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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挑撥

  「佟老闆,謝謝你昨天送的果籃,我已經跟同事分著吃了,大家都很感謝你。作為回報,我今天早上給你烤了幾塊地瓜……地瓜是我爸親自種的,又香又甜。禮物雖然不值錢,但那是我早上五點起床烤的,開了很久的車送過來的。我覺得稱得上『禮輕情意重』,至於你怎麼看,那不重要了。」郝夢媛一口氣說完,又補充道:「可惜被某個人扔到垃圾桶里了,恐怕不能吃了。那個人也不會跟我道歉,你自己在心裡評價吧。」

  佟童第一次見到郝老師如此激動的一面,她的確是被耿小慶給氣壞了。他想邀請郝夢媛一起吃午飯,可她執意要走:「她說她討厭我,我也很討厭她,可能討厭的程度還要更深一些,所以我無法跟她一起吃飯。但是,這並不意昧著我退縮了。佟老闆,我現在離開,只是不想讓你為難。」

  ……

  郝夢媛說走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耿小慶得意洋洋地跟佟童說道:「怎麼樣?還是我把她的虛偽面具給扯下來了吧?」

  「什麼意思?」

  「她平時裝作文文靜靜的,與世無爭,心胸開闊,其實她根本就不是小綿羊,她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耿小慶說道:「你看,把綿羊皮扒下來,她多兇狠!」

  「小慶……」

  「你又要教訓我?」

  「是。」佟童說道:「如果我罵你,你不生氣嗎?更何況是無緣無故地罵?每個人心裡都住著一個魔鬼,只不過,那個魔鬼可能永遠在沉睡,永遠都醒不來。可是你非要當鬧鐘,非要把那個魔鬼給喚醒,你覺得你的做法是對的嗎?照你的說法,你能把好端端的人給逼瘋。」

  耿小慶撇了撇嘴,滿臉不服氣:「反正,不會發火的人都是虛偽的人,我最討厭的就是虛偽。」

  「你太偏執了。」佟童無奈說道:「小慶,你沒必要一直走極端。在很早之前,如果你不是執意要跟陳曦斗,你至於離開人人羨慕的崗位嗎?現在你又非要跟郝老師斗,這次你又要失去什麼呢?」

  「人生嘛,要是不鬥,有什麼意思呢?」

  耿小慶笑靨如花,可是佟童卻不寒而慄。他知道耿小慶爭強好勝,但是沒想到她的性格已經變得這麼極端了。耿小慶總試圖抓著他的手,但是佟童卻不讓她牽。耿小慶問道:「郝老師比我柔弱,又比我會說話,所以你就被她騙了?她哭了,你就心疼了?」

  「不是,我是站在有理的那一邊。」

  「從來都是這樣,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懂得示弱的女人才會矇騙男人。你呀,現在是被奸臣迷惑了雙眼的帝王,不知道誰真正的對你好。唉,我這個忠心耿耿的大臣,大概會因為直言進諫,被你一怒之下處死吧?」

  ……

  佟童笑了:「小慶,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日久見人心,誰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我沒有你想得那麼愚昧。」

  他倆還是在一起吃了飯,但是吃得很不愉快,自始至終,佟童都沒有主動說一句話。難道他不好奇她跟張垚垚說了什麼嗎?耿小慶就是讓張垚垚幫了一個小忙,佟童為什麼這麼生氣呢?都是郝夢媛害得!如果不是她蠱惑佟童,佟童不會對自己不聞不問的。耿小慶心道,背景深厚的陳曦都能被她拉下水,平平無奇的郝夢媛,又怎麼能難住她?

  佟童已經生氣了,耿小慶也沒必要跟他住在一起了。她又聯繫了張垚垚,想去他家的酒店住宿,希望他能給點折扣。張垚垚豪邁地說道:「既然你求到我了,我堂堂張公子,還能讓你掏錢嗎?」

  「呵,我又不是付不起房費,我堂堂耿小慶,還能欠你人情嗎?」

  如果真不想欠他人情,那耿小慶壓根就不會聯繫他。她就是想撩撥張垚垚,又不想表現得那麼明顯。她的這點小心思,張垚垚能不知道么?哪怕向別人求助,耿小慶也是十分驕傲的,張垚垚就是喜歡她這股把誰也沒放在眼裡的潑辣勁兒。「好啊,耿大小姐,我把酒店地址發給你,咱們在酒店裡見。」

  耿小慶很快便坐上了計程車,到了張垚垚家開的酒店。這家酒店更偏商務一些,裝修和設計少了些富麗堂皇,但是更加簡約大氣。耿小慶沒指望張垚垚為她打折,她只不過是想換種方式知會他一聲,她要去他家的酒店裡了。

  不過,依照張垚垚的性格,他很有可能用別的方式為她服務。果不其然,耿小慶只要一個大床房,前台一看她的身份證,就很有禮貌地跟她說,她是高級會員,不僅可以享受到八八折的優惠,還可以免費升級到行政套房。

  咦?張公子有腦子了?

  如果張垚垚直接給她訂了行政套房,那耿小慶可以很硬氣地拒絕他,堅持自己付錢,住普通的房間。這樣一來,張公子的面子蕩然無存,員工之間會議論紛紛。但是這樣一升級,就高明了許多。耿小慶只需要花很少的錢,就能入住最舒服的房間。她沒有理由拒絕,張公子的面子算是保住了。

  以前的張垚垚是一隻魯莽的哈士奇,如今卻有心眼了。站在電梯里,耿小慶尋思著,張垚垚到底為什麼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呢?

  張垚垚忙完手頭的工作,就迫不及待地來找耿小慶吃晚飯了。張垚垚問她還記不記得,他們倆多年之後的第一次重逢,就是在張家酒店的自助餐廳里。耿小慶說道:「怎麼能不記得呢?皇冠的自助餐一向很有名。我慕名而來,恰好遇到了張公子。」

  聽到這個答案,張垚垚十分自豪:「我們家的廚師都是精挑細選的,在全國都排得上名號的。」

  「前幾天去中部幾個城市出差,也看到過』皇冠』酒店,莫非都是你家的?」

  「如果是五星級的,那應該是吧!我爺爺的酒店生意,遍布全國各地。」

  說罷,張垚垚得意地眨了眨眼睛。不知怎的,這個「眨眼」絲毫不油膩,反而充滿了狡黠與俏皮的味道。耿小慶很困惑,曾經的大油王張垚垚怎麼變得這麼清爽了呢?

  「對了,你在上海哪裡工作?需不需要我照顧?」

  「這是我的隱私,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好多色狼盯著我呢,我可不敢隨便透露我的地址。」

  張垚垚說道:「如果離我家的房子比較近,你完全可以搬過去,能省下一大筆房租,不好嗎?哼,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不必了。」耿小慶說道:「我自己租房子住更安心,不用欠任何人的人情。」

  話雖如此,但耿小慶心裡並不怎麼好受。她以為她已經過上好日子了,可是她對富豪的生活還是知道得太少了。在一線大城市買房子,這是她現階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更何況,她現在壓根沒有資格在上海買房子。可是對富豪來說,購房資格、限購令好像根本沒什麼用,他們想在哪裡買,就能立刻買。他們住在小城市,只是因為他們喜歡住在這裡而已。

  「我有點不太理解,耿大美女。我和佟童都在港城,你居然和我一起吃飯。想當年,我追了你好幾年,在你身上花了好多錢,你都不肯陪我吃一頓飯。」

  耿小慶滿臉不高興:「別提佟童!他的心眼小得很!就因為我今天找你寫個病例,他就生氣了。你早上還跟我說,最近你跟他的關係不錯,其實,我覺得他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朋友,他還是覺得你手腳不幹凈,只要我來找你,你就會對我圖謀不軌。他真是想太多了,我過得很辛苦。」

  這算是挑撥離間嗎?

  張垚垚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咔嚓咔嚓。這段時間以來,他對佟童掏心掏肺,可那傢伙居然還對他充滿了戒備?歸根結底,佟童還是沒能瞧得起自己,還在為以前的黑歷史而輕視自己。

  張垚垚的魂魄被抽走了一般,眼神也失去了光澤。耿小慶反倒吃得很香,她「天真」地問道:「我說的話讓你難過了嗎?」

  張垚垚獃獃地說道:「你怎麼可能讓我難過呢?我是因為某個人難過。」

  「佟童?你不會已經把他當成好朋友了吧?」耿小慶說道:「他的心思深不見底,腦子隨時都在高速運轉。你呀,可別被他騙了。」

  美女的幾句話幾乎瓦解了張垚垚對佟童的信任,他彷彿還在為自己的付出而懊悔。耿小慶問道:「你倆以前不是斗得你死我活么?怎麼這段期間變得親近起來了?」

  「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說到這裡,張垚垚突然警覺起來,雖然他對佟童的感情產生了動搖,但是他們的秘密不能輕易地說出去。他重新吃了起來:「算了,別說他了。你這幾天在港城有什麼打算啊?只要你有需要,我隨時給你赴湯蹈火。」

  「那倒不至於。」耿小慶說道:「我就是特別看不慣郝夢媛,我想讓她從佟童身邊消失,你有辦法嗎?」

  如果沒有郝夢媛,耿小慶就回到佟童身邊了,那樣張垚垚就沒有機會追求她了。張垚垚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反倒替郝夢媛說起了好話:「郝夢媛人挺好的,我高中同學都是一堆學習機器,只有她還有點人情味。」

  「哼!我可不覺得她是什麼好人,只覺得她虛偽!」耿小慶憤憤地說道:「我就是想要除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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