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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二百九十九章傳武!

  第三千二百九十九章傳武!

  聽到蘇玄的聲音,武長勝和夜伯都是愣了下。


  住在仙戟峰?

  這年頭還有主動往仙戟峰湊的?

  武長勝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在殘兵群山中修行的武族修士其實是很少的,因為此地戰意太厚重了,而且這是適合修神武的地方。


  尤其是仙戟峰,雖以『仙戟』為名,但山上的神武意志卻是殘兵群山最強的。


  血卦老祖在世時,還會有一部分武族修士過來巴結。但現在,也就武長勝會留在這裡了。


  夜伯瞳孔也是縮了又縮。


  本能的,夜伯覺得蘇玄入住仙戟峰別有用意。


  不過,他要拒絕嗎?


  夜伯暗暗搖頭,正好尋思著蘇玄太安分,巴不得他做出些高調的事。


  而且夜伯也越發覺得蘇玄和血卦老祖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般想著,夜伯就要答應蘇玄的請求。


  不過。


  「哈哈,兄弟,你好眼光啊。我跟你說,這可是個風水寶地,你在這裡修行,保證你武運昌隆……」武長勝激動道,迫切希望蘇玄留下。


  蘇玄只是看著夜伯,問:「可否。」


  「小友是要長住?」夜伯反問。


  「對。」


  夜伯略微一沉吟,就是道:「沒什麼問題,之後去報備一下就行。」


  「那就有勞了。」蘇玄輕聲道,說著就走上仙戟峰。


  夜伯臉僵了僵,這是啥事也不管,都丟給他了啊。


  「夜伯,你是好人吶,知道仙戟峰沒弟子,就替我找了個,我謝謝您啊……」武長勝激動道。


  夜伯:「……」


  他看了眼武長勝,也實在懶得和這憨憨解釋,微微頷首就是離去。


  武長勝搓搓手,快步追上蘇玄,忍不住高興道:「兄弟,我跟你說……」


  蘇玄一頓,看向他。


  武長勝本能脖子一縮,莫名覺得這年輕人威勢很盛,讓他心底發憷。


  「三件事。」蘇玄輕聲道。


  「啊?」


  「第一,別來打擾我。」


  「我……」武長勝一滯。


  「第二,別問為什麼。」蘇玄再道,眼眸平靜,讓武長勝下意識的也安靜下來。


  繼而。


  蘇玄又道:「第三,我不是來找你修神武。就你那點三腳貓的神武底蘊,你能教誰?」


  「可是……」武長勝有些不服氣。


  但。


  唰。


  蘇玄大袖一甩,有神武如風,直接吹的武長勝飛出神武浮土,在宇宙中打滾不斷。


  「你爺爺的……」武長勝忍不住吸氣,沒想到這年輕人看著年輕,竟這麼厲害。


  而且……


  他也會神武?

  武長勝震驚了,因為發現蘇玄的神武好像比他厲害很多。


  但很快。


  武長勝忍不住慘叫。


  「這要翻到什麼時候啊。」


  宇宙中,武長勝還在翻滾著。


  而此刻。


  蘇玄拾階而上,眼眸慢慢變得動容。


  隨著靠近峰頂,蘇玄的觸動也越發強烈。


  這是水乳相融的感覺,腦海中更是開始有模糊的畫面開始閃過。


  那是…一塊鐵胚打造成暗金仙戟的過程!

  這一刻,蘇玄腦海里清晰的閃過一個念頭。


  這桿仙戟…是他蘇玄的!


  「武仙記憶因此而觸動……」


  蘇玄眼眸滄桑複雜。


  這是他身為武仙時打造的仙戟啊!

  不知過去多久,蘇玄悄然站住。


  此刻他已經在峰頂。


  正前方有一顆金黃的銀杏樹,此刻正值深秋,黃葉翩飛,點綴的山峰絢爛美麗。


  樹下有一石亭,名為神武亭。


  蘇玄看著,恍惚間好像看到一道偉岸的背影站在神武亭前,負手久久凝視那蒼勁有力的三字。


  沉默良久。


  蘇玄輕輕吐出一口氣。


  這一刻蘇玄清楚的知道,自己來對地方了。


  「我的武仙記憶遲遲無法覺醒,差的只是一個契機了。而這契機,就是這仙戟峰!」


  蘇玄走到神武亭前,走過那偉岸的虛影,兩者身形隨之重合。


  繼而。


  蘇玄大步走入神武亭!

  大袖一甩,石亭中落了一地的銀杏翩飛。


  蘇玄衣袍散開,緩緩盤膝而坐。


  他如老樹磐石,再不動一下。


  想要覺醒武仙記憶,關鍵就在這仙戟峰。


  接下來的時間,蘇玄決定執掌此峰!

  涼風拂過,身後銀杏樹隨之而動,黃葉漫天飛舞。


  此地一如往常,只是神武亭中多了一身白衣。


  過了許久。


  武長勝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本來是想好好和蘇玄套近乎。


  但看到神武亭中的蘇玄,武長勝卻是愣住了。


  以前…血卦老祖也經常像蘇玄那般坐在亭中,不知黃葉落身。


  這一幕讓武長勝略微傷感,想到了那已逝去的老人。


  「他似乎在干著什麼重要的事情。」武長勝莫名想著,不再打擾蘇玄。


  接下來的日子裡,武長勝依舊如往常。只不過仙戟峰多了個蘇玄,讓他去神武亭的次數多了些。


  當然,武長勝並沒覺得有什麼變化。


  在血卦老祖還在的時候,武長勝就經常待在神武亭邊上。


  那時還小的他,最喜歡做的就是看著神武亭發獃。


  燦爛的銀杏樹,猶如武神的神武亭,亭中一動不動的身影……這是武長勝記憶中最美好的畫面。


  只不過,如今亭中的身影換了而已。


  ……


  族長殿。


  「他坐在那神武亭,已經十天十夜未動了。」夜伯輕聲道。


  「他在搞什麼鬼?」武南汐忍不住皺眉。


  「以前老祖也動不動就如枯木般坐在那。」武海潮眼眸幽深。


  「族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夜伯忍不住問。


  「隨他。」武海潮卻是輕笑:「不管他和老祖有沒有關係,反正於我神武一脈總歸不會是壞處。」


  ……


  武長勝自幼就被血卦老祖收養,從小就跟著血卦老祖修行神武。


  不過他的資質的確不怎麼樣,雖然堅持不懈,勤勉努力,但連入門都做不到。


  對此武長勝也迷茫過,但血卦老祖經常告誡他,這是厚積薄發,未來總會有一飛衝天的時候!

  武長勝信了,也不知道是因為老實的緣故,還是相信血卦老祖。


  總之,武長勝一直在堅持著。


  不過隨著血卦老祖的離世,武長勝多少有些動搖。倒不是怕自己一輩子碌碌無為,只是怕無法重振神武。


  這是血卦老祖畢生所求,武長勝很想替他實現這一願望。


  也正是因此,武長勝希望更多的武族修士來修行神武。


  他獨自一個很難振興神武,那就多叫一些。


  武長勝想的很單純,但至今沒有一個武族修士被他忽悠到。


  神武亭前。


  武長勝唉聲嘆氣,過了這麼久也就蘇玄主動上門。


  可這兄弟……


  他根本管不了啊!

  「難道真的沒戲了?」武長勝有些氣餒。


  不過也就在此刻。


  以蘇玄為中心,一圈漣漪散開。


  武長勝一激靈,下意識站起。


  這一刻,他莫名覺得有什麼東西鑽入了仙戟峰。


  他直愣愣看向蘇玄,發現蘇玄好像有了種他說不上來的變化。


  「怎麼回事啊……」武長勝嘀咕,搞不明白,但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對蘇玄卻是越來越上心。


  時間悄然流逝著。


  那日的詭異感受,時而湧上武長勝心頭。


  這種感覺很奇怪,讓武長勝總覺得仙戟峰好像都有了生命。


  而且最古怪的是,蘇玄好像融入了仙戟峰,血卦老祖都沒給過他這種感受。


  也就是武長勝從小就生活在仙戟峰,才敏銳的感受到了這變化。


  而在其他武族修士看來,蘇玄只是越來越蒼老了。


  短短十年,蘇玄就從一個青年變成了中年,那一頭黑髮都有了些許灰白。


  他們的十年,蘇玄好像度過了萬年,渾身都有種滄海桑田的氣息。


  夜伯他們頗為驚奇,都來仙戟峰詢問過蘇玄。可惜蘇玄就如一顆腐朽的老樹,悄無聲息。


  武長勝默默看著。


  他想到了血卦老祖離世的前幾年,似乎也有過這種變化,只是很短暫。


  十年又十年!

  漸漸地。


  夜伯他們雖然還在關注著蘇玄,但都沒來仙戟峰了。


  蘇玄越來越蒼老了,那原本筆直的身軀都佝僂了些。


  武長勝不知道該做什麼,只是在暴雨來襲時為蘇玄撐傘,風雪封山時為蘇玄添一件厚厚的衣服。


  心善單純的他,似乎也只能為蘇玄做這麼多。


  「你越來越像一個普通仙靈了,不會就這麼老死了吧。」武長勝輕聲道,在為蘇玄捏肩膀。


  雖然蘇玄肉身溫熱,但卻是沒了呼吸,好像進入了活死狀態。


  武長勝看著不忍,所以一有空就會來給蘇玄捏捏筋骨,生怕僵了……


  「希望你能醒過來吧。」武長勝想著。


  可這一想,卻是兩百年光陰。


  這一日。


  武長勝修行完,如往常一樣來到神武亭前。


  百年如一日。


  來神武亭都成了武長勝的習慣!

  又是一年深秋,黃葉又開始漫天飛舞,落了蘇玄滿肩。


  武長勝輕輕為其掃掉,又替蘇玄加了件厚衣裳。


  他忍不住有些傷感,因為發覺蘇玄的生機越來越薄弱了,似乎隨時都會死去。


  而從這一天開始,武長勝不再離去。


  他想著,若是蘇玄真的要走了,那至少他要陪在他身邊,陪他走過最後一段歲月。


  至少,他不想蘇玄孤單的離去。


  「從你上仙戟峰,咱們都沒說過幾句話。可兩百年光陰的相處,就是一隻狗子,也有感情不是。」武長勝拍拍蘇玄的肩膀,哈哈一笑。


  而且在武長勝看來,他在陪蘇玄,而蘇玄又不何嘗在陪著他?

  至少血卦老祖離開后,他沒有孤單一個守著仙戟峰。


  不過這一陪,又是百年。


  蘇玄好像撐著一口氣,就是咽不下……


  武長勝也沒不耐煩,只是時刻陪在蘇玄邊上。


  這日。


  夜伯到來。


  看了眼老的不成樣的蘇玄,夜伯心中輕輕嘆息。


  他們不知道蘇玄為何會如此,但一致認為蘇玄沒救了。


  蘇玄似乎是修行出了岔子,生機,大道,力量,修為等等都達到了最低點。


  如此情況,仙帝都沒得救。


  他們覺得這應該與仙戟峰有關,血卦老祖似乎也是這麼掛了的。


  夜伯心中多少有些可惜的。


  不過。


  他今日不是為蘇玄而來。


  「長勝。」夜伯朝著武長勝招招手。


  武長勝頓了頓,跑過去問:「夜伯,啥事啊。」


  夜伯看了眼他。


  三百年過去,武長勝已經是中年模樣。


  而以武族修士的生長周期而論,武長勝依舊是少年時期。之所以如此,是修行停滯太久了。


  武長勝…一直在修神武,卻又毫無進步,這就導致生機和肉身都提前衰敗了。


  「長勝,你再如此下去,可能活不了多久。」夜伯語重心長。


  武長勝一滯,勉強又憨厚的笑笑。


  夜伯有些心疼,道:「本來,我也沒想過勸你。畢竟我知道你一心想替老祖繼承神武,將神武發揚光大。這是好事,證明老祖沒看走眼。但,你真的要死了。」


  武長勝眼眸黯然了一分,輕聲道:「是我辜負了老祖。」


  看著武長勝那傷感又倔強的模樣,夜伯嘆氣,接著卻勸說道:「這次來,我是要給你一個機會。」


  「啊?」


  「最近咱們神武一脈得到一門仙武鬥戰法,但這不是傳統的斗戰法,而是從神武中演變而來,仙與神之間是有機會互相轉換的。你知道的,這種法門極少。」夜伯道:「我知你一心只想修神武,但為何不換個想法,先修仙武,再轉神武?」


  武長勝臉一僵,久久不言。


  「長勝啊,如今咱們神武一脈,哪個不修仙武?不修仙武,活不下去的。」夜伯語重心長道。


  武長勝低著頭,但很快就是抬頭,笑的很卑微,但也很堅持:「我知道仙武可轉神武,可那還是神武嗎?」


  夜伯心中一滯。


  「修了仙武,我怕我無法再義無反顧的只念神武……」武長勝一臉歉意:「夜伯,對不起……」


  夜伯看著武長勝那已不再年少,卻依舊有著少年意氣的面龐,輕輕嘆息,沒再多勸,轉身離去了。


  這一刻夜伯不怪武長勝倔強,而是莫名覺得自己好像丟掉了一些東西,而且再也撿不起來……


  武長勝則是久久站著,直到天空有冰冷細雨落下才回神。


  他走回神武亭,看了眼蘇玄,忍不住嘆氣:「這下完犢子了。」


  「我估計再沒機會了。」


  「很多族人估計都會嘲笑我是個傻子,好好的機會不抓住,就這麼錯過……」


  武長勝朝蘇玄抱怨著,這段時間他經常對著蘇玄碎碎念。


  末了。


  武長勝深深嘆息:「你到底怎麼回事啊,要死要活都給個准信啊,你都快要把我給熬死了……」


  說這話時,武長勝多少有些怨念。


  不過也就在此刻。


  在武長勝震驚的張大嘴巴注視下,蘇玄低著的頭緩緩抬起。


  他一身腐朽,眼眸卻比星辰還要璀璨深邃。


  蘇玄看著武長勝,聲音蒼老的問:「你想學神武?」


  「啊?」武長勝一愣。


  蘇玄則是道:「我教你。」


  這一日。


  三百年光陰后,蘇玄腐朽的生機開始如星星之火燎原,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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