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爺爺
這公寓裏,他們倒是認識些鄰居,但大晚上去別人家,那著實沒必要。
許蟬音有些心虛地低頭插上吸管,佯裝不以為意道:“去看了個朋友。”
“朋友?”盛池從沙發上站起身,將臉上的麵膜取下來扔了。微眯著眼睛打量她:“我怎麽不知道你在咱小區還有個朋友?”
“男的女的?住幾樓幾號?是做什麽的?”
盛池的話很直接,他嚴肅的盯著許蟬音,倒也不是不願意讓她交朋友,就害怕這大晚上的被人占了便宜。
許蟬音:“男的,是個醫生。”
她語氣很平淡,落落大方地說了。她和傅時清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而且又住在一個小區,早晚都可能遇見。
現在說了,他們才不會瞎想。
盛池眉頭上挑:“嗬,出息了啊。你不會是在和那人談戀愛吧?”
許蟬音搖頭:“想什麽呢?談戀愛又不是什麽丟臉的事兒,我怎麽可能瞞著你們。”
二十五歲的姑娘了,家裏父母親戚也都在催著,如果真談戀愛了,她肯定不會藏著掖著。
盛池聽見她的回答,眉頭皺得更緊了。
不是戀愛關係?那這情節就更嚴重了呀。沒正經名分的孤男寡女大晚上共處一室,這叫什麽事兒?
許蟬音見他皺眉沉思,就知道他又亂想了。
盛池這人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樣。由於他們同齡,所以高中在一個學校。
高中那會兒,他看見有男同學幫她搬東西,非說人家圖謀不軌,就是想考試的時候抄她答案。
其實人家隻是單純的對她有好感。
盛池的思維,有時候確實還像個孩子。心理年齡好像也不是那麽成熟,就兩個字可以形容。
幼稚。
“你別發揮你的想象力了,清清白白的男女關係。洗洗早點睡吧。”許蟬音喝著牛奶往房間走去。
盛池高大的身子立在客廳,盯著她的背影,心中卻暗自想到:他得想辦法會會那個男的。
究竟是何方神聖啊,這麽有能耐。
許蟬音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機。她將今天拍的照片選了兩張發微博,依舊沒露臉。
蟬音v:周末愉快呀。
有粉絲評論:小姐姐去的兩個地方可都是咱北城有名的約會聖地啊,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的嗎?
這條評論經過多人回複和點讚,衝到了熱評第一。
許蟬音回了她:“不是男朋友哦。”
回複完這位粉絲的評論,她突然想起了上午的那包紙巾。和上回那個女醫生給她的一模一樣。
許蟬音還奇怪呢,她和那個女醫生素不相識,人家為什麽無緣無故給她一包紙巾?這世上好人的確有,但那位醫生看她的眼神就不對……
現在看來,應該是傅時清授意的吧。
她那會兒確實有些狼狽,很不想被熟人看見。他或許是為了給她留麵子。
但醫院的那些人,估計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誤會的吧。
思及此,許蟬音給傅時清發了條微信:“謝謝你的紙巾。”
傅時清收到她的消息,眼眸中浮現出笑意。他們都是聰明人,他當然明白她指的並不是今天上午的紙巾。
“不用客氣。”
如果沒有那個傳言,或許他根本不可能有勇氣再靠近她。
她沒有因為那個謠言厭惡他,沒有反感他,足以說明他在她心裏其實還不錯。更重要的是,她沒有男朋友。
現在,他已經邁出一步了。
傅時清打開手機相冊,點開了其中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姑娘,穿著黑色的裙子,皮膚白皙,精致的臉上神情微懵。高大帥氣的男人手裏拿著紙,正在幫她擦臉,神色溫柔。
兩人的距離很近,就像是正在熱戀中的情侶一樣。溫馨又美好。
傅時清勾唇笑了,深邃的眸子裏像溢著點點星光,溫柔肆意。
第二天早上。
許蟬音還在睡夢中,就聽見有人在敲她的房門。
“砰砰砰”的聲音,很響。擾人清夢。
她有些煩躁地翻了個身,外頭便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溱溱,這都九點了,你怎麽還不起?別睡懶覺了,起來吃早飯。”
聽見這聲兒,許蟬音的瞌睡跑了一大半,這聲音是……爺爺?
她這才想起老許前兩天說爺爺今天要過來,沒想到來這麽早。
其實也不奇怪,畢竟他老人家平時六點過就起床了。
她無奈地起身,打開門,就見老爺子站在門口,身體站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年紀輕輕的瞌睡怎麽那麽多?”
許蟬音:“……爺爺,今天周六,又不用上班。我再睡會兒。”
她雙手扒在門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企圖賣慘。
老爺子眉頭一擰,可不吃這套,神情嚴肅:“你這叫什麽?懈怠!還無組織無紀律,快點兒把被子疊好,一會兒跟我出去遛彎兒。”
許蟬音:“……”
待洗漱完出去,許蟬音看見盛池坐在餐桌旁,邊吃早餐邊打嗬欠。
他昨晚打遊戲打到淩晨4點,正睡得香呢,老爺子就來敲門了。讓他起床吃早飯,還監督著他把被子疊成了豆腐方塊。
“你吃個飯能不能坐好,坐要有坐像!”不知什麽時候,老爺子出現在了飯廳裏,語氣嚴厲。
盛池聽了,懶洋洋的坐好,抬眸,看了眼許蟬音。
“你別傻站在那兒了,過來吃早餐。”他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絲倦意。
許蟬音覺得盛池比她慘多了,有些幸災樂禍。老爺子就坐在餐桌旁,看著他倆。
當過兵的人在言行上多少都能看出來的。許老爺子身體坐得筆直,雙手搭在膝蓋上,睜著大眼睛。
氣氛很是奇怪,就像是被人監督著似的,盛池清了清嗓門兒,開口:“爺爺,您最近聽溱溱那節目了嗎?上回有個小姑娘還挺可憐的。”
老爺子冷哼了聲,別過臉:“她那亂七八糟的節目我可聽不慣,也不愛聽。”
許蟬音聞言,睨了他一眼,噘嘴道:“那是您不懂欣賞。”
每次都潑她冷水,親爺爺。
許國正:“你當初就該去應聘新聞聯播的那主持人,你看人家,多正式,每次都坐得端正,全國人民都看著他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