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他不敢

  “你說什麽?”


  聽完夏如沁的話,夏黎君不可置信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眉頭緊鎖,挖墳,且不說這墳墓的真假,說到底也都是對死者的大不敬,當初在墓碑前他就已經和那代替沁兒死去的姑娘拜了把子,她就是他的妹妹,如今有人要挖妹妹的墳,說什麽他也不可能會答應,實在是欺人太甚,倘若真的被他發現了什麽端倪,都是對他們有害而無一利。


  絕對不可以讓這件事情發生,一時之間竟然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來,不多時夏如沁緩緩站起身來,安撫著躊躇不安的夏黎君,道:“如今司拓錦為皇帝,自然也是百姓中頗有不滿,既然如此的話,我倒是有一計,不過這件事情可能要勞煩五哥了。”


  兄妹之間何苦勞煩不勞煩,他們終歸是一家人,道:“說來聽聽,我去親自告訴他。”


  隻聽夏如沁道:“即便夏家已經不存在,可當初的輝煌我相信絕對不是時間可以磨滅的,在百姓之中隻要散播出皇帝要挖墳的事情出去,我相信,還是會有很多的百姓會極力的抗爭,皆是他便不敢如此做。”


  “如此可行?倘若他殺一儆百,我們豈不是害了黎明百姓。爹娘在世的時候就經常的教導我們,萬事都要以百姓為主,隻要是對百姓有害的事情,我們都不可以去做。”夏黎君有些不安,如今的司拓錦喜怒無常,倘若真的是因為他們而葬送了百姓的性命,恐怕他們會痛苦一生的吧。


  良久,夏如沁很是堅定道:“不會,他不敢。”


  “怎麽說?”


  “他初登帝位,自知百姓對他頗有不滿,也知道百姓的心裏懷疑他的弑君奪位,為了在百姓的心裏奠定帝王的好形象,所以他不敢如此做,他比我們任何人都明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隻不過他太過貪婪所以出賣了自己的靈魂,隻要百姓的集體反抗,他必定不會如此做,隻要有足夠的時間,我便可以讓他確切的相信,死的那個人,就是夏如沁!”


  夏如沁似乎很是篤定和自信,不多時,夏黎君點了點頭,既然是夏如沁的選擇,他自然是要陪伴到底,哪怕這個大膽的做法會引來司拓錦的注意,甚至是殺身之禍, 他也在所不惜。


  “好,我這就去告訴五弟。”


  說罷,轉身便要離去,夏如沁卻喊住了他,道:“不,你不能去。”


  “為什麽?”


  “我們現在隻怕是一舉一動都被司拓錦監視著,所以我們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相信這裏的周圍都已經布滿了司拓錦的人,所以你不能去。


  不過你放心,在來比之前,我已經告訴了皇後,她會替我們去做。”


  聞言,夏黎君一陣的懊惱,好歹他也是齊國的太子,就算是在這裏犯了殺人放火的罪名,這晉南的皇帝隻怕是還沒有這個資格可以直接殺了他,如今他什麽都沒有做,卻被皇帝給無情的監視著,實在是太過無禮,壓根就沒把齊國當成一回事。


  如此的自大,終有一天會成為他的葬身之所。


  “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司拓錦可不會像你想的那樣善良,倘若他隨便的找一個借口,說是齊國人派來行刺你我,即便是齊王,隻怕也無可奈何。”


  夏如沁微微歎了一口氣,本以為失去了民心的司拓錦就如同喪家之犬,可直到到了這裏之後他才明白過來,。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是她低估了司拓錦,他比自己想要的還要有點本事能耐,甚至可以和齊王相媲美。


  穆然,很想要看到當他知道自己失去一切的模樣,那個模樣便是夏如沁期待已久的模樣,前世的時候,是他看著自己像一條狗一樣祈求,最終卻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重新來過的一次機會,她要親眼看著司拓錦被折磨,像當初的自己一樣。


  不知不覺,天空中已經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


  這樣的天氣所有的人都避恐不及,山林的竹屋裏更是大雨傾盆,司拓佑坐在床邊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帝王擦拭著手掌,他的記憶中似乎從來都沒有握過父親的手,如今握起來,反而覺得父親的手是那樣的寬大。


  他已經失去了太多次的美好,如今他還有幾個月的時間,讓父皇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如此的不孝,他隻希望在未來的幾個月裏, 他和皇帝能夠解開心中的鬱結,好好的享受這一次的天倫之樂,哪怕隻有短短的幾天,也已經能夠得到滿足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灼燙的淚水滴落在皇帝的手背上,皇帝動了動手指,這樣稍微的一個動作,讓司拓佑喜不自勝,輕輕地呼喊了幾句之後,便道:“百葉,百葉,你快進來看看,父皇,父皇他動了。”


  本在屋外看著傾盆大雨發呆的兩個人聽到屋內的聲音便相互對視一眼之後都不約而同的衝了進去,司拓佑急忙讓開了自己的位置讓百葉把脈,不知過了多久,百葉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看這脈象,想必過不了多久皇上就會醒過來了,黎俊,你去準備一些粥來,這些日子一直靠喝水,想必皇上醒來之後必定會饑腸轆轆。”


  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夏黎俊便走了出去,他是堂堂夏家的公子,向來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可自從離開了夏家,成為了一名士兵之後,他便學會了洗衣做飯。


  一點兒也沒有公子哥的模樣。


  正說著,床上的人幹咳了兩聲,緩緩地睜開了雙目,當看到司拓佑的時候,他止不住的老淚縱橫,還以為自己是死了,握著司拓佑的手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朕終於看到你了,這麽久,為何都不來朕的夢裏坐坐,難道隻有朕死了才能夠看到你嗎。”


  話落,司拓佑更加的難過了,原來他的父皇還是那樣的疼愛自己,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任何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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