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夢難醒，唯覺意深
音樂可以使人忘卻煩惱，可惜不能一直忘卻下去，琴聲終有停下的時候。
蔡琰前些日子閑來無事寫了許多七言詩與五言詩，向董曌探討著一些字的使用手法。
董曌一邊欣賞著蔡琰的作品，一邊給蔡琰講述絕句的平仄。
兩三個時辰就這麽匆匆略過，看著窗外已經有些漸暗的天色，董曌不由得輕歎了口氣。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蔡琰把桌案上的紙筆放下，站起身來繼續說道：“這些東西就先放在此處吧。”
“我要想辦法把這些東西都保存下來，流傳千古。”
董曌則是轉過身來，看著桌案上的東西說道：“你一定會是不亞於卓文君的才女。”
“我可不敢和她相比。”
蔡琰輕笑著搖了搖頭，緩步走到了門口，忽然停下了腳步，開口說道：“請司空送小女子至府門口如何？”
董曌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榮幸之至。”
話音落下，董曌與蔡琰並肩走出了書房，朝著府門口的方向走去。
蔡琰感受著頭頂正在進行著的日月交替，開口問道：“你的音律認的怎樣了？”
“宮—商—角—徵—羽，大概都能認得清了。”
董曌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繼續的說道：“最近出征比較忙，沒時間記憶。”
“無妨，這也不是急的事情。”
蔡琰看著董曌的反應不由得微微一笑，繼續的說道：“你提出來的聲母之說我最近也有所研究，整合了大部分字，等過幾日完成了拿過來你瞧瞧有什麽不對。”
絕句與律詩都需要平仄與聲母來進行咬文嚼字，所以董曌曾一並講這些都大概告訴了蔡琰。
於是蔡琰便準備為聲母與平仄完成一本對照書，作為詩體的參照。
“這種工作也隻有飽讀詩書且大多都能背下來的你能夠做到了。”
董曌不由得羨慕蔡琰的本領，此時他們已經走出了府門口。
已經準備好的馬車就在門口等待，車夫將馬凳放在地上，等待蔡琰上車。
蔡琰輕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徑直走上了馬車，最後的說了一句：“明日見。”
董曌就這麽看著蔡琰走上馬車，然後馬車緩緩地離開走遠。
“公子！”
清和子忽然從後麵走了出來，開口說道：“方才我去書房，就猜到公子來送蔡琰姑娘了。”
董曌輕歎了口氣，轉過身來開口問道：“宴席已經布置好了？”
“郭奉孝他們都已經過去了。”
清和子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封信，交給了董曌說道：“這是執金吾王允方才送來的信。”
董曌不由得眉頭輕挑，緩緩地打開了這張信。
“司空，舊約因事而違，不如擇日，明晚來府上同飲。”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董曌隨手把信扔給了清和子，朝著裏麵邊走邊說道：“明擺著我要降官，他居然還要宴請我，簡直讓人頭疼。”
清和子眉頭輕皺，試探著說道：“聽說執金吾家中的舞姬乃是人間絕色，恐怕是想向公子展示炫耀。”
“展示炫耀？”
董曌可不相信這種理由，畢竟從曆史的角度來看，這個舞姬應該就是貂蟬，而且王允對待其的態度也就是實行離間計的工具人罷了。
想到這裏，董曌忽然有了一個疑問，開口問道：“對了，你是怎麽知道他府上的舞姬乃是人間絕色？”
“執金吾宴請了許多人，包括黃司徒、蔡侍中等人。”
清和子繼續的開口說道：“似乎今晚請的是呂中郎將。”
董曌猛的停下了腳步，側過頭問道：“誰？”
“呂中郎將啊。”
清和子還有些慌張，繼續的補充道：“據子龍說是執金吾親自上門請走的。”
“套路也不換一換，真是沒意思。”
董曌擺擺手，帶著清和子走進了正堂之中。
郭嘉、趙雲等人都坐在兩旁，侍女正在將酒菜呈上，分別放在了各自的桌案上。
而眾人看見董曌走了進來，也都站起身來拱手道：“主公（司空）。”
“諸位都坐下吧。”
董曌緩步走到了主座上，然後與眾人一起坐在榻上，然後繼續的說道：“在河內郡這幾日，我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唯獨文遠還在養傷，李傕留守河內郡，其餘的人大多都在這裏了。”
“備在幽州等地皆聽聞洛陽變動，卻心存惡念，認為司空乃是賊人。”
劉備忽然帶著關羽張飛站起身來，拱手說道：“備以此酒為司空賠罪。”
關羽和張飛也都舉起酒樽沉聲道：“我等與大哥相同。”
“廢話哪能說這麽多。”
董曌輕輕的搖了搖頭，也舉起了酒樽說道：“我等同飲，醉了自然就好說話了。”
“喝！”
郭嘉直接舉起了酒壺往嘴裏麵灌，他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喝酒了，這對於他這種嗜酒如命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
清和子看著郭嘉的董曌，笑著開口說道：“說起來，我在馬廄外看見奉孝從裏麵走出來，可是把我熏個昏天黑地。”
“此乃忍常人所不能忍。”
郭嘉一拍桌子，嚴肅的開口說道：“古有越王勾踐臥薪嚐膽，今有郭奉孝臥馬忍熏。”
“哈哈！”
趙雲忽然笑著開口說道：“奉孝這種不修邊幅之人都忍受不了的味道，常人的確不可忍。”
“子龍你也跟著清和子損我。”
郭嘉笑著指向了趙雲，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可記得好多你們二人的糗事，莫怪我郭嘉不講情麵。”
清和子笑著開口說道：“我可是清白的很，你倒是說出來幾個。”
郭嘉看著清和子囂張的點了點頭，緊跟著開口說道：“那一日，你……”
董曌則是坐在主座上，看著眾人其樂融融的模樣，不由得跟著笑出了聲。
而旁邊的韓馥與劉備三人也都在這一刻融入了氣氛之中，伴隨著醉意，愈發歡樂。
……
“大夢難清醒，唯覺我意深。
臨門知舊舍，未掩夜初晨。
鬥笠披跚步，寒衣覆困沉。
行當如蜀道，可見夏紛紛。”
——《無韻詩集》董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