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痛失愛子
深夜
夏家的人被一聲尖銳的驚恐聲打破了這份安靜。
夏如沁和夏黎塘幾乎是同時到了聲音的來源地,夏古言的房門大開著,一個小丫鬟臉色蒼白的坐在門外的地上,手中的盆扔在了不遠處,水花濺了她一身。
“怎麽了”夏黎塘半蹲在那丫鬟的身旁,詢問了片刻,那丫鬟似乎是受了太大的驚嚇,竟然昏了過去。
如沁便顧不得其他,直接衝了進去,室內夏古言穿上了一身火紅火紅的嫁衣,那是她親手縫製的,她曾經說過,等到有一天她出嫁的時候,一定會穿上自己的嫁衣,幸幸福福,風風光光的嫁進去。
可是如今,她一身嫁衣,鳳冠霞帔卻自縊在臥房中。
如沁手中的蠟燭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麽夏古言會突然跟她說對不起,說什麽以後都不會因為她而被逼迫,原來,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隻有她死了,夏冕便再也找不出理由來問他們要錢了。
夏黎塘還以為如沁是被驚嚇到了,急忙捂住了她的雙眸:“別怕,有我在。”
良久,夏如沁輕輕的拉開了他的手,道:“四哥,把她放下來吧。有你在,我不怕。”
夏黎塘和夏黎俊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下來,因為不小心而把她的鳳冠上的珠子弄掉了一個。
如沁輕輕地為她穿上,並為她理了理皺亂的衣角,眼淚卻不聽話的落了下來:“古言,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可是我還沒有原諒你的自作主張,你還欠我一張王羲之的字帖,你還沒有賠給我,怎麽就走了呢。”
然而,不管她說什麽,躺在床上的人再也醒不過來了。
玲瓏紅著眼把一封信交給了夏如沁,哽咽道:“小姐,對不起,是奴婢沒有好好的照顧古言小姐,還請小姐責罰。”
如沁並未理會玲瓏,而是拿過她手中的信封來看,那信上大概意思就是說她對夏如沁的愧疚,卻並沒有忘記還欠她一張字帖。
即便是在最後的關頭,她心裏記掛的還是她的爹娘,不管他們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她還是不曾忘記生育之恩,養育之情。
“她既然已經想好了,即便是我在這裏也會被她支開,你有什麽錯。”如沁輕言,道。
隨即抬頭看了一眼兩個哥哥,道:“四哥,五哥,去找一口上好的棺材,把她葬了吧。”
她如今已經是名聲盡毀,已經不適合大操大辦,如沁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給她一口上好的棺材,讓她可以幹幹淨淨的進夏家的祖墳。
離別之際,夏如沁回頭看了一眼毫無生氣的夏古言,眯了眯眼睛,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下人房中還時不時的傳出來夏冕和婦人的痛苦哀嚎聲,口中卻還是在不停地咒罵著夏古言:“我真是白養了她,白眼狼,小兔崽子,等我好了之後,我非拔了他的皮不可。”
“哐”
房門被玲瓏一腳踹開,在這寂寥的夜裏,突然來這麽一下,著實是把兩個人都嚇得夠嗆,夏冕直接從床上滾了下來,吃痛的不停地“哎呦,哎呦”著。
“恐怕你們再也拔不了她的皮了。”
“你什麽意思?”夏冕強撐著站起身來,道。
夏如沁把手中的信扔在了夏冕的臉上,隨即冷冰冰道:“因為她已經死了。”
聞言,兩個人都不可置信的對視著,夏冕卻死活都不願意相信,下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可能會說沒就沒了。
良久,夏如沁緩緩地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目光銳利的盯著夏冕,饒有趣味的挑了挑眉:“夏冕,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古言是懷了野男人的種嗎,我告訴你,這個野男人,可不是別人,就是你啊。”
“你在胡說什麽,你不要在這裏血口噴人。”
夏冕麵紅耳赤,再怎麽說古言都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就算是再好色,也絕對不可能會侵占自己的女兒。
那婦人雖然也深知夏冕的好色本性,可也不願意相信他會玷汙女兒。
如沁輕蔑的掃了他一眼,道:“你可還記得數月前,你闖進了翠紅樓,欺辱的那個女人?”
聞言,夏冕便哈哈大笑了起來:“沒錯,我是去了翠紅樓,不過我上的女人是他們的頭牌,梅花。再者,古言不是在沁黎園嗎,又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可那一夜,古言被人打昏了,一夜未歸啊。如果你不相信,不妨和那個死胎滴血認親。”如沁似笑非笑的看著兩個人。
此刻,夏冕整個人都懵了,他的確是上了頭牌,是因為他一直都貪圖夏如顏的美色,可他後來被人綁了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麽,他真的是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穆然聽到夏如沁的話,他變得開始慌亂起來,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女兒…
夏如沁一個轉身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略微嫌棄的拿起手帕來擦了擦手,隨即把擦拭過手的手帕丟在了地上。
“我答應過古言,不會讓你們兩個給她陪葬,但是,夏家已經容不下你們二人。”說罷,如沁轉身離去。
聽聞她的話,夫妻二人慌亂了起來,如果他們離開了夏家,那必定是死路一條啊。
豈料,玲瓏直接擋在了他們二人的麵前,扔給了他們一個荷包,冷冷道:“這裏有五十兩銀子,從今往後你們和夏家再沒有任何關係,小姐是看在古言小姐的麵子上,才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可不要得寸進尺。”
數日後,夏家的牌位旁也多了一個新牌位,那便是古言的。
而夏冕夫妻也在當天被趕出了夏家。
在得知古言是被夏冕玷汙而死之後,婦人再也經受不住打擊,整個人便已經瘋了。
夏冕在夏家大門處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十多年來夏古言從牙牙學語到第一次開口叫他一聲爹,再後來長大成人,卻還想著一心一意為了他,嫁入豪門,飛黃騰達。
如今這一切完了,全都完了。
夏冕攙扶著已經瘋癲的婦人,踉蹌的一步步離開了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