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曲和熊力兩人,也放開了吃喝。那些人,瞟著流奕辰,打量著他們。一臉奇怪詫異的模樣。
流奕辰看出他們的眼神,帶著幾分挑釁。便望著他們,淡然的笑道。“各位兄弟,小的也是過路。”
聽著他的話,從座椅旁,頓時就站起一個大漢。瞪著眼睛,麵貌猙獰。“你小子,挺會說話的,嗬。”
他輕輕地往後走去,揮了揮手。“江湖過道,各位多加包涵。”望著那邊,那人身形,出了個破綻。
流奕辰雙手一伸,猛的抓住他的手腕,往下一掰。他未等反應過來,哢嚓一聲,連著骨頭碎了。
周圍的那幾人,一齊走了上來。“你小子,不識抬舉啊!”幾人舉著棍子和刀,往著他身上揮去。
四周陷入一片混亂,候曲和熊力,兩人轉著身子,啪啪兩下。那幾人手中兵器,撒落在一旁。
這時小二,慌忙跑著過來,陪著笑。“各位客官,江湖上迎來送往,都是朋友,也不必如此。”
那幾個無賴,在地上呻吟許久,不住嚎叫。流奕辰看著那些人,目光微妙,隻是看著熱鬧,不敢上前。
他從袖裏掏出一袋碎銀,撒在地上。“你們兄弟,功夫練的不錯,隻是還差些,這些就當做藥費。”
流奕辰說著,攬著二人的胳膊。“喝夠了,回去睡一會兒。”他們小心謹慎的踏上台階,往上走去。
他們回到房間裏,望著宋芷瑤。“瑤兒,我們待到明日,一早便走,這地方,水實在深的很呐。”
宋芷瑤卻是一臉無懼,微微一笑。“相公,這點事情,不算什麽。”他們幾人坐在一起,等著天亮。
外麵的風,呼呼地吹著,雨嘩嘩的下。流奕辰聽著遠處的聲響,越來越寂靜。“應該沒人了。”
他輕輕拉開門,咯吱一聲響。那陰暗的長廊,一連到了盡頭。四處,不時傳出女人的叫聲和笑聲。
流奕辰往一邊走去,看著四下無人。“二位,你說那人,住在哪裏呢?若是早些找到,也好辦些。”
候曲和熊力,兩個人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大人,我們二位哪裏知道?隻是快走,別讓他察覺。”
他們把門輕掩,掂著腳,輕輕地走。過了好一會兒,他們到了櫃台前。昏黃的油燈,風中搖拽。
那發黃的名冊,放在櫃台上。那掌櫃,兩條胳膊抱著頭,趴在櫃台上。嘴角流出口水,呼呼大睡。
流奕辰趁著他睡覺,手指輕輕地捏著那名冊。過了好一會兒,才捧在手裏,小心翼翼地走去。
熊力和候曲,望著他那樣子,也不得其解。流奕辰走進角落,手裏拿出一遝紙,雙手按上。
那一遝紙,每翻過一頁,紙張就印著痕跡。過了許久,他雙手捧著名冊,輕輕地放回了櫃台。
外麵的風雨越來越大,嘩嘩地響。“我們先回去。”他們回到房間,宋芷瑤望著他,貼耳說道。
“相公,剛才你一走,就有幾人,咣當的推著門,嘴裏罵罵咧咧,不知說些什麽。”流奕辰表情漸漸凝重。
“興許,是剛才那幾個無賴。”宋芷瑤點著頭,回答道。“多虧小女子裝沒聽到,又把那太師椅,頂在上麵。”
流奕辰把那一遝紙,放在桌麵上,平緩地張開。“這家客棧,無人的屋子,都畫著圓圈呢,有人的裏麵有叉。”
他看了這一圈,裏麵隻有三間房子畫著圓圈。“一間在二樓,一間在三樓,還有一間在樓頂。”
候曲和熊力兩人,望著流奕辰。“大人,便是如此,我們可以進屋裏看看,不會驚動他們的。”
流奕辰思慮許久,擺著手。“不必,我記下這三間房子方位,現在就走,萬不可戀戰,打草驚蛇。”
四人收拾東西,很快離開。趕著馬車,往著下坡去。折騰了一會兒,他們方才到了寂靜的街市。
宋芷瑤一邊擦拭著自己頭上的水滴,感到很是疲倦。揉著自己的烏黑的秀發,小聲對流奕辰說道。
“相公,不如回家吧!瑤兒實在太累。”流奕辰望著遠處的縣衙,回答道。“不如先去縣衙,和縣令謀劃。”
宋芷瑤也明白流奕辰的想法,他們幾人,很快就到了門口。用力的敲著大門,發出咚咚的沉重響聲。
過了半晌,縣令披著一身白衣,頭發亂騰騰,滿是水珠。“各位大人,小的來遲了,實在失禮。”
流奕辰禮貌的拉著他進去,過了許久,他們坐在一麵方桌旁。縣令親自給他們,每人到了一碗香茶。
他揉著頭發,無奈的說道。“小縣也想了許多辦法,隻是那凶手做的爽利,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流奕辰抿著茶水,笑道。“隻怕是裏應外合,因此方能天衣無縫,隻是他們那狐狸尾巴,總是露著點。”
說著流奕辰嗬嗬的笑。“那女子有情夫,是個販私鹽的江洋大盜,一月隻來幾日,就在那龍源客棧。”
眾人緊張地望著流奕辰,他清了清嗓子,接著往下說。“隻是苦了那孩子,竟然有如此不守婦道的母親。”
縣令聽著流奕辰的話,皺起了眉頭。“大人,小縣問遍了周圍的人,隻是他們,說的話似是而非。”
流奕辰和藹的笑,回答道。“那些金子,十有也是那大盜所賜,那女子,去的也是隱秘。”
聽著他說了許多,縣令十分無奈的問道。“小縣還能做什麽?就是那客棧,先清查一下,也好。”
他已經沒了主意,心裏很煩惱。這件無頭案,城裏議論紛紛,也有許多流言,讓他心思痛苦。
流奕辰思索了一會兒,對縣令說道。“不要著急,隻是把屍體保存好,放在地窖裏,萬不可出事。”
縣令帶著他們,一起去的地窖。裏麵十分深邃,一股冷風,呼呼地吹來,走到下麵,一旁堆著冰塊。
他伸出手,輕輕地推開冰塊,揭開了那潔白的白布。裏麵露出掌櫃的麵容,栩栩如生,就如他還在世間。
流奕辰走過去,看著屍體,摸著他的肚子和肋骨。“內傷正受在這處,必然有說道。”
縣令在一旁,望著流奕辰,一臉崇敬的說道。“大人,真是神機妙算,傷在這處,必然有原因。”
流奕辰說著,抬出那具屍體,雙手比劃著。“假如那凶手,趁苦主熟睡下手,打在頭上更穩妥。”
宋芷瑤也走在一旁,望著那屍體,表情是那樣的詭異,安詳。“隻是這處,說是要害,卻並不難躲。”
縣令看著二人,疑惑地問道。“隻是這人傷處,實在是太蹊蹺,況且他身上,一處外傷也沒有。”
流奕辰又摸著那屍體的臉頰,回過頭去問道。“仵作們,探出胃中的食物了嗎?其中應有異常。”
縣令走上前去,碰著那屍體。“小縣記得,那屍體來時,已經些許腐爛,身上發著淤青,胃中空蕩。”
流奕辰思慮許久,方才回答道。“便是這般,我再去一趟,看看那女人,能否說出些線索,也好辦些。”
縣令聽著流奕辰的話,隻是無奈的叫苦。“大人,那女人,每天都絮絮叨叨的,很是惹人煩。”
他們走出了地窖,流奕辰決定去試試。一路上趕著馬車,又到了那間商鋪。那邊,掛著許多白布。
流奕辰下了馬車,望見肖氏,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紮著紙人紙馬,門前點著香燭,擺著祭品。
肖氏抬起頭來,望見了他,卻是出乎意料的笑了。“大人,小女子錯了,在想夫君,也不該冒犯大人。”
望著這女子的臉頰,很是紅潤,那修長的眉毛,水靈的眼睛,溫柔的抖動。“死了夫君,哪有不傷心的?”
流奕辰心裏感到納悶。“這女子心事肯定很重,這一瞬間就演的這麽像,隻是我,配合她演。”
宋芷瑤和候曲,熊力,一起走了進去。他們坐在木桌旁,望著台前,放著一尊碩大的金色佛像。
肖氏一邊抱著孩子,奶著他,一邊無助的歎氣。“大人,小女子夢見夫君,隻是讓小女子求佛。”
流奕辰看著她,不知道她又要說些什麽。“說的是,人死不能複生,求佛積德,也投個好胎。”
肖氏望著流奕辰,水靈靈的大眼睛,不住波動。“大人,小女子不想其他,照顧好孩子,便好了。”
說著她,又端來了香噴噴的茶水和點心。“各位為夫君的案子,真是勞心費力,小女子這廂有禮。”
那青翠的荷花酥,白淨的蓮子羹,清香的茶水,十分的誘人。宋芷瑤他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流奕辰不假思索道。“想必這女子,不會蠢到在這裏下毒。”他便大口的吃著點心,飲著茶水。
“真香!”他抬起身來,滿臉讚歎。“便是如此的好女子,想必夫君還在時,也享了不少福氣呢。”
肖氏回轉過身,瀲然一笑。“小女子的心中還有,永遠也不會忘卻,各位,奴家要前去拜佛了。”
她抱著孩子,對那孩子說道。“還不快去謝謝大人。”孩子瞪著懵懂的眼睛,非常稚嫩的回答道。
“謝大人。”說著肖氏,手上拿著一把青花布遮雨傘,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衫,跟著馬夫上了車。
流奕辰望著那馬車,漸漸遠去。店裏麵還有幾個小學徒,招呼著客人,賣著那些稠緞布匹。
他走上前去,和藹的對小學徒說道。“夥計,就是出事那天晚上,你在做什麽,有什麽動靜麽?”
那個小學徒,轉過頭,瞪著眼睛。“大人,小的什麽也不知道,隻知道賣布,多說話沒好處。”
望著那小學徒,躲閃的眼神,流奕辰湊過身子,小聲道。“便是那凶案,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聽著他的話,小學徒放下了櫃台前的客人,拉著他到後麵。“大人,真的是如此嗎?”臉色緊張,急迫。
流奕辰穩重的點了點頭,又笑道。“隻是凶犯未被擒拿,莫要走漏風聲,隻是這日子,不會很久。”
小學徒望著流奕辰,一臉神秘的樣子,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他又回去,表情明顯不太對勁。
流奕辰走到三人邊上,小聲說道。“兄弟,我們回去吧,別再打擾人家。”幾人就一起上了馬車。
宋芷瑤心裏麵覺得很納悶,蹊蹺。“這事情,奈何如此古怪,轉了一圈,總感覺有破綻似的。”
她忍住心中的疑惑和好奇,沒有說出口。過了許久,他們回到了住所。“二位,痛快吃喝,隻是莫離開此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