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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公子然的計劃

  藤芷煙跟婉娘聊了好久才想起離曜的事,遂不得已跟婉娘道別,許諾下次有空再來看她。


  藤芷煙回到雲鷲山的時候離曜已經回來了,毫發無傷。她身上有傷,離曜準許她休息一天,所以她就回房歇息了。


  晚些時候出房門吃晚飯的時候,遇上了靖山。見她左肩受傷,靖山便是一個勁地嘲笑,說她這段日子是白練功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藤芷煙早就知道靖山跟烏七是一個德行,也就懶得和 他計較。她肚子餓得厲害,吃飯為大。


  往常離曜都是同他們一起用餐,但今日吃飯卻沒見到他。靖山說:“下午教裏來了客人,師父正在啟元堂跟人談事呢,一時半會是不會出來了。”


  吃完飯,許是白日裏睡多了,到了晚上她竟毫無困意,本想拉著靖山讓他吹簫給她聽。可靖山看著窗外暗黑一片的天,冷得直發抖:“這外頭那麽冷,我可不想明天病地起不了床。”


  藤芷煙當下氣地將他踹回了屋子:“你最好悶死在裏頭好了。”


  靖山卻說道:“要不我們丟骰子玩?”


  藤芷煙看著靖山雙眼冒金光的眼睛,她就已經猜出他心裏打著什麽鬼主意。可她也不是吃素的,沒什麽賭不起的,正好可以打發時間。


  靖山的屋子裏不暖和,一人裹了一條厚厚的被子坐在床上。


  呼嘯的北風似野獸狂吼,門窗發出淺淺的聲音,像是在極力阻擋冷風的侵襲。房內的燭光在微微的晃動,公子然坐在椅子上,手裏捧著一個暖壺,眉目淡然。他正在耐心地等著離曜的答案。


  自他說話後,離曜就一直背對著他而立,隻回了他一句:容我想想。


  這一想竟想了大半個時辰,公子然也不急,一邊飲著茶盞裏的熱茶,一邊極有耐心地等著。


  桌上的一個茶壺正放在小火爐上煮著,早已經不記得這是煮的第幾壺茶水了。房間裏本是寂靜無聲的,隻聽得見窗外狂風呼嘯之聲。慢慢的,房裏便有了水沸之聲,茶壺裏有無數個水泡騰起,然後發出破裂的聲響,咕嚕咕嚕。


  公子然放下手中的暖壺,提起小火爐上的茶壺往自己空了的茶杯裏斟滿了一杯茶,水倒入杯中,茶葉自杯底漂起,放了一會,茶葉才落在了杯底。


  公子然端起茶杯,吹開杯麵上的茶沫,正要低頭飲茶時,離曜轉了過來。他頓了頓,抬眼看向離曜,慢悠悠地說道:“離兄可考慮好了?”


  說完,他低頭,輕酌了一小口茶。放下茶杯,看著離曜。


  離曜還是沒有回答他。公子然淺笑了一下,說道:“還是說離兄不相信我淳於然的人品?”這是公子然第一次提到自己的名字,世人都愛稱他為公子然,他為了掩蓋身份,也從不提及自己的身份。公子然是遊人,淳於然是隋國皇帝。他之所以提到淳於然而非公子然,其意義所在,他不信離曜不懂。畢竟他拿的是隋國皇帝的名譽來作證,那代表著整個大隋國的名譽。


  見離曜還是不表態,公子然又說道:“你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我是不是個信守諾言的人,你不該不知道。我許諾你助我滅裕國,我便分你一半裕國土地給你,為你封侯加爵。到時就算星沉教在江湖上臭名昭著又如何?那時你已是侯爺,區區一個星沉教亡了就亡了,不值得心疼。”


  公子然將一切都算的很準。他一定知道星沉教很多事,比如在外人看來星沉教是江湖上的第一派,其實不過是個空殼。離曜早在半年前就知道星沉教終有一天會覆滅,恰在那時公子然親自以隋國皇帝的身份要與他結為兄弟。公子然知道離曜需要為自己的今後作打算,而他也料定他是離曜最好的依靠。如今他們各取所需,隻是他不知為何離曜這次竟猶豫了。


  “如今宰相府千金在我們手中,可宰相以為他的愛女被楚白歌推入絕命崖死了,所以眼下裕國朝廷內大亂,宰相與其門第黨羽對楚白歌怕是早已怨憤不平,宰相平日結黨營私,手中已有部分兵力。而至今還誓死守護皇城的隻有護國大將軍陸義手下的士兵了。宰相已經同意與我合作了,隻要你召集四方的星沉教教徒,同宰相的人一起進攻裕國皇城,即便不能傾占整個裕國皇城,但給它重重一擊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時我再親自領兵攻進城去,裕國的江山便成了我大隋國的天下了。這樣一個勝算已定的計劃,離兄還在顧及什麽呢?”


  顧及什麽呢?離曜眼臉垂下,優柔寡斷委實不是他的風格,但他腦海中竟想起了那樣一個笑顏。他那樣做,她真的會開心麽?

  公子然細細打量著離曜的表情,他跟離曜認識已半年有餘,離曜什麽樣的個性,他雖說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略知八  九了。離曜行事作風淩厲,不曾為任何事困擾猶疑過。他開始有些好奇會讓離曜這樣的原因是什麽了。難道.……

  “不知道國與家,宰相千金更偏重哪一個呢?”公子然狀似無意間地隨口一問,其實他說話時,眼睛卻緊緊地盯在離曜的臉上。離曜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即又鬆開,卻是不答他的話。


  公子然又問:“離兄,宰相千金已在你這裏生活幾個月了,你認為她更偏重於哪一個?”


  “我除了教她習武,甚少去關心其他。她的心思我如何得知。”


  公子然意味不明地點了下頭:“哦,也對。畢竟兒女私情對離兄來說是身外之物,不予理會。”公子然嘴上雖這樣說,可心裏卻不這樣想。他公子然可不是那麽容易被糊弄過去的,先皇一次醉酒,隨意寵幸了那晚伺候他的宮女,致使宮女有喜,後來給了她一個名分,便再也不曾來看過她,更別說記住了。而他公子然便是父皇與宮女所生,他生來就是最卑賤的皇子。說是皇子,實則無人將他視作皇子,連故皇後的貼身宮女都能欺負他。


  從一個不起眼、遭人白眼的皇子一步步踩著他人的屍首走上了如今隋國的一國之君,一路上他既艱辛也小心翼翼。在宮闈中爭奪了這麽些年,腳下早已是屍骸遍地,血流成河,他最懂得察言觀色,也懂得有仇必報,曾經鄙棄、嘲笑過的人,在他登基為皇的那一天都施以隋國酷刑致死。所以沒有人能輕易地從他眼皮底下偽裝,離曜也一樣。他想什麽、顧及什麽,公子然即便不明問出,也能猜曉一二。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呐!

  房內的爐盆裏炭火燒得啪啪作響,藤芷煙和靖山窩在床上倒也還算暖和。藤芷煙搖骰子的時候,靖山喜歡聽裏麵的聲音,而且通過辨別聲音他總能猜中。他說大那便是大,他說小那便是小。不過半個時辰,藤芷煙就將自己身上的銅錢輸完了。


  見靖山捧著贏來的銅錢在床上笑得打滾,她心裏來氣,將骰子隨手扔在床上,一把掀開身上的被褥:“我不玩了!跟你玩真沒意思!”


  說著,她就開始穿鞋。


  靖山在身後說道:“願賭服輸,自己輸了就怪別人沒意思,你真是輸不起!”


  藤芷煙回頭瞪了他一眼,氣衝衝地打開房門出去了。


  夜裏一片漆黑,教裏沒有夜晚廊上點燈的習慣。寒風呼嘯,刮在人臉上生疼生疼的。藤芷煙提著燈籠沿著回廊往自己房間走,靖山的房間與她的房間中間隔著啟元堂。


  一路漆黑,路過啟元堂的時候見裏麵燭光映照,她心裏不禁好奇,到底怎樣的貴客能和離曜在裏麵談那麽久?


  雖說好奇,她也不打算去偷聽。因為她知道啟元堂四周看似無人,其實隻是假象。二十個紅衣教徒潛伏在四周,得了離曜的命令後,他們就會整夜潛伏,連一隻蒼蠅都不許靠近。


  靖山說星沉教有等級之分,不算他九師姐,除開師父剩下的九個弟子,再就是紅衣教徒在眾教徒中位分最高,僅有二十個人。次於紅衣教徒的是藍衣教徒,數量為三十人。最沒有地位的是白衣教徒,數量眾多,遍布在雍滄大陸各地。


  紅衣教徒善用毒和八卦水陣、八卦木陣、八卦火陣、八卦金陣、八卦土陣。


  八卦五陣需要一定的人數,藤芷煙自然是無法學到。可她曾經要求學用毒,離曜也不願教她。他說:“你既然拜我為師,就得同我那九個弟子一樣。”


  離曜的弟子都不善用毒,他們都隻是襲得離曜武功的七八成,就連他最信任的靖煒也不例外。


  藍衣教徒善騎箭術,這便是她來這裏的第一天,靖山帶她到聖堂門口為什麽會說不等她靠近聖堂大門就會被亂箭射死的原因。


  聖堂周圍日日夜夜都會有藍衣教徒把守,他們冷血無情,隻要是企圖靠近聖堂的,不論無意或者有意,一律殺無赦。靖山說曾經有一個白衣教徒在晚上迷了路,誤闖聖堂,還沒摸到聖堂的大門,他就被箭射死了。那個白衣教徒到了咽氣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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