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我還閹過一頭驢
飯後，習秋就把她推進了屋裏，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要不是習秋揚言著要大顯身手，她都不知道自己房間的梳妝台裏藏了那麽多些東西。胭脂水粉，金銀首飾，每一樣拿出來都價值不菲。
“這該不會都是先皇賞賜的吧，這先皇還真是個好人呐！”她兩眼發光地看著那些珠寶，倒不是她貪財，實在是覺得要是就這樣離開蕭王府，憑她現在的身無分文，以及這副殘樣，出去不流露街頭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
難道要指望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哥哥？關鍵時刻也隻會坑她而已。
俗話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經習秋這雙小手一過，本來姿色就不錯的她更顯得靚麗了，雖然在她眼裏總覺得“妖豔”了點。
“習秋，你把能戴的都給我戴上。”興許這就回進宮就直接走了，不會回來了，所以假如這摳門兒王爺不跟她計較，那她就能將這些帶走，然後拿去典當，以她的聰明才智，在這個年代隨便做點小買賣，都比軟禁在這裏強。
習秋左右瞅瞅，皺著小臉說道：“主子，能戴的都戴上了，多了可就不好了。”
“沒事沒事，大俗即大雅，我不嫌棄。”
“……”習秋想說：“可是王爺會嫌棄的。”
果然，這王爺摳門兒府中上下都是知道的。習秋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然一定會第一時間反駁她。
出得門來，隻有蕭沐宸一人等在外麵，不見左傲和蕭玄寶，想必是一個回家，一個去玩了，莫子翎也沒問。
習秋推著她，邀功似的走到蕭沐宸麵前，喜喜地叫了聲：“王爺。”
蕭沐宸轉眼，一貫的冷漠表情裏不經意地流露了一分驚豔。他起身走到莫子翎麵前，默不作聲地抬手拿掉了她頭上多餘的幾支珠釵，並隨手丟在了桌子上。
莫子翎肉痛地看了一眼，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
“也不嫌頭重。”冷冷地說完，蕭沐宸首先走了出去，習秋在身後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附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我就說吧，王爺還是喜歡主子素雅一點。”
“那你還把我打扮的這麽妖豔幹嘛？我又不是去選美。”她賭氣道。
“主子您不懂，咱畢竟是要進宮麵見太後的，不能太隨意了，這樣才能顯示出王爺對您很重視啊。”
“他重視個屁！”莫子翎還對他拿走自己頭上幾支珠釵耿耿於懷。
兩個人隨後跟出了大門，蕭玄寶早已站在大門外等候，使勁昂起小臉，期期艾艾地看著蕭沐宸臉色說道：“父王，我也想去。”
蕭沐宸本意是想拒絕他的，但是忽然想到那天莫子翎說的話：你沒有理由拒絕孩子對你的一切正常要求，他便鬼使神差地應了下來。
這次有了蕭玄寶在馬車上，氣氛似乎玄妙了那麽許多，莫子翎不止一次發現小家夥用眼睛偷瞄她。左右想想，其實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從小不知道母親是誰，這父親又是個麵冷心更冷的家夥，所以他才會那麽依戀一匹馬的吧。
一路無話，一行人很快到了皇宮，下了馬車走到太後的康壽宮外，蕭沐宸沒有繼續讓他跟著，將他打發走，身邊隻留了習秋一個丫鬟推著莫子翎走了進去。
正殿之內，那個也曾母儀天下的女人一臉肅容，坐姿端重地等在那裏。皇後金素梅就坐在她旁邊。
“兒臣見過母後。”他上前行禮。
太後唯有在看著他時，目光才柔和了幾分：“免禮吧！”
“謝母後。”他起身落座，旁邊的莫子翎就有些尷尬了，按說她見到皇上和太後是要行叩拜禮的，上次在校武場，皇上沒多計較，可眼下，太後看著她那模樣明顯就是在等著她跪下呀。
沒辦法，入鄉隨俗，跪就跪吧，她掙紮著就要起身，蕭沐宸卻說話了：“母後，劉太醫說，她腳傷未愈，不宜下地走動，跪拜禮還是免了吧！”
莫子翎訝異，沒想到這摳門兒竟然還會幫她說話。
太後眉頭一皺，顯然也沒想到他會開口，不過既然他如此說了也就不去再多言了，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浪費口舌。
“聽說你是獸醫？”太後開門見山地問道。
莫子翎嘴巴張了一半，還沒說出來就被蕭沐宸搶了話去：“她不是，校武場的事不過巧合而已。”
說完，他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掃過皇後，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是皇後卻受到了他眸中濃濃的警告之意。
金素梅麵含微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硬是忍了下來。
“哦？是嗎？”太後質疑的看向莫子翎。
後者咬著唇，正有些小糾結，皇後卻在此時似有意為之地輕生咳了一下，在她耳裏便成了信號。也對，說不定這是離開蕭王府的好機會，豁出去了。
莫子翎抬起頭笑著說道：“其實王爺身居京中，對民女不甚了解，在此之前，民女的確是個獸醫呢！”
她說完就感覺身邊一股冷意襲來，蕭沐宸臉色陰沉的可怕，餘光向她掃來，她隻做視而不見，繼續笑哈哈說道：“太後有所不知，民女給馬把過脈，給牛開過刀，還給野豬接過骨……額？”
最後一句怎麽感覺把自己罵進去了，無所謂，隻要能離開蕭王府就算是當回野豬也無妨。
“對了，我還閹過一頭驢！”她故意興奮地一拍椅子把手說道。
“放肆！”太後聽聞，當下氣得怒吼了一聲。
莫子翎被她突然一吼給震了一下，這小老太太脾氣還挺大。
“老太太，我說的是事實，您別動怒啊！”
“你喚哀家什麽？”太後怒目圓瞪。
莫子翎心道：壞了，平日裏口無遮攔慣了，上一世的她，上班的公司門外有一個賣雞蛋灌餅的老太太，脾氣也挺臭，她就經常這麽叫她“小老太太，小老太太”，剛才那一下不小心禿嚕嘴了。
太後一怒，屋子裏的丫鬟奴才們撲通通跪了一地，齊呼：“太後息怒。”
氣氛瞬間有些緊張起來，皇後也目色淩厲地看著她，眉眼中透出幾分看好戲的意味，雖掩飾很好，但是還是被莫子翎看出來了，她咂巴了一下嘴，甜甜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