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0.怡紅院頭牌

  “嗬……”梅姨不屑地笑道，她靈活地轉動著她明亮的眼珠，貌似想向蘇清寒證明她有多精明似的。 “你個賤婢，跟我談什麽合作？” “——更何況，你窺見了我的秘密，”梅姨雙眼一眯，唇角不懷好意地上揚，“我的小清寒，你更喜歡哪種死法呢？” 蘇清寒將身體微微撐起，倚在牆上，直直地盯住她，不怒自威：“梅姨‘言重’了，我貴為相府嫡女，你這個身份，怕是也稱不上我‘賤婢’——” “而且，若你真要殺我，是不是要先問問我父相的意見呢？”蘇清寒淩厲地看了梅姨一眼，接著了無痕跡地將目光挪開，語氣冰冷淡漠，“當年父相將我拋棄於你，不過是看在我癡傻無靈，覺得我給相府丟人現眼才狠心棄之……如今我神識已複，梅姨有這個信心覺得，首輔大人會眼睜睜看著一個老鴇殺死他的女兒嗎！” 蘇清寒忽然拔高了音調，聲音也瞬間淩厲起來。 “你、你……”梅姨眼神微動，她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仿佛是被震懾到了些。 她不過一個死瘋子，還敢與我叫囂……梅姨怒氣蹙眉，攥緊了拳頭。 “那又怎麽樣？此處是我的地盤，我想拿你如何，就拿你如何！這世道還輪不到狗來教訓主人！便是將你絞死，老娘我也絕不手軟！” 蘇清寒神色清冽。在原身記憶中，有大段大段的記憶都是老鴇虐待她與女婢小廝的場景。五年前老鴇裹上了個小情人，將後院中凡是有些姿色的婢女統統掌嘴至死，連長得白淨的小廝都不放過。事後將這些下人的屍體斬切開來，煮成骨頭湯，全院享用。若是吐出來半塊肉，那麽下場也便同他們一般了。 由此可見這個女人究竟是如何心如蛇蠍，蘇清寒麵上不動聲色，其實全身皆汗。 她假作鎮靜道：“殺死蘇家的女兒和殺死一個小廝，性質是肯定不同的吧。梅姨可知，殺死達官顯貴家的嫡女，你的下場會是如何呢？就算清寒的父相礙於身份，不能隨便動手。但蘇家尚有一獨子，名為蘇尚卿，也是清寒的親生哥哥，兒時與清寒甚為交好。這些年家兄在外征戰，立下汗馬功勞，地位與父相逐漸平起平坐。待他回朝，若是讓他知道清寒已不在人間，那梅姨會如何呢？怡紅院又該如何呢？” 蘇清寒咧出一個露齒的笑容，髒兮兮的麵容看上去卻有種與眾不同的貴氣，清澈的眼神此刻卻含著逼迫的威脅。 這一席話聽得老鴇更加不安，就是她在王都的關係鏈再長，蘇大將軍她也惹不起！ 蘇清寒看透了梅姨的心理變化，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表情忽然和善了許多，緩緩道：“梅姨的秘密，我自是不會外傳，怡紅院便是清寒的家，清寒不會那麽狠心拆掉自己的家。畢竟梅姨也養育我多年，我也得感激不是？” 梅姨皮笑肉不笑，嘴角有幾分僵硬。 蘇清寒在怡紅院的待遇誰都知道，比豬好不了多少。她這樣說，是要諷刺她還是要威脅她？老鴇內心不安。 “但——既然不用封口費，也請梅姨答應清寒一個條件。” 蘇清寒靜靜地盯了梅姨幾秒。 “這也是我方才說的合作——” “你且道來……”梅姨本來還想端著架子，但這話剛一說出口，氣勢便瞬間軟了下來，聲音甚至還有些發顫。 梅姨咬了咬銀牙，她不過就是個賤婢啊……如今都要踩到她頭上了。 蘇清寒自信地揚起嘴角：“我，要當怡紅院的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