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
林青薇抬眼看見這胡同與其他的有些不大一樣，這後院並非是普通人家的後院，而是一大幢房屋，在胡同裏有一扇後門。那二樓橫插下來一塊帆布，上麵寫著一個“澡”字。還有汨汨白煙從裏麵飄出來。
一個澡堂子？
之前在其他地方並沒有見過城裏還有澡堂子的。
林青薇二話不說，拽著蕭弈就往那後門鑽了進去。蕭弈本還有些遲疑的，可見林青薇如此直接，便道：“喂，男澡堂還是女澡堂，沒搞清楚就進去？”
林青薇道：“男澡堂我不介意，女澡堂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蕭弈笑了一聲，道，“女人到男澡堂就會很吃香，但男人到女澡堂就會被當成流氓吧？本質都不一樣好麽。”
兩人趁著後院沒人，還是摸索著往前堂走去。路間遇到不少來來回回的澡堂工作人員，但看她們一個個穿著夥計的衣服動作麻溜，卻能看出前凸後翹，兩人隱隱就明白了這個澡堂的主顧是男是女了。
蕭弈躲藏得好，而林青薇根本用不著躲躲藏藏。那些女夥計們又忙得很，根本無法顧及，見了林青薇淡淡行了個禮表示對客人的尊重，然後就去各忙各的了。
林青薇道：“沒想到，在封建思想的束縛下，竟還有光天化日之下為女子而備的澡堂。”
蕭弈道：“這有什麽，大夏民風開放是其次，主要是入冬以後，不少水源會凍結結冰，用水稀少，而百姓家中炭火珍貴，光是用來燒洗澡水便要耗去不少炭火，更別說用來取暖了。所以市井之中開一間澡堂，能方便百姓，也能集中取暖。”他看了一眼林青薇，“封建思想？是個什麽東西？”
林青薇道：“沒什麽。”她明白了，難怪上京以及附近一兩個城鎮都不見有澡堂子，約摸是天子腳下，比其他地方更加富有一些，不缺這點兒燒水的炭火。
兩人摸到了大堂，裏麵水汽氤氳，隱約傳來女子戲水的聲音。林青薇一紮頭就往裏麵走，蕭弈忙拉住她道：“你去了我怎麽辦？”
林青薇道：“來都來了，不去洗個熱水澡很說不過去吧。”林青薇探著腦袋往裏麵瞅了瞅，“裏麵有單間的小隔間，你可以去那裏洗。”
蕭弈氣極道：“讓我一個男人來女人的澡堂洗澡，虧你想得出來！”
這澡堂內有數個熱水池，稀稀疏疏有女子泡在熱水池中。索性裏麵的視線也不是很清晰，水汽白煙彌漫了整個澡堂，看不清彼此的麵容，隻隱隱看得見輪廓。隻有像蕭弈和林青薇隔得這麽近，才能看清彼此的麵容。外麵那幫黑衣人敢不敢來女人澡堂是一說，就算來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倆呀。
片刻功夫後，林青薇已然舒舒服服地泡在了單個的熱水池裏。而蕭弈幹站著著急也不是辦法，他趁著自己還沒有被發現之前，趕緊去到小隔間內。竹管裏有熱水流出，可供人淋浴。
小隔間雖有門遮擋，卻隻能遮擋住中間要緊的部位。蕭弈對於女子來說還是很高的，因而上方露出了肩膀和頭，下方露出了一雙修長有力的腿。
他把頭發披散下來，水流從墨發上流淌而過，一邊心塞，一邊又不可否認，真的……很舒服。
時不時隔間外有女子來來往往，因著蕭弈的身高，都不由往他那處多看兩眼。他耳力甚好，甚至還聽得見三三兩兩走過的女人間的諸如此類的八卦：
“長那麽高，一定沒人要吧？”
身高跟有沒有人要有什麽關係！
“看她那結實的肩膀，長那麽壯，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也敢來這個地方洗澡啊。”
他根本不需要男人喜歡好嗎！
“還有還有，看她那雙腿，毛乎乎的，見了就惡心……”
蕭弈下巴滴著水，緩緩垂眼往自己的雙腿看去。隻見自己兩腿的毛正柔順地貼在皮膚上。
他真想跑出去，讓那些八卦的女人看一看，什麽叫做真男人！
想想，唉，還是算了。
不然一會兒真要被當做變態、流氓。
蕭弈耐著性子洗了一陣，外麵便有人叩響他的隔間門。他回過頭就見林青薇正站在外麵，隨手遞給他一套衣服，道：“把這個穿上。”
蕭弈拿過來一看，眼角抽搐，陰森森地瞪著林青薇：“你竟要本王……要我穿女人的衣服？”
林青薇道：“這不也是一時的權宜之計？你是想走出去就被逮個正著還是想就此擺脫那些跟屁蟲啊？趕緊的，反正衣服已經在你手上了，再磨蹭，一會兒被人發現你偷了人家的衣服，你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蕭弈深吸一口氣，“這衣服還是你偷來的……”
他以前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惡很狡猾，卻沒想到，這女人怎麽這麽有劣根性呢！這才出來多久，就偷雞摸狗地學壞了！這哪裏還是當初那個相府嫡女、宮中昭儀呢？
好像出來混江湖，她比自己還上道兒！
林青薇自己也穿著一身青花碎布衣服，正背著手耐心地等在隔間外。頭上挽了一個簡單的女子發髻，幹淨利落。但凡有人走過，對她投來眼光時，她都眯著眼睛回以一笑，光明磊落的樣子。
這時，水池那邊傳來女人的驚呼：“衣服呢？我的衣服哪兒去了？”
另一個女聲附和道：“哎呀，我的也不見了！”
林青薇又叩了兩聲隔間門，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句話：“再不快點，就要被發現了。”
話音兒一落，蕭弈就氣衝衝地打開了隔間門，人高馬大地站著林青薇麵前，瞪著一雙可怖的眼。
林青薇從頭到腳地將他打量了一遍，似笑非笑道：“不錯，衣服雖然短了點，勉強還可以遮醜。”她的眼神落在蕭弈的胸膛上，“就是這平胸，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住了。”
蕭弈：“……”
兩人轉身就往澡堂外麵去，在那邊的女子發現他倆偷了衣服之前，就已經走出澡堂的門口了。
蕭弈濕潤的頭發遮擋了下來，遮住了他俊臉的陽剛之氣，倒顯得有兩分女子的陰柔，這一點十分的妥當。
兩人付了錢，就走出了正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