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生死逃亡
“喂,馬蒂,你還好吧?!”
“好個屁。”
被手忙腳亂的胡浩博和伊琳娜從冰窟窿裏麵撈出來的馬蒂,言簡意賅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感受:被冰水浸泡了這麽一回之後,不僅原本綁的好好的棕色馬尾辮全都散開了,衣服也完全濕透,就連拖鞋也掉了一隻。在中歐1月的寒冬裏,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室外的話,怕是要死的比賣火柴的小女孩還要慘啊。
“我……我快凍死了,亨裏克,給我件衣服.……”
“如果他們發現了馬上追過來怎麽辦啊,能不能一會兒再換?”
“不行,如果再過一會的話.……哈.……哈啾!”
“這不是一副要感冒了的感覺嗎,讓我看一眼.……伊琳娜,你帶了給馬蒂的換洗衣服了嗎?”
“帶了,雖然因為太占地沒有特別厚的外套那樣保暖的衣服,但是至少日常生活中的衣服是都帶上了。”
伊琳娜想了一下之後,作出了回答。
“不過亨裏克先生……我們不能在這裏給馬蒂小姐換衣服吧?咱們得找個地方.……”
“那就去送咱們來的車夫那裏吧,反正咱們也知道他住的旅店的位置,好歹先幫馬蒂換上幹燥的衣服,不然現在這一身如果在路上跑一會兒的話,大概就要凍成冰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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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個人帶著馬蒂到了車夫所居住的旅店的時候,那個送他們來到布拉格的馬車夫嚇了一跳,但還是留下了他們,讓馬蒂趕緊把衣服換好。對胡浩博來說非常可惜的一點就是,這一次他沒有抓住機會看到女孩子換衣服時候的場景;而且由於時間太緊,馬蒂連烤火的時間也沒有持續太久,隻在壁爐邊上呆了幾分鍾就不得不離開了。
“現在是三四點鍾,因為我和他們說過不要送下午茶過來,所以應該暫時還沒有發現我;不過如果到了晚飯的時候我沒有出現,他們肯定就要去檢查了吧。”
在馬蒂如此這般講述了行動的緊迫性之後,伊琳娜匆匆地給馬蒂換上了襯衣和裙子,向車夫道謝了之後就又出發了,甚至沒有給馬蒂凍得通紅的雙腳換上鞋子,畢竟出發的時候,鞋子可是沒有放在考慮範圍之內的。
不僅如此,在其他方麵的問題,也表明了這次的逃亡到現在為止僅僅是個開頭:由於一共有三個人,所以至少需要兩匹馬不說,在離開布拉格城的城門的時候,磨磨唧唧的衛兵又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冬日的太陽本來就落下的早,尤其還是在這種中緯度偏高的地方就更是這樣了;若是這個時候伊日宮廷裏的侍者們找到馬蒂的房間然後匆忙去通報的話,他們沒準就真的要被攔在門口了。
“嗯,印信沒有問題,你們可以走了。”
“好的,好的,謝謝您了。”
從打著哈欠的衛兵手中拿回信件之後,遠處的日光已經僅僅在地平線上微微地閃爍著了;上馬之後,胡浩博立刻輕揮一鞭,向著與斯特凡尼婭約定的東南方疾馳而去,而在他與馬蒂所騎乘的馬匹後方,伊琳娜座下的馬蹄聲也急促地傳來,在這種緊急而又危險的時刻,帶給了他少許的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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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裏克先生!那個.……我們接下來,應該往哪裏騎呢?”
“當然是和現在一樣往東南方,沿著咱們來時的路原路往回騎了!難道我們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本來說話聲音很小的希臘少女,由於風聲過大,座下的馬匹跑的也過於急促的原因,不得不把聲音放大幾倍,才能讓正在自己前麵縱馬馳騁的胡浩博聽到;用這樣的的聲音喊叫,也使得她不得不喊兩句就停下來喘一會兒,才不至於被憋壞。
“我們現在這樣沿著大路跑的話,太容易被發現了.……您想一想,伊日國王發現了馬蒂被帶走了之後,肯定會派人往匈牙利的方向追蹤的,那樣的話我們肯定就危險了,畢竟我們的馬匹沒有辦法和正規的騎兵戰馬比,如果他們執意要追擊的話,我們這邊沒有一點跑過波西米亞騎兵的可能性.……”
“我懂,我明白你的意思。”
少年並沒有回頭,生怕如果自己不好好看著路麵的話,下一秒鍾自己和馬蒂就會被甩飛出去——本來他就很討厭走夜路這樣的事情,現在又被迫要這樣做,現在還沒有什麽能夠在馬上手持的照明工具;在這種情況下,路中間出現了什麽大石塊或者陰溝的話,自己可能真的就控製不住坐騎了。
“但是現在我們的首要目標是離布拉格遠一點,越遠越好,你懂我的意思吧……?等再過一會兒,我們再轉到小路上去,到那時候就可以找個地方稍微安置一下了;至於現在,我覺得還是就這樣拚命逃著吧,我還沒看到什麽地方可以停下來歇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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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蒂.……睡著了嗎?”
又過了一會兒,坐在胡浩博後方,緊緊抱著他的匈牙利少女,逐漸失去了聲音,呼吸聲也平穩了起來,趴在了他的背上。在呼喚了對方的名字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以後,他終於確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之前淋成落湯雞的馬蒂·匈雅提小姐,已經在不停顛簸的馬背上,沉入香甜的夢境了。
“真不愧還是個孩子啊,在這種地方都能睡著,讓我想起我小學時候在公交車上睡過站的經曆了.……”
正在自言自語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根,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嘖,我這邊的外褲上怎麽濕了一片?”
“可能是亨裏克先生剛才因為過於緊張而尿褲子了吧……”
“喂喂喂,你開玩笑的吧,伊琳娜!你別忘了,我都已經十七八歲了,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在馬背上小便啊!而且這是在外側,不是內側啊!”
想要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的胡浩博,忍不住伸出一隻手,在自己屁股和大腿根部位外側濕潤的地方摸了一把,然後放在鼻子下麵聞了一下——在氣味傳入鼻腔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怔住了,差點鬆開了韁繩,摔下馬去。
“我!操!馬蒂,你怎麽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