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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雨

  風,若有若無。雨,三點兩點。這是深秋的南方,一位少女喜滋滋向我奔來。


  ——舒婷《在潮濕的路上》


  陸芷晞把今早剛做的饅頭夾出來放在樹葉狀的盤子上,顧淮生剛洗澡出來,頭發微潮,顯得他的氣質更加的慵懶迷人。


  在大大的餐桌上,陸芷晞和顧淮生對麵而坐。桌上擺著三種顏色的早餐,紅色,紫色和橙色的玫瑰花。


  “這是?”顧淮生明顯很好奇。


  “這是我今天早上做的玫瑰花饅頭。”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驕傲與求表揚意味。


  她的廚藝和花樣顧淮生是見識過的,給他送早餐的那個星期,每天都換著花樣的給他帶,做的也很精致。“嗯,不錯。”他不吝誇讚,說著拿起一個紅色的放進嘴裏。


  陸芷晞眼神灼灼的盯著他的每一個動作,他被她逗笑,點了點她的額頭,裝作認真品嚐的樣子,淡淡的紅酒味,入口回甘。“挺好吃的。”說完的那一瞬明顯看到她眼裏綻放的光彩。


  就這麽容易滿足嗎?

  而此時顧芷晞想的是,紅玫瑰的花語是熱情的愛。紫玫瑰的花語是憂鬱夢幻、愛做夢。橙色玫瑰則代表的是羞怯,獻給你一份神秘的愛,是富有青春氣息的初戀的心情。


  陸芷晞夾起一個橙色的,她今天隻想吃這個顏色的。


  吃過早餐,陸芷晞照例在窩在陽台“無所事事”,今天顧淮生難得的也待在陽台,以往他處理公事都是在書房。他的書房,她進去過一次,裏麵有很多建築模型,都是他自己做的,精致生動。還有很多電子設備,他講解了她都記不住的電子設備。


  “哇喔,玫瑰長葉子了!”她激動的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看。他乖乖的循著她的意去看,並配合出一副真的很驚喜的樣子。


  “那這個薄膜可以掀開了。”她蹲下身,扯住那頭,“你拿住那頭,我們一起掀。”


  兩人一起舉行儀式般的把薄膜給掀開,一株株嫩綠綠的枝丫生長得盎然生機。顧淮生覺得這充滿生機的景象就像旁邊那個笑得臉紅撲撲的人。


  她又蹲在那鼓搗了一會兒,一會問一句,“好神奇,居然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她頓了一下,仰起一張嫩生生紅撲撲的笑臉眼神灼灼的看著他,“你真的太神奇了!”


  因為一個花盆,因為一次種子生長,被人誇讚“神奇”的顧淮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他抱肩而立,居高臨下的睨她,反問,“這樣就是神奇了?”


  她拿著小鏟子這裏鬆鬆土那裏鏟鏟,“對啊,你什麽都會。”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麽是他不會的。


  如果我什麽都會的話,我就不會花費那麽多的心思去學著……怎麽把一個人擁入懷中,生怕自己的一點風吹草動就讓那人從此遠離他,再不讓他接近。


  他極好看的眼睛此刻笑得如被星辰點綴,他蹲下身,和她並排,阻止她拿著鏟子亂挖的手,無奈的說,“別折騰它們了。”


  陸芷晞如同一個被蠱惑的人,安靜順從的停下手,他身上的氣味被風吹向她,她忍不住站起身,但是因為長久的蹲著,所以乍得一起身,眼前一片烏黑眩暈,站了一會才緩過那股勁,眼睛清明的那一瞬,覺得自己的手臂有一個粗糲灼熱的存在,他的手攙著她,很紳士的攙著她。


  “你把滿滿留在家裏了?”他看出她有一瞬間的呆滯以為她尷尬。


  “嗯,今早起來的時候它還在睡著。”這話說出來不知道的人一定不知道她說的是一隻寵物。“顧大哥,昨天晚上我真的對不起。”看到他笑得戲謔的眼神,也意識到自己這話說得是在是有歧義,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給我添了麻煩就好。”昨晚那件衣服換下來的時候他嫌棄的扔進了垃圾桶,但是轉念又去把它撿了起來,用水過了一遍,手洗了,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一件她吐過的衣服有著“不可割舍”的情愫。


  這話說得陸芷晞連頭都不敢抬,以此同時她也無盡的唏噓,好像一切又輪回到了起點,回到了他們初見時,他們四目相對,或許就是那時在心裏埋下了種子終有一天會生根發芽,隻是這顆種子它好像提前結束了休眠期,提前生根發芽了。這樣一想,那酒吧那一吻,便是讓他們從此有了牽扯,不得不感歎緣分。有些人,第一眼沒有感覺,第二第三眼總會喜歡上的。


  “顧大哥,你信不信緣分?”他有沒有和她一樣的感歎。


  小姑娘把“顧大哥”和“顧先生”兩個稱謂在不同的語境運用的自如。他還是喜歡昨晚她喚的“顧淮生”。或許以後他會期待她的一句“顧先生。”


  “本來不信,現在信了。”本來不信,遇到你之後,不得不信。


  他的答案,讓她莫名心情大好。像你有一個很奇怪的看法,但是很驚喜的是居然有人懂了。


  ……


  陽台上,陸芷晞窩在榻榻米上,幫顧淮生分類資料,紅色文件夾的是加急的,藍色的是平常的匯報文件,綠色夾子的則是合作夥伴的反饋及問候。


  首先按時間順序把它分出來,再按緊急情況分類。


  顧淮生戴著耳麥在開視頻會議,隻是他話好像很少,偶爾應一個“嗯”表示自己知道了。偶爾需要發表他的看法也是簡潔明了一矢中的。


  他真的很忙,相反,他這個助理就有些“無所事事”,平時他在書房裏處理公事一待就是大半天,剛開始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顧氏總裁怎麽能不忙?

  陸芷晞偷偷打量他,他一手握拳撐著下巴,坐姿隨意甚至帶著一絲慵懶,手上的筆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著,捏著筆的手指白皙、骨節分明。他此刻略顯認真的樣子充滿了冷漠疏離生人勿進的氣息,而那種威嚴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這個人,他擁有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優雅。他嚴肅認真的側臉,眉宇間盡是器宇軒昂,讓人移不開眼。


  陸芷晞暗暗的想,一定要記住這一刻的顧淮生,晚上回去寫男主對女主來一個“工作狂”的撩。


  兩人各占一隅,各自忙綠,倒也異常和諧。


  忙了一會,陸芷晞見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她寫了一張紙條,無聲的朝他做口型,等他看完這短短的幾個字,她輕手輕腳的繞過他那邊,走出去。


  本來想把滿滿留在家裏的,今天她出來的時候,給它留了食物和零食,隻是剛剛把顧淮生的那一遝文件分類完之後,想起在家的滿滿,良心一下子受到了譴責,雖然,現在它是她的情敵一號。


  陸芷晞不知道的是,顧淮生在她離開時無聲的笑了下,那抹稍縱即逝的無奈的笑,還是被電腦那端眼尖的人捕捉到,電腦那端的幾個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是誰說錯了什麽話嗎?隻是看到他們年輕帥氣的總裁一秒恢複嚴肅的臉,眾人都一致秉持我什麽都沒看到的生存原則。


  幾分鍾,陸芷晞剛開門,就看到那隻一臉怨念的看著她的小家夥,在拿一堆零食引誘未果之後,使出帶它去見顧男神的殺手鐧之後,小家夥一秒變臉,歪頭殺,一副我很乖快點帶我去吧的表情。讓陸芷晞很無力,小花癡一枚。


  “滿滿啊,那是你未來……”好可怕!我到底在想什麽!!“記住啊,那隻是你男神知道嗎?還有啊,你要做好神助攻的角色啊。”


  陸芷晞話語剛落,就下起了密集的雨,這不禁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她剛剛回來的時候天就黑了一片,隻是她沒想到雨會來得那麽快,想著就隻有幾十米而已不用帶傘了。她現在才到自己樓後麵,離顧淮生的樓還有十幾米,陸芷晞一手抱著滿滿,一手捂著頭,偏偏她還穿著小高跟。隻能小跑著往顧淮生的樓棟跑……


  這邊的顧淮生看到一下子就下起來的大雨,對那邊說了句暫停,跑到欄杆往下看,果然小姑娘在雨中狂跑,穿著高跟鞋,每跑一步他的心就提起來一下,幸好路程不遠,幾秒鍾她就進了門洞。


  傻姑娘,下雨了不懂往近的地方跑去躲雨,一個勁的往前衝。他進廁所拿出來一條大浴巾放在沙發上,轉身進廚房倒出來一杯熱水,下一秒,門鈴就響了,濕淋淋的人和看到她滿臉興奮的狗,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小姑娘看到他還一臉的不好意思,“要不我先回去換衣服?”關鍵是她今天化了妝,不知道被雨淋了之後有沒有脫妝。


  雨勢很大,幾秒鍾就把她淋得渾身濕透,她穿著裙子,姣好的曲線盡顯,顧淮生讓開一點示意她進來,“進來喝杯熱水,等雨小一點再回去。”


  陸芷晞在門口蹭了很久,也覺得自己的做法實在是欠妥,隻是下雨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先回家的這個念頭。顧淮生睨了一眼還站在門口不進來的人,帶著點怒氣的開口,“還不進來?”傻姑娘。“地板弄髒了等等你負責弄幹淨。”


  看她進來,把浴巾遞上去給她,轉手把滿滿從她懷裏抱出來,小家夥沒有被淋到,隻淋濕了那個傻乎乎的姑娘。“擦一下,等等再感冒了。”話語剛落,“ 阿嚏”。


  陸芷晞:“……”吸了吸鼻子。


  顧淮生:“……”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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