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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往事恍如昨

  被丹鳳抓著聊到了夜裏,待鳴遠差人來接了丹鳳才放了她回去,丹鳳雖舍不得放瓊兒回去,但鑒於天色實在晚了瓊兒一女兒家也實在不好在青樓中過夜。


  上了馬車車夫見天色實在晚了就抄了近路,而這條近路巧不巧的是要經過長短亭的後院的。夜風撩開輕薄的窗簾子,透進淡淡桃花香瓊兒撩了簾子往外瞧了去,眼神滯住,還是沒能忍住說了句“停下。”看來這車夫定是新人了,也是鳴遠貫用阿山的,現下他是不在的,所以這人才會走了這條路的吧。


  瓊兒躊躇了片刻,手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終還是伸了出去。院子竟沒有上鎖,隻是依著如今的狀況不知道這裏麵到底還住了人是沒有。推開院門有那麽一瞬瓊兒覺得好似回到了許久之前,隻要推開這道門他屋子的光還是亮著的,他或者還是坐於案前手握長卷,或是執筆寫字,等著她回來。


  可是這終究隻是在腦中一閃而過,下一刻瓊兒就明白這樣的場景恐怕此生都不會再有了。


  片刻之後瓊兒便覺察出院中的異樣,那株桃樹,怎的倒了。身後有人低聲提醒“蘇小姐,時候不早了,鳴遠公子還在等著,我們早些回去吧。”瓊兒似沒有聽到一般,隻是喃喃低語“這桃花樹怎麽倒了?”


  身後的人雖不是鳴遠近身的人,但到底是在溫泉山上帶下來的人,在侍弄花草上麵還是有些經驗的。那人俯身到樹邊,用手捏了捏樹葉和花瓣“許是前幾日的春雷打著了,樹確實是好樹,隻怕是沒救了。”


  沒救了嗎?在花開在最好的時節,這花還如此的香竟是從此隻能化了花泥護花,再也不能開了嗎?不覺又憶起許多次回來時他都是長身立於樹下等著自己的,在這株桃樹下自己曾久久的凝望他同絕塵下棋的背影,在這株桃樹下他曾細細指點自己的劍法,也是在這株桃樹下她拜了他為師,從此斷了她所有的綺念。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還近在眼前,昨日才發生過一般。


  圓月高高的掛在夜空之上,這這樣的月夜之下不經意就想起了那麽多的往事。馬車仍在咕嚕咕嚕的駛向空庭的方向,心卻始終留在那株已經死了的桃樹邊,心中隱隱壓抑著那個念頭。病雖好了,瓊兒卻還是少眠,整夜整夜的望著月亮劃過天空,換了太陽升起。


  第二日一早瓊兒就命人到原先的院子中將那株死了的桃樹抬走,換了新的栽上。鳴遠恰好路過窗口,昨夜的事自然已經有人同他稟報了的。


  鳴遠抬腳走了進來,“這桃樹若要載新的需將原先的樹連根刨走,連帶著原先的泥土都要剜走許多,新載的樹方能活,不然這新樹定然是活不了的。”仆人應了聲是就退下辦事去了。


  鳴遠的手伸到瓊兒鬢邊又沒有落下,不舍的收了回來“過幾日我便要動身了,你若是還缺什麽同昨夜接你回來的人說,他自會為你辦好。”


  瓊兒仍愣在方才鳴遠的話中,瞧見鳴遠眸中閃爍的光才回過神“恩,我哪裏會缺什麽,你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鳴遠仔細望了瓊兒一眼,終究還是走了。


  原來桃樹是要這般才能重新種上活的嗎,是啊,桃樹最是有情的樹了。隻是這種了桃樹的泥土可以剜走,可是這情根深種的心要如何才能移走,這心要如何才能換一顆新的?想到這裏那念頭竟是一點也壓抑不住了,見他一眼,隻要遠遠的望一眼就好,是好是歹自此都是天涯陌路人。


  鳴遠剛出了瓊兒的空庭,自兩府相同的門邊樹叢中就閃出一個人影,鳴遠眉間飛快的蹙過,臉上卻依舊保持著不變的溫文笑容“嚴世藩那裏有動靜了?”女子神色不自然的僵住,“還沒有,隻是聽說你要走了,所以……”


  鳴遠不知何時觸動了機關,已經領著身後的人進了密室。一邊走一邊說到“此次我要去南疆一些時日,嚴氏那邊還煩請姑娘仔細盯著些,還有瓊兒,我恐嚴世藩上次不成這次還要下手,所以在不被她發現的情況下。”


  “我知道了,定會護蘇小姐周全。”這句話還是不要親耳聽他說出的好。


  鳴遠月白的袖袍無意間擦過魑的手,女子神色間又極淺淡的留戀,仿佛隻是片刻的觸碰就沾染了他儒雅溫潤如玉的氣味一般。


  絕塵將已經煮沸的茶水從小爐上提了下來,手腕隨意的翻動,小小的茶盞就依次被斟滿了。瞧了眼在一邊試劍的墨良有意無意的輕歎一句“茶,可以清心也。”


  墨良沒有抬頭,想起舊時自己還在學藝的時候師父也是十分喜愛飲茶的,此茶但嗅著就知道是剛采的新茶。“這等新茶應是宮中的貢品,你的那幫舊臣又來了?”絕塵沒有答他的話,隻是隨意悠然的品著杯中的茶水。


  “茶本不論貴賤,不管它是不是宮中才有的,隻要能清心就不局於等次這些俗物。”墨良抬眼望了和尚一眼,想了想這些時宮中的動靜,看來那位皇帝怕是要按捺不住了。“心若本就是清的,又何需它來清?”


  絕塵意味深長的笑道“那就敢問施主的心真的是清淨的?”


  墨良瞧了眼遠遠走來的菁菁,和尚說的對,自己的心確實不夠清淨,那丫頭走了有多少時日了?紅豆的死雖然確實不會對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像,徐階、嚴世藩兩邊自然都不會對一名小小的丫頭如此上心,隻是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動手殺了她,這實在不像是自己一貫冷靜的作風。


  瓊兒終於還是坐上了去郊外的馬車,麵上的一派平靜之下壓抑的一顆顫抖的心。隻要一眼就好,遠遠的一眼就好,自此一定鐵心忘記,這八年之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會忘的一幹二淨。隻是怕就怕這最後一眼會是一個沒有盡頭的最後一次,“最後”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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