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有一點你還是沒變
“妹妹,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怎麽能怨你,是我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我應該隨時陪在她身邊才對!”莫子翧一下子滄桑了很多。
麵對這樣的莫子翧,她真的沒有辦法釋懷:“我、我出去透透氣,抱歉!”
她說著,腳步踉蹌了一下,轉身出去了。看著她的背影,南宮鈺昊似乎想到了什麽,也跟著她走出了屋子。
兩個人一直出了客棧,徹底避開了莫子翧,南宮鈺昊才憤恨地捏著拳頭看著她問道:“你從哪裏過來?是殷縛離的皇宮嗎?告訴我,你在給他治病?”
很少看到南宮鈺昊用這種責備的眼神對著她,莫子翎即使心中有氣,現在也完全撒不出來,微微偏離了他的眼神,說道:“既然都知道了,何必還要問我!”
“小翎兒,我一直以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所以才放心地把你交給他,可沒想到,有一點你還是沒變,還是那麽蠢!”南宮鈺昊臭著臉罵道。
莫子翎想反駁他,回瞪著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人目光相視了許久,她才放下了語氣問道:“莫子翧也知道了是嗎?”
“我沒有跟他說,但是以他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
南宮鈺昊說得對,就算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莫子翧也能猜到這件事跟誰有關,因為在南蒼國,跟幽小蝶有不共戴天之仇,又有這等能力殺死她的就隻有那個人,枉他剛剛才從那個人的宮裏出來,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心中的憤恨沒有人能理解,恨不得時光倒流,提前殺了殷縛離那個人。
莫子翎頭很痛,好像一下子把她逼至了絕路,兩邊都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她就是夾在中間的那一個。
論感情,她跟莫子翧親近是毋庸置疑的,不管什麽情況她首先要考慮到的就是莫子翧,但是另一方是一國之君,且不說他如今實力如何,就算是僥幸殺了他,勢必會引起朝政大亂。放眼南蒼國,現在除了殷縛離,還有哪個能勝任這個位置,要殷縛離死,就等於是讓整個南蒼國滅。
南蒼國的百姓要指望誰?她嗎?她一個女流之輩,完全不懂朝廷之事,要怎麽擔起這個重任?
所以這邊情況要更複雜一些。她才會兩相為難。
“南宮,你說,他會不會去找殷縛離報仇?”腦子亂到何種地步,她才會問南宮鈺昊這個問題!
但就是問了,南宮鈺昊也沒辦法回答她:“以師兄的才智,他不會現在去冒險,但是如果是失了理智的莫子翧,我就不知道了。不光是他,我現在都恨不得立刻去找他算賬!”
“他不再是以前的太子了,報仇沒有那麽容易!”莫子翎好意勸道。
“其實對你來說,也容易,不是嗎?”南宮鈺昊看著她的眼睛幽幽地說道。
莫子翎陡然一個激靈看向他,他的眼神冷冽陰鷙無常,讓她心裏疼了一下:“南宮,不一樣了,他現在已經開始對我有了戒心了。”
“小翎兒,這些事情本來就不該你插手,就當我剛才什麽也沒說過。”南宮鈺昊收回方才那股陰冷,重新換上了麵對她時的那種柔情,說道:“我想師兄也不會讓你冒險的。”
兩個人這邊說這話,鬼鬼也從屋裏走了出來,眼神有些哀怨地看著他們兩個。莫子翎本來是想要幫她看一下身上的病情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她實在是沒有什麽心情。看了眼鬼鬼,什麽也沒說,轉身回了客棧。
人已死,總要有個歸宿,盡管這讓人很心痛。莫子翧決定,還是把她葬到迷蝶穀去。這個時候,莫測還在夙夢山莊,所以,務必是要先帶著人回一趟山莊,通知了大家,才好準備後事往迷蝶穀去。
這麽一來,莫子翎的北上之路恐怕又要耽擱一陣子。她不知道南宮鈺昊和鬼鬼這是要去哪裏,但是以目前來看,南宮鈺昊勢必也要跟著回迷蝶穀去。
於是一行人準備在客棧停留一宿,明日一早往夙夢山莊。
晚上,莫子翎輾轉反側睡不著,起身看著躺在她身邊的小寶和北宮淼,她披了件衣服走到了窗前。
正值月圓之夜,銀月升至中天,月光灑滿了整個客棧的院落,她抬眼看到屋頂上,如影和莫子翧並排坐在那裏,心裏一陣惆悵。
或許是她太過軟弱,也或者是她每每都想得太多,顧慮得太多,反而害人害已。此時她想到的不是幽小蝶,而是莫子翧對她的種種好,好到讓她心疼。一個是同母異父,一個是同父異母,都是哥哥,對她卻是天差地別,而她卻還在顧慮別人的江山社稷,還在處處為一個從未給過她什麽的家族著想,此刻想想,原來一直以來最滑稽的人是她自己。
第二天,天還未亮,他們便出發了,為了掩人耳目,特意雇了一輛馬車,把棺材外鋪滿了幹草,拉著往夙夢山莊走去。
這一去便又是一兩天的路程,好在兩個寶寶被映雪和奶娘照顧得好,一路上並沒有什麽不適。
隔天回到山莊,夙夢一得到消息跟劉閔兩個親自下山來迎,見麵少不得數落了她幾句,心疼地將孩子抱進了山莊。
一行人等安頓下來,莫測才驅著輪椅過來問她:“你母親前些日子說去找你了,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莫子翎渾身一震,目光下意識地就看向了莫子翧。
後者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讓莫測感覺到不安。他再看,莫子翧身後的跟著的那人,卻不是幽小蝶的那個徒弟又是誰,打從見麵,這幾個孩子臉色就一直不太好,他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看著莫子翧問道:“你母親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爹……”因棺材還在馬車裏,不便拉上山,所以莫測也沒看到,現在聽了莫子翧的話,整個人就呆愣了一下,隨即“啊”地一聲大叫,使勁捶著自己的大腿喊道:“是我糊塗啊,是我糊塗,我就不應該讓她去的,明知道那個地方和她相克,我怎麽還……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