天道循環報應不爽,今日就是你作惡多端,欺壓良民百姓的報應之時。


  你自己做下的因,就得自己承受這個果,來人呐,把這盧氏的罪人,給我扔出去,叫他自己麵對這些鄉親父老。”


  “是。”


  兩個下人大喝一聲,抓起地上的盧灌,拿掉嘴裏的布巾,順手就扔到了那幾十個男女老少麵前。


  那個穿著補丁衣衫的青年婦人,二十歲出頭,身邊跟著一雙兒女,三四歲開外。


  這婦人空洞的眼神,從盧灌被拉出來的那一刻,立馬就恢複了生機,也充滿了恨意,兩隻小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已經掐進手心的肉裏,渾身抱勁兒,雙眼冒火。


  餓狼一樣的盯著盧灌,這會兒見盧灌被扔出來,這婦人再也忍受不住,兩行清淚奪眶而出,瘋了一樣,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一言不發,撲倒盧灌的身上……


  拿掉嘴裏布巾的盧灌,在地上打滾翻身,終於靜止下來,正好麵對一群衝上來的男女老少,可不就是他以前欺負過的那幾家?

  盧灌瘋狂的大叫起來;

  “滾開,都給我滾開,你們這些賤民,老子是範陽盧氏,二房族長的嫡親大孫,滾開……”


  不遠處站著的盧氏三兄弟,其中一個老頭,冷冷的接了一句;

  “今日開始,你不是了,我範陽盧氏可沒有你這種混賬東西。”


  看著最先撲上來女人,盧灌驚恐的叫喊;


  “滾開,姓喬的你這賤女人,滾開,你敢害我,我是盧氏的嫡親長子……”


  “撲上來的瘋狂女人,淚流滿麵,聲音冰冷的仿佛來自九幽黃泉,


  “他們說你不再是了。”


  婦人又仰天一聲淒厲的呼叫;


  “夫君納,你在九泉之下也看看,這惡人終於要給你償命了!”


  慘叫完的婦人,低頭看著地上的盧灌,咬牙切齒,麵容扭曲,一個字兒一個字兒的說道;


  “畜生,你還我夫君的性命!”


  這一句話說完,喬氏再也不肯耽誤,帶著滔天的恨意,一手抓了下去,盧灌的臉上,立馬就開始鮮血直流……


  “啊……”


  盧灌的慘叫聲,衝天而起!


  喬氏渾身抱勁兒,二話不說,俯下身子張口就咬,後麵剛剛跑上來的男女老少,也圍著盧灌拳打腳踢起來。


  盧守助,看著火爆的場麵,冷哼了一句;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旁邊一個老頭跟著說道;


  “二兄說的對,這是他咎由自取,若是他恭孝賢良,處處與人為善,怎會有今日之事?”


  “正是如此,這逆子,要是如三兄所言,安安生生,將來接手二房族長之位,那是何等的尊崇?


  如今卻要像死狗一樣的丟人現眼,還敗壞我盧氏的清譽,他就便是再死十次也不能贖罪。”


  盧守助也點了點頭,看著已經停止毆打出氣的那邊,那個瘋子女人都沒力氣了,還在繼續,盧灌已經滿臉是血了。


  盧守助搖了搖頭憂慮的說道;


  “四弟,行刑吧,那可憐的婦人就要脫力了,咱們盧氏二房,對不住人家呀,唉……”


  盧老四也是歎息著擺擺頭,無奈的走了過去,走到盧灌身前的掌刑族老盧四,沉聲開口吩咐;


  “來人,把這位娘子扶起來,要小心應對,不可無禮,咱們盧氏出了這畜生逆子,倒行逆施,作惡多端,已經對不起人家了,不能再做天怒人怨的事兒出來。”


  兩個下人答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把已經快要脫力的喬氏,溫和的攙扶了起來。


  喬氏今天,終於發泄了埋藏在心裏深處快兩年的仇恨,滿手都是血,嘴上也是血,看著恐怖至極,渾身無力的喬氏,被兩個壯男架著,才不至於軟倒。


  容娘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指揮著大牛吩咐;


  “大牛,把太師椅放下,叫這位可憐的娘子坐著。”


  扛著太師椅的大牛,答應了一聲,就把肩膀上的大號太師椅放在地上,容娘兩個貼身侍女,上去溫柔的接過喬氏,那喬氏被侍女攙扶著,即便渾身無力,還是歪歪扭扭朝著盧老四那邊,隨了一禮。


  盧四羞愧的拿衣服袖口掩蓋著臉麵,待喬氏坐下之後,老頭朝著太師椅上的喬氏彎腰回了個大禮,恢複了正常的喬氏,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容娘伸出一隻手抓住喬氏滿是鮮血的右手;

  “你不用慌張,丈人這是替盧氏給你賠禮,你安然接受就是。”


  老頭盧四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地上滿臉血肉模糊的盧灌,充滿了厭惡之色;


  “來人,仗刑伺候。”


  “唯!”


  “唯!”


  人群裏兩個拿著半仗長短,烏黑色的厚木仗,大聲答應,走上前來,其中一人高高舉起手裏的木仗,對著盧灌的前胸狠狠地抽了下去。


  “噗!”


  隨著一聲悶響,地上的盧灌,顫抖一下,胸口塌陷了下去,沒一會兒就從口鼻裏冒出血來,行刑的下人,拿著木仗退了下去。


  盧四看著剩下那個沒有動手的下人說道;


  “去吧,送他上路,把他這罪惡的一世結束。”


  “是,三族老。”


  下人同樣高舉木仗,在盧灌前胸,再次狠狠的擊打下去,然後看也不看,扭頭轉身退了下去。


  太師椅裏一嘴血肉沫子的喬氏,看著盧灌終於死絕當場,瘋狂的大笑了起來。


  大街上觀看熱鬧的幾百號人馬,都在互相議論,一個中老年婦人大聲說道;


  “看見沒,老身就說他們盧氏,除了這個不要臉的,其他都是好人,你們還總不叫我老婆子說話。


  你們看看,這族長今日回來,立馬就主持了公道,老身可告訴你們啊,這畜生已經被打死了,以後不能再罵街了。


  我老婆子的那副棺材,還是老族長五年前送我的呢,你們說說,老族長以前在這裏住的時候,善是不善,都說個良心話出來?”


  其中一個中年壯男悶聲說道;

  “那是,老族長在長安的時候,我天天往盧府送菜,每次都是不看稱的,

  給我的銀錢,總要多上十錢八錢,可是這該死的,卻把老族長的名頭給壞完了,唉……”


  人群裏一個年輕的婦人,也尖叫起來;


  “老族長的為人,那確實大善,也是人所共知,也沒人說他老人家不好啊?


  別說老族長了,就是盧郎君也是個不錯的,奴家縫製的那些衣衫,其實也不太好的,針腳有些大了。


  可盧家郎君,總是叫我給他們府裏的下人,做出來許多,還不就是可憐我家貧窮,這些好處善處,我怎能不知?


  就是街坊鄰居們也都懂的,可是這幾年來,也真夠嗆了,奴家嚇得都不敢一個人出門。


  不就是怕了這個該死的瘟神,奴家是個直性子,說話難聽,說哪是哪啊,反正今日也是趕巧碰上這事兒了。


  以奴家看來,出了這種惡人,以前做的再好,誰還能惦記起來,街坊們哪家不是痛恨加惡心的?”


  “就是,就是。”


  “可不是嘛……”


  “都說他們盧府好,可這家夥把咱們這街坊附近,攪屎棍一樣,給弄得到處不安生,誰還念他們家好,那豈不是傻子了……”


  “唉,我說劉十九,你說話可得拍著良心,你和盧府做鄰居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兒了。


  你阿耶去的時候,人家盧府裏,還派來十幾個下人,給你家幫忙五六天,你怎麽不知好歹了你?”


  那叫劉十九的中年男人,梗著脖子;

  我怎麽不講良心了,他們家別的人,我劉十九要是說一句不中聽的,你上來抽我嘴巴就是。


  可是這家夥,確實就是個攪屎棍,整天做那些破事兒,難道還想叫別人,說他們盧家好門風不成?”


  路邊一個白胡子老頭,也是跟著搖頭擺尾;

  “唉……盧家那侄子,沒得罪過誰,又是個能幹的,如今再升了大官,可是見了我老漢,還是和往常一樣,丈人長丈人短的稱呼著,


  竟然沒有一點架子,好好的名頭,卻毀在這教子無方上,真真的可惜的很了,若不是這害人精,他們盧氏的門風,那可是長安城裏數得著的上等門第了,唉……”


  盧氏三兄弟,三個老頭聽著百姓人群裏,說啥的都有,羞愧的低著頭,無法辯解。


  他們這些族老,在範陽老家,那是處處與人為善,被百姓窮人發自內心的尊敬,習慣了高高在上,沒想到,來了長安城裏,立馬就街坊百姓,陰陽怪氣的指責,也是心裏窩火至極。


  盧繼善的嫡親叔叔,盧守助,鐵青個臉,一肚子氣沒地方撒,對著一群下人就吼了起來;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把這丟人現眼的弄回去,難道要等著老夫兄弟們去抬不成?”


  一群下人趕緊連聲答應,快速跑出來四五個,抓起地上盧灌的屍體,撒丫子往坊間裏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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