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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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月說完就扛著牛頭往前走了,獨留下瞪圓了眼睛的羊隊好一會兒緩不過氣來。
這人……這個家夥……
這是個什麽家夥!
好不容易抹了臉來走懷柔路線的羊隊,一開口就遭了一記重擊,簡直氣到上頭,竟一時沒能及時駁回宋時月那些小看人的話,就把人給放跑了。
不過就一頭死牛,看得像是寶貝一樣,誰還少那麽口肉吃了嗎!
羊隊憤憤望向不遠處宋時月的背影,頗覺屈辱。隻是之前數次主動出擊被打臉的經曆,讓他好歹控製住了沒立刻追過去把氣給出了。
正被寧初陽拉著幫她捆實牛腿的於念冰便是豎起了耳朵,也沒大聽清楚後頭兩人的對話,待宋時月過來了,方才開口問了。
宋時月自是老實答了,羊隊與自己的話,半點兒沒添油加醋地說了。
寧初陽聽得拍手叫好,直叫痛快,於念冰卻聽出了這裏頭似乎有些偏差。
隻是,在經了前頭的幾樁事兒,於念冰對羊隊莽撞,高傲,小氣,控製欲強的印象一時難以改變。此時便是品出了羊隊似有和緩關係的意思,於念冰也並不覺得是一定必要的。
羊隊這個人,本性是那樣,現在願意低頭,許是感覺到了與兩邊都要搭不上了。這樣的和解,沒有什麽意義,甚至還讓人覺得有些危險。倒不如就現在這樣,把一切擺在台麵上,也好過被假象麻痹之後,再跌跟頭。
於念冰想得深,轉頭看著一臉不在意的宋時月和拍手叫好中的寧初陽,不禁微彎了嘴角。這樣壓根沒有感覺到羊隊示好,隻知道保衛食物的隊友也不錯,立場站得極穩,看著就有安全感。
羊隊不知,剛才與宋時月簡單的對話落在於念冰的耳中,自己所思所想已經被剖析得七七八八。羊隊這會兒正氣惱著宋時月空有技藝其實腦袋空空,連自己的示好都聽不懂,光惦記著那點兒肉,簡直狹隘。
本想從最需要幫助的人入手,看來倒是錯了。
那麽……
羊隊的目光又轉向宋時月身邊的兩人。
按理說,女孩兒的力量弱,應該是最需要幫助的。
但那兩個,一個把自己懟得沒有還嘴之力,一個中午剛被自己喂了一頓蟲子,怕是去示好,也落不著個好。
若是不幫女生,直接去幫那三個男的,又太奇怪了一些……
這節目是怎麽回事,怎麽都找這麽些奇奇怪怪的家夥!一點配合度都沒有!到底是不是想好好做節目!
羊隊看著遠處似乎其樂融融互幫互助綁著肉的六人,腳下忍不住地重重頓挫了一下,蓬起了一層土。
曾有過類似疑問的,又何止是羊隊一個呢。
覺得嘉賓奇奇怪怪的羊隊,在別人的眼裏,才是最奇怪的那個。
節目組,這都是請了什麽人……
這樣的疑問,在荒野星的人有,在荒野星外看著直播的人則有更多。
早在羊隊以砍斷蛇為出場時,歐陽卉就覺出了不對。這樣的一個二流領隊,上了一流的節目,犯了錯誤還好像是別人的錯,除非他是節目組特地安排的醜角,否則他根本沒有資格站在現在的荒野星上。可看張建石與他尿遁密談時的態度,那叫羊隊的人,似乎又並不是一個供嘉賓打壓消遣的角色,實在看得歐陽卉費解又生氣。
奈何現在剛生了孩子,隻能在床上呆著,歐陽卉隻能讓邱依珊去找節目組的人問問是個什麽情況。
結果一等,就從早上等到了下午,便是中午的時候,歐陽卉又忍不住地催了一下,還是沒個準確的回音,加上直播的內容,簡直是雙份的氣惱。
畢竟剛生產,歐陽卉雖氣,但還是在下午直播一直徒步時扛不住地睡了一小會兒。
因著沒關掉直播的聲音,所以是被狗叫和羊隊製止開箱的聲音給吵醒的。
不看不知道,一看又要氣。
氣羊隊的不識好歹,再三刁難。更氣於念冰突然對其他人的友好,已經友好到會主動幫人擦臉了!
歐陽卉捂著心口,半躺在床上,看著直播中正在幫於念冰把牛腿往背包上綁的宋時月,眼中的羨慕嫉妒恨不加掩飾。那幫著看孩子的中年婦人,這次隻抱著孩子在門口探了個頭,話都沒敢說,就被那眼神嚇得躡手躡腳跑了,隻當是沒有來過,不被注意到才好。
倒是邱依珊來的時候,直播中的人都背上牛肉上路了,因著肉重人乏,彼此沒了太多交流,看著直播的歐陽卉麵色也緩和了些。
“我來了,卉卉你感覺怎麽樣?還疼不疼?”在半掩的門縫中事先打量過屋裏情況的邱依珊提著一籃子水果敲門而入。
邱依珊語氣親昵,麵上滿是關切,半點兒都看不出幾個小時前,她剛在視頻中挨了歐陽卉好一通訓斥。
“還行。”歐陽卉不太熱絡,但也沒有之前視頻中的狠厲,隻看了一眼直播,而後雙手撐著往上躺了躺,轉頭看向邱依珊道,“這麽久了,總打聽到點什麽吧?”
邱依珊聞言背上一緊,麵上卻是笑意不減,將手中的果籃放在櫃子上,又去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方才緩聲開口:“於念冰也真是的,卉卉你剛生完孩子就這麽擔心她,她還鬧著要解約,實在是太沒良心。”
若是從前,歐陽卉聽著這話,也隻會被其中明顯的恭維拍得舒服一下,可這會兒卻是被那隱得不明顯的貶義給激怒了。
“一樁事歸一樁事,你作為念冰的經紀人,怎麽能隨便說她的不好。”歐陽卉冷了臉,“所以你到底是打聽到還是沒有?如果沒有,你有來我這兒的時間,還不如去好好打聽打聽。”
邱依珊愣了一下。
以前這招不是很好使麽,吹一吹歐陽卉對於念冰的上心,再稍微貶一下於念冰回報的不足……每每如此,便是歐陽卉脾氣不好的時候,也會消幾分氣,給點好臉。
“說話。”歐陽卉這兩天過得實在糟糕,又是生孩子又是和老公吵架,完了還要看直播裏討厭的人討厭的事,完全沒心思和邱依珊搞含含糊糊虛以委蛇的一套。
“我也就是在你麵前說說,我哪兒會和別人說她不好啊,還不是知道你對她好,聽了也不會往外說。”邱依珊不管三七二十一,拍還是要照舊拍一下,隻是看著歐陽卉並未有所明朗的麵色,還是很快歸入了正題,“明潭那邊的節目組,問了很久也沒什麽準信。後來我托了人,才問到不管是張導還是羊隊,應該說是現在荒野星上除了六個嘉賓以外的人,都是節目組和牧氏共同審核的結果。但是說是說共同審核,牧氏又出錢又出地,節目組也就出個策劃,就連星網直播這邊的關係都是牧氏的。所以最後定的人,牧氏才是有權利決定的那一方。”
邱依珊說罷,便端正坐著了。
歐陽卉卻蹙起了眉,不滿道:“就這樣?”
邱依珊點點頭:“這還是托了人才問出來的,外頭的人應該都以為牧氏隻是出了錢,沒有幹涉節目吧。”
“出錢塞人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嗎?那張導和羊隊,和牧氏有什麽關係,查到了嗎?”歐陽卉已經有些生氣了,隻是暫且忍著。
相處這麽些年,邱依珊如何看不出歐陽卉此時的惱意,隻是,這真的是很難查到的東西啊。
邱依珊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但是節目組那邊回饋給我的意思是,現在荒野星上的進展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麽故意苛刻的意思,荒野生存麽,本來就是要吃點苦的。”
“那也不能是被故意針對地吃苦吧?算了……”歐陽卉深吸了一口氣:“那宋時月呢?這半年是個什麽情況?”
“宋時月的那部情景劇在一個月前剛結束。”邱依珊開口道。
話剛起個頭,就被歐陽卉打斷道:“哪部?”
“就那一部,卉卉忘記了嗎?就是我們上次遇到她的時候在拍的……”邱依珊提醒道。
然後,依舊是被歐陽卉粗魯打斷:“什麽上次,我可沒遇到過她。”
“……”邱依珊到此時亦是忍不住趁著歐陽卉閉目的機會,輕輕地深吸了一口氣,方才繼續道,“宋時月就拍了一部情景劇,兩個月前她搬到了於念冰隔壁。因為我和於念冰都在禦仙的組裏,所以都不知道這事兒。後來禦仙那邊殺青,於念冰回來的第一天就碰著了宋時月在隔壁燒炭,從燒炭開始的事情你都知道的。我當時就托人查了,費了點時間,現在雖然不確定宋時月自殺的原因,但是很可能不是為情自殺,因為查到她的名下有很大一筆債務,極有可能是因為錢。”
“當然不是為情,她又不喜歡念冰。”歐陽卉這話說得頗有些嗤之以鼻。
“對,都是為了名而已。”邱依珊附和道。
“那念冰是怎麽發現她自殺的事情查到了嗎?”歐陽卉臉色緩和了不少,顯然邱依珊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這個……”邱依珊猶豫道,“這個真查不到。慈明那邊,醫生也隻能知道有這個事兒,去現場的救護人員口一向是很緊的。當時具體是個什麽情況,當事人不說,恐怕是查不出的。”
“算了……”歐陽卉皺了一下眉,卻沒有再生氣,隻是又問,“你上次說宋時月在自殺前,應該就和念冰見過一次,就是去禦仙假表白的那次。現在有查到什麽新的嗎?”
“就那一次。”邱依珊肯定道,“禦仙的劇組管得也很嚴,也就那一次,我們……不,就是那一次有些鬆,混了人進去。後來進出都要登記了,我托了人查了登記表,宋時月沒再去過。”
“是麽……”歐陽卉的麵色,已經比一開始好看了不少。
邱依珊看在眼裏,趁熱打鐵道:“對,宋時月沒再去過。於念冰常駐劇組,我也常留在那邊,沒再見過宋時月。後來於念冰出劇組的那幾次,也都是去看你的。”
歐陽卉想起孕中於念冰的那幾次探訪,麵上愈發鬆快了些。
這一日,邱依珊忙碌操作,得的信息雖不多,但好歹還是連哄帶蒙地過關了。
邱依珊那被連環追命催著緊繃了一天的神經,在出了醫院的大門時,總算是鬆了開來。壓抑了許久的邪火在心,忍不住地便往地上啐了一口,低聲嘟囔道:“什麽東西。節目麽是你說要接的,現在覺得苦了。人麽是你喜歡壓著的,現在不讓人說不好了。表白麽,也是你一手促成的,現在倒是覺得礙眼了。世界要是能按著你的意思運轉,你倒能做神仙去了,在這裏作威作福算個什麽能耐。”
外頭邱依珊一肚子的怨氣,裏頭歐陽卉也沒什麽可滿意的。
聽了半天,都是些見人下菜哄人的話,真的料就挖了那麽一星半點來,有個什麽用。
歐陽卉摸著手腕上的星網客戶端,想了又想還是放棄了聯係石森鑫。若是這會兒讓他幫著查,倒又顯出自己的無能了。難道自己的能耐,就隻能在生孩子上嗎?那還有個什麽意思……
麵前的直播頁麵,便是邱依珊來時,歐陽卉都沒關了,隻是開了靜音和私人模式。
不過說會兒話的功夫,裏頭的兩個人就拉上了手,青天白日的,實在是有礙風化!
歐陽卉啪啪啪地打了一行字,隻是指尖在發送彈幕的按鍵上停了許久,終還是放棄了。
一行行吃糖撒花的彈幕在麵前飄過,礙眼又讓人憤怒。但是很明顯的,在這個時候出現一行反對的話,怕是要遭到全員的攻擊。
宋時月這個宛若透明的家夥,怎麽能這麽快地得了民心。
歐陽卉心中憤怒,又有些懊惱,早知道她們會有這樣一個合作,當初斷斷不該選中宋時月為棋子。
這種用一次就該消失的東西,就該在燒炭的那次真正地消失就好了。
荒野星上,正拉著手的兩人,是怎麽都想不到遙遠的北辰星上,正生成著那樣的一份惡意。
“好了,這邊坡平了,我沒事了,可以自己走了。”於念冰轉了轉被宋時月握住的手。
宋時月看了一下前麵的路,猶豫了一下,還是順著於念冰的意思鬆開了,隻是退了半步又道,“行,那我走你後麵。”
越往山頂去,路越不好走。不僅是地勢的問題,還有走了一天的人腳下的疲憊。
背上牛腿沒走十多分鍾,於念冰就滑了一下,還好宋時月在旁邊拉住了她。
這手一拉,就拉了好幾分鍾。
本也沒什麽,宋時月力氣大底盤穩,於念冰也不怕兩人牽著手自己帶累她,反而這樣牽著讓已經有些腳軟的她多了不少安全感,平白多生出了些力氣。
可問題是,這拉著的時間久了,也不知是因為兩人體溫的疊加,還是摩擦生出的額外熱意,於念冰總覺得牽著的手,雖然很軟很滑,但是又燙又別扭,沒幾分鍾,就不肯再牽著了。
不曾想,手是鬆開了,人卻是往後頭去了。
有點討厭呢,上坡的路,那樣的角度,會看到……
“腳酸了嗎?怎麽走得歪歪扭扭的?”
就在於念冰滿腦子奇怪的念頭和介意時,身後,準確說是身後下方傳來了宋時月的疑問聲。
驟然就左腳踩了右腳。
倒,是不可能倒的,畢竟宋時月就站在後麵。
可是這樣被人攬在懷裏,肩膀旁突然多了一個牛頭,真的是會讓人腎上腺素爆表的好麽。
自己那一瞬的暈厥感,一定是因為牛頭,真的太可怕了,於念冰如此與自己說著。
宋時月把人托住了,隻覺她麵色有些發白,卻不知她心中想法,不免有些擔心道:“你是不是走不太動了?牛腿很重吧,那個我拿吧。”
本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才分的牛,不然這牛宋時月一個人就拿了,不用這些力氣小的人吃這種苦。
於念冰自是不肯的。
這麽一大個牛頭加前半身,縱然是隻小牛,還需要不少力氣了。現在這樣尚可誇宋時月一句力氣挺大,要是再加重,就難免要觸線引人懷疑了。
於念冰拒絕了,宋時月也不好堅持,扶穩了人,便又要後退。
卻是被於念冰一把拉住了。
明明這麽多人爬坡,偏生最忍不得宋時月在自己後頭走著。於念冰在心中罵了一句自己莫名的矯情,手卻是拉著宋時月讓她往前:“還是,一起走吧。”
說罷,於念冰便要鬆手。
宋時月卻是反握住,鄭重道:“三個選擇,我背牛,我走後麵,我拉著你一起走。你選吧。”
於念冰:“……”
宋時月的臉上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安全,真的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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