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永遠不分離
臨下班的時候，安歌還是接到了路雲城的電話，“老婆，中午準備吃什麽？”她起身準備向外走去
他的聲音很溫和，柔謐，像是永遠散著大提琴那一根重重的弦音，怦的一聲，在胸口響起，泛起一圈的漣漪，四散開來。
她很是安慰，“隨便吃一些。”
“和別人隨便吃一點。”她走出電梯，恍似舌尖有點心虛。
旁邊有一家藥店，她順便買了兩盒避孕藥，塞進包中，這段時間與路雲城床第之間的事不可避免。她知道，這是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可是，有些結果，她知道可以避免。
咖啡廳，
她一上樓，就看到路清川已經坐在靠近窗口那一張桌子，安歌吸了口氣朝著他走去，雙拳握起，很是用力，她大方的坐在他對麵，表情十分平靜，“想吃點什麽？”
他正好也問她，“你想吃點什麽？”
不約而同的響起。
空氣停滯，一度尷尬。
安歌不得不捋過額頭一絲碎發緩解剛才的不適，她衝路清川道，“想要吃些什麽？”這裏畢竟她一直常來，離單位又近。
“和你一樣。”
“好。”安歌點了兩份餐點，交給服務員，她看著路清川那一張越發成熟的臉，輕掀唇道，“怎麽樣？你大約是問過你的姐姐了？”她了解路清川。
“是的，我問過了，不過她真的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我可以保證。”路清川微微一笑，瞳仁散發著一種難得的光彩，“除了工作，安歌，我們能不能談一些別的？”
“我找你是因為工作。”安歌搖搖頭，希望繼續這個話題，“我沒有理由放棄這個點，因為我的同事還躺在醫院裏，隨時麵臨被截肢的風險，甚至還要麵臨永遠失去生命的危險。”
“怎麽回事？”路清川的臉凝重起來，手中摸著那一件白色的咖啡杯。
事態看起來真的嚴重。
“我中毒，小風中毒。”安歌並沒有提昨天晚上地下停車場發生的事件。
“我姐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你知道她是驕傲的，不屑於這樣下三濫的卑鄙手段。”路清川信誓旦旦。
“我不會隻聽你的一麵之詞，畢竟德克和我麵臨著競爭上的風險，也就是利益的關係，如果沒有利益，誰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德克隻是擔心我會勝出，才會取出如此惡劣的手段吧？”安歌喝了口咖啡。
“安歌，你應該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即便你勝出，我會為你高興，因為你正朝你的夢想一步步靠近！”路清川目光灼灼的看著安歌那一張白皙通透的臉，眉毛淡遠，眉間安寧，以前她總愛掛著微笑，現在她的笑似乎對自己很吝嗇。
她顯然不相信路清川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路清川雙手攤在桌子上，絞盡腦汁的給她解釋，“安歌，你要想一想，你的手繪圖現在已經在一生有情製作方的手中，我們想翻盤也沒有機會，所以關於第二輪的網絡投票，從個人意義來講，我覺參考價值不大。”
“難道你想讓我放棄？”安歌冷冷的問。
“不是，我隻是覺得最後終審才是最關健的。而且最後終審，我有一定的話語權，但是就知知在業界的影響來說，你勝出的機會顯然最多是平分秋色，這是我沒有看到作品前的個人猜想，不要介意。”
路清川大大褒獎知知的繪圖能力。
“所以，你要說德克不屑於與我這樣的小人物，還有小公司競爭？”安歌的臉上浮出一絲蘊色，路清川這樣驕傲自滿的說，明擺著沒把自己當回事。
“安歌，你沒事吧？”路清川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剛才他已經感覺到她即便中毒，現在也沒事了，不過他還是想問一句。
“我很好。”安歌吞下去剛要說的話，有些不自在的點頭。
“其實，接到你的電話我很高興，不管是你責備也好，質問也罷，還是發火也罷，隻要你肯給我打電話，我很是受寵若驚，就像當年。”路清川喃喃低語。
“別說了。”安歌的心裏微瀾四起。
“我要說，我前來，隻想看看你，正好你給了我一個理由，你現在過得好嗎？”路清川溫柔的聲音像小提琴明亮的音色緩緩而起，又像溪間的清水汩汩的流動在石叢間，叮叮咚咚，悅耳動聽。
“我很好。”安歌感覺雙手無處安放，隻能緊緊絞在一起，眸色開始亂，甚至有些慌，最後，她不得不強迫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現在她不是約會，是來問責路清川。
“路清川，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這句話，她已經說過了，台泊河那裏，她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安歌，我不想忘記你，記得，我在台泊河那裏送你的第一塊石頭嗎？瑪瑙，橙黃色的瑪瑙，上麵正刻著你和我的名字，背後刻著我和你永遠不分離，字很小，小到肉眼快看不到……”往事的記憶像開了閘的洪水肆虐而來。
“那塊石頭是我第一次送給你的禮物，有些年頭了，我想一定越來越光亮，隻是害怕字跡被磨掉了，安歌，上麵還有沒有字跡？”路清川溫柔的聲音響起，輕輕敲響了那些過往的記憶。
“我和你，永遠不分離？”他深情的訴說。
麵對安歌，路清川滔滔不絕的講述過去，甚至用深情的詢問，直刺安歌最敏感的神經。
而這些回憶，落在安歌的耳卻是猶為的諷刺，她抬起頭，打斷路清川的憧憬與回憶，“路清川，石頭已經碎了，想拚也拚不全了，從此，你忘了我，好好的對待你的未婚妻。”她起身，不想再聽下去。
因為她的眼角已泛起一絲溫潤。
這麽多年的感情，她感覺就像割肉般，一點點的麻木割除，直到割痛了為止，如淩遲般殘忍無情。
“安歌，隻要你坐下來，我不再說。”路清川撤下那一張驕傲的自尊，討好的望著安歌，眸底是一片潮潤，“我寧可陪著你一句話不說，好嗎？”
溫溫軟軟的語言像細雨般打在安歌心底，濕了自己，淋了那顆隱藏已久的心。
“我隻想問你一句，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安歌調整好心態，還是問起中毒的事件，因為小風還躺在醫院裏，未知生死。
“若是我做的，天打雷劈！”路清川立刻發誓，手指指著上空。
“好了。”安歌不想聽到什麽誓言，她扭過頭去，狠狠的吞咽下眼角的濕潤，一本正經的看著路清川問，“中毒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德克做的？”
她懷疑德克的其它人也可能做。
“我沒有做，我還保證我姐姐什麽也沒有做。”路清川目光定定的望著安歌，眸中沒有一絲慌亂，臉上的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安歌失望的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走了。”她步履匆匆的向前走去。
“安歌！安歌！”
路清川靜靜的望著她的背影，大聲呼喚，可是安歌並沒有回頭，他的瞳仁漸漸咪起，那一道背影開始在眼前變得有些模糊，甚至最後消失在一片沒有視線的風景裏。
咖啡廳響起一陣動人的音樂，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和與誰能共？”
“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塚，春來春去春無蹤，徒留一簾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