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情非得已的離開，不經意的相遇

  “醫生，我女兒的情況怎麽樣了？”旋天磊焦急的詢問著醫生有關旋葉的病情。


  “病人腦部受的刺激早已由來已久，如今血塊的壓迫，是視神經受到影響。不排除病人視力下降的可能。”


  “視力下降？”


  “是，說實話，病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現在有些遲了，不過還不怎麽危機生命。”


  “不可以，當年，她的母親……”


  “不排除遺傳的可能。好在現在的技術比從前有了很大的提高，所以我敢保證她不會有生命危險。何況，當年是意外重重，才會……我們也不能過多的埋怨小林。”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旋葉是無辜的……”


  旋葉回想著自己不經意間聽到的旋天磊和醫生的談話，眼前的景色在慢慢的變暗，失明隻不過是一個朝夕的事情。旋葉伸出雙手，企圖找到視線的凝聚點，卻是那樣的無能為力。


  一雙手抓住了舉目無措的蒼白的手，旋葉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一些舒展。他是她的病友，年紀相仿。兩人在遙遙無期的住院裏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嘿，小葉，你在找什麽？”


  “一層層的繃帶纏住了我的眼，我在體驗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


  “是嗎？”


  “是啊，你在做什麽。剛才很久都沒聽到你的聲音呢？”


  “我啊，剛才出去替你看這美麗的世界去了。”


  “真的嗎？有什麽好看的，有什麽好玩的？”


  “還好，世界沒有因為我們兩個人的住院而失去秩序。”


  “嗬嗬，小林哥哥就會開玩笑。”


  “小葉你先等會，我出去給一下。”


  “好，小林哥哥，我等你。”


  “嗯。”


  被旋葉稱作“小林哥哥”的人，凝望著旋葉。繼而又回頭看看剛進門的旋天磊。旋天磊向他點頭示意，而他則跟著他出了房門。


  “小澤，你……”旋天磊欲言又止。


  “旋叔叔，我媽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原來，我們兩家早在很早以前就已結識了，我母親一直對伯母的事情很抱歉。”


  “那是一場意外，我並不怨你母親。可是你卻因為……我怎能這樣做呢？”


  “旋葉最漂亮的就是那雙眼睛，若是她失明了，那她最美麗的東西便失去了。同樣的，她也看不到世界上那些美好的東西。我們當年沒有挽回住伯母的生命，才至旋葉這些年來受到那麽多的傷害。我問過醫生，我可以讓旋葉重見光明的。”


  “可是，這一切並與你無關，為何你要這樣做。”


  “生命早就不在我的手裏，我若強求，也是惘然。好在我弟弟並沒有這樣病的，他還可以陪在我父母身邊，可是你隻有旋葉一人了。如果我的離去能讓她好起來，何樂而不為呢？可是叔叔，我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要讓阿葉知道我就是她的病友小林哥哥，好嗎？”路澤眼睛濕潤著，看著旋天磊。


  旋天磊無以言表，張開雙臂，抱住了路澤：“傻孩子，傻孩子。”


  “叔叔……”


  就這樣，在旋天磊和路澤以及路家人的欺瞞下，路澤以小林哥哥這樣的身份陪著旋葉。而開心的旋葉也樂意和小林哥哥談天說地，並沒有發現其中的異樣。


  直到，小林哥哥不在了，旋葉才沉默了。


  “阿葉，小林哥哥他病好了，所以出院了。而且我從醫生那裏聽來好消息，你馬上可以做手術，你可以重見光明了。”旋天磊強忍著淚水和顫抖的聲音，安慰著旋葉。


  “真的嗎？”旋葉驚奇的問。


  一個生命的重見光明，終是已一個生命的結束來做代價的。


  而這個道理，旋葉在睜開眼的那刻就明白了。可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讓她重見光明的人到底是誰。


  “爸爸，我什麽時候能過出院啊？”旋葉自己一個人呆在病房裏實在是煩悶，就想出去走走。


  旋天磊看著眼睛上纏著繃帶的旋葉，親昵著笑笑說：“等你能看清這個世界了，爸爸一定帶你去你最喜歡去的地方，好不好”


  “好啊，可是細想我還真沒有最喜歡的地方呢。說起來，我想回家了。”


  “好，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回家。”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