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兒時的夢想
來人是一個女人，紮著棕色單馬尾，身穿白色狩衣，紅色燈籠褲。
人一落在車頭，右手從虛空扯出一張寫滿金色咒文的幕布，朝下蓋去。
電光火石間，車門爆開，渾身漆黑的上川泉衝出車外，影式神覆蓋全身，在腳底又生出一個個蚯蚓長的小腳，密集如蜈蚣腿。
在這些小腳的發力下，他一躍能躍出數十米，幾個起落間，人已經離開這裏。
陽師收走整輛的士，足尖點在地麵，如蒼鷹撲兔，飛掠追上。
街頭的大媽有序地清掃路麵。
打扮漂亮的女人和某人打著電話。
公交站台聚集著男女老少，玩著手機，等待即將到來的公交車。
沒有人對突然消失一輛的士，有人飛躍在空中，感到一絲驚訝。
看不到。
有同夥在附近掩護嘛。
上川泉判斷出這些情報，沒有反擊，一挑二，甚至可能是三，四，他心裏沒底啊。
哧哧。
空氣忽然變得熾熱起來，他回頭一看，高溫火焰凝成鳳凰狀，拖曳著長長的尾羽，飛向這裏。
上川泉手臂一抬，陰影延伸向前，刺穿牆壁，將人往那裏拉過去。
一轉高樓邊角，他看見大概二，三十米高的靈體，似乎是一具具屍體堆砌而成，鼓鼓的，數不清的手腳，頭顱鑲嵌在身體表麵，它抱著大樓側麵，狂舔著。
濃金色的液體從口腔散發出來。
“好想進去。”
“那是我的位置。”
“我想要她。”
“錢，更多錢。”
每一個頭顱都在開口說話，聲音是那麽尖銳而刺耳。
！上川泉迅速抓向百米開外的高樓，不敢靠近那個醜陋到讓中午吃得麵包都想要吐出來怪物。
“咦，他看見我？”
“看得見我！”
“看得見我！！”
扭曲的怪物突然興奮起來，每一個頭顱的眼珠子都瞪出來，“想要……”
“呀！”
砰砰，馬路的汽車發生連環衝撞，大廈的白領不論男女具是發出驚叫，恐懼地跑起來。
玻璃之外，仿佛隻存在於恐怖電影的鬼怪矗立在那裏。
它咧嘴邁出一步。
轟隆。
馬路崩裂，沿途的汽車爆炸成一團火花，來不及跑掉的行人被爆風波及，發出淒厲哀嚎。
嘶！
僅僅是一步，這條街道化為一片火海，死者十幾名。
上川泉看得不寒而栗，這怪物怎麽看都不是經驗包啊。
明明之前無法對街道造成任何破壞，確認他能看到，有這一個認知，就能對現實施加影響？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他造成這一幕。
不對！
是她們亂追，才會造成這樣。
和他無關，和他無關……
“救命！”
猙獰的鬼怪踏出第二步，被死亡恐懼掐住喉嚨的人們隻有發出本能地呐喊，心裏卻明白，沒有人會救自己。
這個世道，不存在英雄。
小女孩仰著頭，母親將身子擋在麵前，她看見，天黑了。
砰！
震耳音波響起，化不開的陰影陡然沿著那臃腫的腳往上束縛，一條條腐朽的手臂從身體噴發，對應的是一條條陰影長矛。
手與矛在空中交擊。
鬼怪發出憤怒吼聲。
上川泉擋在母女跟前，汽車在不遠處燃燒，他手在微微顫抖，腦子回蕩著一個問題，我在幹什麽啊！！！
“逃吧，這裏我來擋著。”他頭也不回地說。
年輕的母親抬頭看了一眼，連忙抱起女孩逃走。
女孩看著他，伸出短短的小手，喊道：“好厲害，哥哥是奧特曼嗎？”
上川泉顫抖的手停止了，轉過頭，笑道：“不，大哥哥是英雄。”
“英雄……”小女孩的眼眸亮了起來，跳動火焰的混亂街道，每個人都拚命地往外跑，隻有一個人留在原地。
“我想要當英雄。”
上川泉想起小學時寫的一篇作文，幾年級寫得忘了，似乎是看一部動畫片，被裏麵主角說得台詞直擊靈魂。
然後寫出一篇作文，希望能像故事裏的主角一樣。
再然後，他上輩子沒有一次機會說過。
不，有那麽一兩次，他是能夠站出來。
但他沒有，他畏懼了，小時候的夢想早被丟到時光深處。
現實的他成不了英雄。
但是，他好想說一次那種帥氣的台詞啊。
烈火鳳凰從高空撲下。
他看一眼，陰影再分裂成一個鐵錘砸過去。
砰，火鳳凰碎裂成一道道火焰，又在半空凝聚，再被一錘子砸碎。
“喂，我們當務之急不是阻止這個家夥嗎？”
上川泉不想兩麵開戰。
單馬尾女人落在一根半截的路燈上，“閉嘴！比起那個靈體，你才是更應該優先排除的對象，趁你還沒有讓更恐怖的靈體具現化之前，你這個禍眼持有者必須處決！！”
麵對這樣的態度，上川泉笑了笑道：“換做是動漫，這樣的情況我們不是該互相幫助，接著你被我的正義感化，成為後宮的一員。”
“你胡說什麽！眼前的這一切慘劇，都是你造成，沒有你的話，靈體無法具現，他們就不會死！！”
她憤怒地咆哮。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上川泉聳肩，影式神又分裂出一條細長影子，撿起不知是誰遺落的打火機，送到他手上，“我可不會乖乖等你的同伴到齊。”
他手一滑，打火機蹭地點燃，“須佐能乎。”
一條條陰影倏地回收，扭曲，上旋。
這是他剛剛想到的招數。
實戰經驗不豐富的他，想要憑借技巧一挑二是不可能，隻有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影式神身上。
而火影忍者裏麵的須佐能乎是攻防一體。
他以前看火影忍者，就覺得須佐能乎超帥。
他想試試啊。
成功的話，一挑二都有贏得希望。
就是和先前覆蓋身上的一層不同，他這次會有好幾層隔著，必須手動具備光源。
單馬尾女人看著陰影迅速扭曲成一個高大的影武士，高度不下於屍靈體，身穿暗黑色盔甲，表麵還有織田木瓜紋，佩戴著長長的武士刀。
上川泉的身影已經看不見，讓人無法猜到，他待在這個巨大影武士的哪個角落。
還有這招嘛，女人皺起眉頭。
“想要！”屍靈體沒什麽感慨，一察覺束縛解除，它立刻吼叫著，手，腳從身體彈出，一個個頭顱張開，噴出濃金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