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提出要求
「為何會做出此等判斷?」葉離歌窮追不捨道。
從他的反應中,葉玉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這位祖宗,要是聽不到她的判斷的話,絕不會離開月汐閣的。
總算是知道,張公公刨根問底的毛病從哪來的了……不愧是主僕,某些方面實在是太像了!
當然,這些話葉玉虹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也就是能在心裡腹誹了~
「太子哥哥若是想知道緣由的話,只需要再待一會兒,看一場戲便好。」葉玉虹不緊不慢地說道。
剛說完這句話不久,進廚房泡茶的霜兒就回來了。
對於剛才葉玉虹和葉離歌的談話,她當然無從知曉。只是遵循著僕人的本分,為石桌旁的兩人倒茶。
「唉……,都已經起床這麼長時間了,為何肩膀還是這麼酸疼。」
葉玉虹無奈地嘆了口氣,繼而隨意地開始輕輕地揉著自己的肩膀。清麗靈動的臉上,籠罩著淡淡的哀愁。
聽見她這麼說,霜兒瞬間就蹙起了眉頭,擔憂道:「奴婢這就幫您揉揉,公主您可是昨晚睡得不舒服?」
「其實我這肩膀酸疼吧,還真就和昨晚睡的覺沒什麼關係。主要呢,是和前幾天出去那趟有關。」
霜兒下意識地回答,「公主說的,難道是去御花園採花那次?」
「是在那之前的一天,就是我莫名其妙地在南苑醒過來那回。屋子裡的地冰涼徹骨,躺在上面是真的難受。」
葉玉虹裝作不滿地抱怨了幾句,可眼角的餘光,卻一直在觀察霜兒的反應。
「想來也是,那裡久未有人居住,屋子肯定比不上咱們住的暖和。都怪奴婢不小心,才會害得您肩膀知道現在還不舒服。」
對於霜兒毫無防備的回答,葉玉虹非常滿意,心知現在時機已經成熟。慢慢地轉過頭,面向身邊的位置。
「霜兒我問你件事,那日我回來的時候,並未說我是在南苑醒來的。可今日,你為何對我的這些話沒有任何質疑?難不成,此事與你有莫大的關係?」
言及至此,葉玉虹臉上的溫和笑容已經收斂。
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眯起的眼睛,用略帶探究的目光緊緊盯著霜兒。
「奴……奴婢並未注意這些,只是在盡本分關心公主您而已。」
霜兒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並且說出的話也前言不搭后語。簡而言之,就是破綻百出。
「霜兒,若真如你所說的話,那月汐閣門外的腳印又作何解釋?還有,你說是在假山後醒來的,可之後去御花園的時候我偶然瞥見,那裡並沒有任何腳印。」
聽著葉玉虹漫不經心的話語,霜兒還想最後掙扎一下,顫顫巍巍道:「奴婢當日確實是在假山後醒來的,腳印可……可能是被雪蓋住了吧。」
聞聽此言,葉玉虹神色陡變,渾身散發出嚇人的威壓。
冷聲質問道:「兩日間隔的那個晚上,宮中並未下雪,所以壓根就不存在足跡被新下的雪掩蓋這一說法!」
話音剛落,霜兒直接『呼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公主饒命啊!奴……奴婢也是被逼得,才會做出這種糊塗事來。要是不遵從那些人的命令,奴婢的家人將會有性命之憂。」
跪在地上的霜兒已然沒有什麼形象可言。
遍布淚痕的臉頰、雜亂散落的頭髮、顫抖凄厲的聲音……當然,還有已經凍得僵硬的身體。
只不過對於這些種種,葉玉虹都是置若罔聞。她風輕雲淡地抿了口茶,輕聲開口:「那麼霜兒,說出指使你的人究竟是誰?」
「這……奴婢……」霜兒顧慮頗深,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
葉玉虹當然知曉他究竟是為何為難,抬起手晴晴放在霜兒的肩膀上,語調依舊是不緊不慢。
「今日太子殿下在此,你過於擔憂,但若是不說出是何人指使你的話……」
言及至此,葉玉虹刻意頓住了聲音,緊接著輕鬆道:「我這個人吧,向來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所以呢,我也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的聲音輕飄飄的,但之於跪在冰冷地面上的可憐人兒,卻猶如千鈞重。
權衡利弊后,霜兒心一橫,終是願意道出事實。
「是三公主和林皇后指使的。她們說讓我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被打暈即可。至於餘下的事,半點也未透露給我。」
眼見著霜兒說出了始作俑者,葉玉虹身上那股壓人的氣勢也全然褪去。
繼而偏頭望向身邊的位置,笑嘻嘻地問道:「太子哥哥,霜兒已經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道出,現在你可還覺得哪處存疑嗎?」
「呵呵,如你所說,著實是出好戲。」
葉離歌冷哼出聲,眸中透露出些許的讚賞,臉上是捉摸不透的笑意。抬起藏於袖中的手,輕拍了幾下。
注意到這般反應后,葉玉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不由得在心底里暗自慶幸,這事總算是過去了。
只是她隱隱約約地覺得,是不是有點太輕鬆了?
正當葉玉虹在胡思亂想之際,葉離歌慢條斯理的聲音在她身旁不遠處響起。
「雖說確實推論出幕後之人不假,但有些事,是不是被你忘得一乾二淨了?」
葉玉虹被這輕飄飄的聲音嚇得一機靈,秀眉微蹙,忍不住低頭沉思起來。但就這麼琢磨了半天,還是沒有得出任何結果。
於是她索性堆起討好的笑臉,眨著眼睛問道:「太子哥哥你是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腦子不太好使。所以有些事呢,只能指望您來提醒了。」
對於葉玉虹翻臉比翻書還快這件事,葉離歌早就習以為常。只是偶爾,還是會忍不住嘴角輕輕抽搐。
「當日在南苑之時,你同本太子定下三日之約,說三日後定然會找出幕後主使並且告知。可如今顯而易見的是,你並未在意時間並且有意拖延。」
凡事點到為止即可,葉離歌深諳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