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知所蹤
主簿聽著她的話,眉頭一皺,一拍腦袋。“糟了,他們急著銷毀這些東西,看來馬上就要動手。”
很快,他們帶著一隊士兵,包圍著那山洞。山洞頂,還有許多黑木箱子,整齊的碼放在一旁。
那邊的幾個敵兵,端著弓弩,望著包圍圈中射去。隻聽當啷幾下,箭頭射在地上,豎直立起。
士兵們飛快衝殺上去,那些敵兵,很快就消失。流奕辰警覺的望著四周,看著那一堆箱子發呆。
“這地方,如此陡峭,也不知多少民夫,搬下來,方才是個頭。”正當他思考之時,那木箱爆燃起來。
宋芷瑤看到那邊不對勁,一把摟住流奕辰。兩人身體一滾,往下去。轟隆一聲,箱子碎成焦炭。
士兵們湧上前來,保護住二人。流奕辰望著那邊,回想起早晨的一切,也就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看來這個地方,早早的被掏空了,我們隻能往下一處去,也許還會有埋伏,但也隻能這樣做。”
主簿帶領著他們,去往臨縣。那邊城門,早已經被嚴密的封鎖。敵兵們,全副武裝的站立在那裏。
流奕辰心裏想道,不能打草驚蛇。“我們扮成普通民夫,悄悄過去,走到軍馬場,再想下一步。”
他們幾人,穿著一身短打布衣,背著幾擔棗子,往著那城門裏去。那邊幾個敵兵,用長槍一擋。
“幹什麽的?”敵兵厲聲喝道。“不知道這城裏戒嚴了嗎?百姓都跟著出去了,哪有錢買什麽棗子?”
流奕辰當機立斷,微笑著說道。“大爺,小的們,隻是給城中長官送,哪裏給百姓賣什麽?”
接著他伸過手,拿出一串發臭的生鏽銅錢。“俺們也不容易,大爺,體諒一下,俺們都是懂事的。”
那幾個敵兵,一把搶過銅錢,卻把幾人往後推。“真有意思,淩王不來,就是縣令老爺,也開不得門。”
宋芷瑤一邊往後退去,一邊看著城門裏。裏麵堆積著許多碩大的巨石,還有數百架鐵雲梯。
“必然他們要有大動作。”宋芷瑤想到這裏,拉著流奕辰。“多謝各位軍爺,是俺們家老大不長眼。”
他們離開了城門,走到了遠處茂密的草叢中。“奈之若何?”流奕辰詢問著主簿。“不如進去搶。”
還沒等主簿開口,宋芷瑤便說道。“相公,這樣是下策,不如我們先去那水塘中,想辦法撈。”
主簿在一旁也接著說道。“有五成賬本,都被沉下去,讓他們重見天日,直接就稟報給皇上。”
流奕辰望著遠處,那些敵兵們,不斷地加蓋著軍帳。又在要道處,放置了拒馬,挖著壕溝。
“硬碰硬不是辦法。”流奕辰想到。“隻有到最後那個地方,去碰碰運氣,然後馬上寄信給皇上。”
他們帶著一隊士兵,奔著那水邊去。那邊是散碎的鵝卵石和泥濘的淺灘,風一吹,茂盛的蘆葦漂起。
流奕辰看著主簿,嚴肅地問道。“這裏真的有賬本嗎?隻是要快,不然,那麽真的就危險了。”
主簿轉過頭,微笑著說道。“大人,小的哪敢說謊?再向下,把那淤泥挖開,自然就有賬本。”
那些兵士們,紛紛拿著鍬,用力的挖著那邊的土。他們過了許久,費了好大的勁,才挖開一點。
宋芷瑤和那主簿,兩人坐在後麵歇息。“隻是可惜,沒把你的愛人救回來,真的是對不住了。”
聽著她的話,主簿一聲苦笑。“事情已經過去了,多言又有何益?小人隻是希望,終日青燈古佛。”
宋芷瑤望著他那傷心的樣子,開導道。“天地間六道輪回,一切自有其理,興許,她在天上看著你。”
她越說,主簿卻越是傷心。“以前我在京城,遇到的女人無數,隻是不知珍惜,才回到這潭州。”
宋芷瑤望著他那樣滄桑的表情,似乎還有故事。“被煙花女子,騙走金錢無數,多虧東魏掌櫃,送盤纏讓我回來。”
聽著這話,宋芷瑤瞪著眼睛,小聲問道。“家父姓宋,莫非就是家父嗎?”主簿回過身,驚奇的說道。
“原來你是宋府的女兒?”宋芷瑤點了點頭,回答道。“正是小女子,宋芷瑤,家妹已登極樂。”
這時,流奕辰看著那邊,已經挖了五六丈深,卻還是一無所獲。“怎麽會這樣?兄弟,怕不是看錯了。”
主簿回過頭去,望著流奕辰。“大人,賬本不在這裏,就在遠處的島上,那邊,小的放了人看守。”
聽著他的話,流奕辰感覺自己,又一次被戲弄了。“怕不是陷阱嗎?隻是這樣,也值得再試一次。”
他們坐上了木船,朝著遠處的小島去。宋芷瑤和流奕辰,兩人一起和主簿,坐在底下的船艙。
“相公,這位兄弟,沒想到竟和家父有故交,還受過家父的恩惠。”宋芷瑤自豪的對流奕辰說道。
看著他們兩人的表情,主簿的臉色,變得紅一塊青一塊,心裏很羞愧,過了許久,才支支吾吾說道。
“大人,其實小的,一開始,就上了淩王的船,他許諾我,若是成了事,封我千頃良田,尊貴榮華。”
流奕辰望著他的表情,感覺到他心裏,還藏著更多。“這麽說,那淩王早有預謀,要屯兵起事。”
主簿低下了頭,愣了許久,捋了捋頭上的發髻,又看看四周。“那些包稅的,都是那條船上的。”
這時風浪嘩嘩地響,他們幾個,又聊了許久。“原來老郡王說的事,便是那些山賊,物色中了他。”
流奕辰也明白,經過了這麽多年,這關係是如此盤根錯節,複雜的緊。“以前的事,不用再說了。”
他們一並上了島,上麵有一間堅實的磚房,一邊閃出兩個漁夫。“主簿大人,終於來了,小的等候好苦。”
主簿一揮手,對他們說道。“這是當朝的皇兄大人,把那些賬本整理起來,一起運到岸上去。”
那些漁夫,也感覺不對勁。但是還是幫著他搬了。那沉重的發黃紙張,堆滿了整個船艙,船身向下吃水。
流奕辰翻閱著那些賬本,看著頂上,一筆筆記的明細。“原來每年收的銀子,都有一筆豢養這等亂賊。”
他又把懷裏的書信掏出來,添了好幾筆。“這般,皇上必然會同意,那些反賊,沒膽量和天威抗衡。”
很快他們就回到了軍帳裏去,流奕辰命令傳令兵,把這封信,必然要快馬加鞭的送到皇上那裏。
那主簿,回到軍帳之後,卻是離奇的消失了。過了許久,他們在荒野的一棵樹上,看見了主簿的屍體。
主簿脖子上掛著一根堅韌的繩索,緊閉雙目。一邊的樹皮上,用鮮血,寫著一行大字。“不負恩人,不負君。”
宋芷瑤看到他那樣子,心中深深感慨。“原來竟是如此,興許他也受了淩王的冤枉,真是可惜。”
流奕辰把他安葬,幾人又回到了軍營中。那些士兵們,十分嚴密的守護著軍帳,不容外人進入。
與此同時,皇上也收到了信。“沒想到這淩王,竟然和那些賊人勾畫好,要作亂危害百姓。”
接著皇上又轉念一想。“雖說這淩王有罪,隻是老淩王,也被脅迫,無論如何,不能削他的爵。”
皇上思慮了一會,提筆疾書。“這樣便好。”他把那封書信,蓋的嚴實,又轉到後宮,拿起一把寶劍。
那把寶劍十分細長,非常的鋒銳。就在那劍把處,標刻著一個金色的龍頭,上麵鑲著尚方寶劍四個大字。
皇上伸著雙手,掂量著那寶劍。“這把劍,正是江山社稷,朕今日就賜予奕辰,讓他迅速下手。”
那使者,很快就回到了軍帳中。外麵的氣氛已經越來越緊張,許多敵兵,不時下山,襲掠百姓。
他們跪下接旨,心裏高興。“看來皇上還是仁德,保留了老郡王的位置,隻是罰他俸祿一年。”
流奕辰手裏麵,拿著那把沉甸甸的尚方寶劍,心中感歎。“也不知沾過多少不義之人的血。”
宋芷瑤這幾日,服侍著老郡王。聽到這消息,老郡王呆呆地望著天空,無可奈何,又喜又悲。
他叫來了流奕辰,顫顫巍巍地說道。“老朽也知道,他該死,隻是寶劍下去的時候,讓他少遭點罪。”
剛把話說完,老郡王再也把持不住,放聲大哭。宋芷瑤和那些侍從,過了好一會兒,才安撫住他。
“真是可憐,隻是犧牲了他,換得百姓安康,也是江山社稷的好事。”流奕辰下定了決心,準備下手。
隻是那些敵兵們,已經把周圍的許多縣城,都包圍個水泄不通。流奕辰以朝廷的身份命令,也不承認。
此時,深居宮中的淩王,聽到了那些消息,心裏急迫。“竟然是這樣,看來我也必須先下手了。”
那些敵兵們,窮凶極惡的把整個農村的糧草,都搜刮一空。把那些百姓們,強征入軍隊做炮灰。
淩王接著又把城堡,四周挖著深深的戰壕。在城牆上,安插了許多弓弩手,時刻準備下手射擊。
“便是這般,他們怎麽也抓不住我。”想到這,淩王鬆了一口氣,命令那些蠻兵,進攻潭州城。
流奕辰他們也做好了準備,士兵們堅守在城牆上,端著長矛弓弩,舉起滾木擂石,往下凶狠砸去。
外麵那些蠻兵,烏壓壓的衝了上來,一連射倒了一片,又堆上來。遠看城牆,就被砸出了一個小口。
“殺呀!”兩邊的士兵,就在那一處,不住的廝殺。躺著許多屍體,留著許多血,到了夜晚,方才暫時寂靜。
宋芷瑤一邊照顧著老郡王,一邊關注著城外的事。“看來他們,真是可怕,必須想一個好辦法。”
流奕辰把守城的兵符,交給了任旺。自己才回到那邊,宋芷瑤望著他,渾身都是傷痕和血汙。
“相公,真是辛苦了。”她溫柔的說道。“那些蠻兵勢重,若是想突破這裏,我們得有一個更好的辦法。”
流奕辰望著她,一臉無奈的笑。“這些蠻族,亂軍,隻是認錢,他們不會聽詔令,沒有辦法。”
宋芷瑤接著笑道。“相公,隻要能直接見到淩王,當即斬了他,便是多少兵,沒了禍首,也得投降。”
看著她那樣子,流奕辰詫異的說道。“隻是你有什麽好辦法麽,兩軍交戰,他又豈能在你我麵前?”
宋芷瑤回答道。“便是你我,再帶上侯大哥,打扮成亂軍士兵的樣子,潛入王府,便可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