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審問犯人
蕭弈笑了,道:“薇薇怎知道本王不感到意外?”
林青薇退後兩步,了然點點頭:“我明白了,刺客自己混進皇宮有點困難,定是有人在幫她。是你把她帶進來的,你也早就知道昨晚會有行刺事件,所以你早早就離開了。”
蕭弈抬了抬眼梢,斜睨著林青薇,道:“小薇兒啊,說話是要拿證據的,你不能打胡亂說,不然會給本王帶來麻煩。”
林青薇搖了搖頭,道:“不,我根本不需要證據,所有的答案都寫在你的臉上。”
蕭弈麵上的笑容顯得涼薄,他抬步往林青薇走了兩步。張了張口,正欲說話之際,身後有宮人匆匆前來,躬身道:“昭儀娘娘,皇上聽說您來了,正等您進去呢。”
林青薇笑眯眯地衝蕭弈抬了抬下巴。這裏是皇上的地盤,她還沒進宮門口,蕭瑾便曉得她來了,可見這旭陽宮裏到處都是皇上和攝政王的眼線,他想要在這裏做個什麽,還是要顧及後果的。
林青薇看了看蕭弈,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勘勘自蕭弈身邊走過時,他緋色寬袍裏倏地伸出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拉著林青薇的腕子。他側頭,視線斜下來,落在林青薇的臉上,低低道:“本王見她報仇無門,給她指條明路又如何?倘若攝政王真讓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他也難當攝政王一職。你們不是應該感謝本王,給你們送來了一條活生生的線索。”
林青薇聳聳肩,道:“可別把我扯進去,我隻是個路過的。隻是我能猜出這一點,想必攝政王也能猜得出。王爺還是好自為之吧。”
林青薇從蕭弈身邊走了,蕭弈在她身後好奇地問:“你能看出本王在想什麽?”
林青薇頭也不回道:“不能,我詐你的。”
蕭弈:“……”
進了旭陽宮以後,蕭瑾和蕭晏都在,仿佛刻意等著她來。一進門,蕭瑾就迫不及待地抬頭,看見林青薇,便笑道:“青薇你總算來了。方才朕聽宮人稟報說你和三皇叔在門口遇上了,他有沒有欺負你?”
林青薇道:“這裏是皇上的地方,他若是敢欺負我才怪了。”
蕭瑾又道:“你快過來,讓朕看看你的傷。”
林青薇似笑非笑道:“皇上是醫生嗎,能幫我看?”嘴上這麽說著,人還是走了過去。
蕭瑾托起她的手臂,道:“痛不痛啊?”
“痛是痛了點,但養兩天就好了。用這點皮肉之痛,換來皇上那麽多的賞賜,我覺得還是值得的。”
“再多的賞賜,也換不回青薇完好的手臂。”蕭瑾略有些揪著眉頭,很自責的樣子,“若不是昨晚你舍命相救,朕都不知道會怎麽樣。是你用你自己的生命安危,才換來朕的安然無恙的。”
這小孩,還多愁善感起來了。林青薇笑道:“皇上若真是覺得愧疚難擋的話,再送我一株五百年的人參唄。”
蕭晏在旁好氣道:“宮裏唯一的一株都給了你,你還不滿足?”
想起那唯一的一株都落進了藥缸子裏,林青薇又是一陣心痛,嗔道:“你懂什麽,我看起來是那麽不知足的人嗎?”
蕭瑾便露出溫和的笑容,道:“朕記得宮裏還有兩株百年的,一會兒給了你吧。”
林青薇心裏平衡一些了,道:“多謝皇上,這樣我一定會好得非常快。”她瞅瞅蕭晏,又瞅瞅蕭瑾,問,“現在咱們是要去牢裏審問昨天晚上的刺客了嗎?”
蕭瑾愣了愣,笑得有兩分燦爛,道:“青薇,你怎麽知道我們要帶你去?”
林青薇故作失望,道:“啊?原來不是特意等我要帶我去啊?怎麽說昨天也是我把皇上從那刺客手裏救下來的,我有權利清楚事情的經過嘛。”
蕭晏已轉身往外走去。蕭瑾笑意不減地道:“青薇,還不快推著朕跟上,皇叔這是準許了的。”
蕭晏在前麵走,林青薇便推著蕭瑾在後麵跟著。林青薇一邊眯著眼睛盯著前麵高大的背影,一邊聽蕭瑾說:“你沒來之前,朕便讓皇叔把你我都帶著。皇叔本是不答應,朕說了不少好話他才勉強答應的。”
不知不覺的說話間,他竟帶了兩分獻寶似的熱切。說完以後自己似乎意識過來了,輕咳了兩聲,麵上又有些不好意思。
林青薇故意放高了聲調,嬌生生地說道:“可不是哦,皇叔帶著兩隻拖油瓶,好像很不樂意哦。那還要多謝謝皇上呀。”
蕭瑾看見蕭晏背影一頓,偷樂道:“不用謝。”
要是這次蕭晏再不帶上她,那真是沒道理了。顧家滿門的性命,隻要是稍微想一想,就會覺得萬分沉重。林青薇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憶起行刑當天,顧天林的眼神和淒惶的表情。
三人卻不是往天牢關押犯人的地方去的,而是去了正玄殿。正玄殿外就是正玄門,專門處置朝中欽犯的地方。而這正玄殿堪稱正義之殿,用來提審犯人什麽的都是在這個地方。
正玄殿內外,都有重兵把守著。
蕭瑾坐在殿上的龍椅位置上,蕭晏居於其邊。至於林青薇,沒有特別的講究,她隨便在殿上找了把椅子坐上便是。
後見殿外光影閃了閃,繼而傳來的是厚重的鐵索之聲。數名鐵甲士兵押著一名犯人正走了進來,毫不留情地把犯人一舉扔在地上,跪地道:“啟稟皇上、攝政王,昨夜夜闖皇宮、行刺皇上的刺客帶到!”
蕭瑾揮了揮手,士兵便整齊劃一地退了出去。再看看地上的人,一身白色囚衣上點點血汙,顯然是昨天被關了進去以後吃了點苦頭。頭發蓬亂,撐在地麵的雙掌粗糲而骨節粗大,完全不像是一雙女人的手。或許到此刻,都沒人發現她是一個女人。
但林青薇發現了,昨天晚上她就發現了。
幸好旁人沒發現她是個女人,否則可能昨天晚上被關在牢裏吃的苦頭還會更多。
此刻,她抬起頭來,緩緩仰著脖子,往大殿的上方望去。那裏坐著的兩個人,是她生平最恨。眼裏流露出來的恨意咬牙切齒,撐得她雙目猩紅。要不是被鎖了雙手雙腳,恐怕她第一時間就撲過去手撕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