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多加小心
夜幕落下,城市很快陷入了黑暗,一間極盡奢華的房間裏兩人靜默地站在床邊。
床上的人閉著眼,良久,薑燕昆才聽到那人發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不過就仗著手裏的那些證據嗎?她怎麽敢?”
此人正是周繼揚,他重傷是真,昏迷是假,雖然暫時下不來床,但意識卻很清醒!
交易被破壞後他就知道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不過自己身邊幾個親信以及那個秦業都被他派出去了,那麽從理論上來說就可以排除他們的嫌疑了。
所以,問題極有可能就出現在對方,可是梁遠山那人精明了這麽些年,怎麽偏偏這次就出了問題了?
“周哥”,薑燕昆上前一步,“這件事還是跟山哥商量一下比較好,畢竟上次的事現在還沒有定論,我們誰都脫不了幹係!”
一旁站著的秦業聞言看向薑燕昆,“你說什麽?沒有定論?我們幾個都守在其他地方,什麽都不知道,現在你卻跟我說沒有定論?明明是你們那邊出了問題!”
聽到秦業這味十足的話,薑燕昆也針鋒相對,“有些話是不能胡說的,你剛才不也說了嘛,是有人給警察提供了消息,而且她還光明正大的去公安局轉了一趟呢!”
這段時間正是關鍵期,秦業一直沒有跟警方聯係,所以並不知道葉岸和沈故的計劃,但無論如何,現在他必須扮演好周繼揚手下這個角色,所以對方給自己潑髒水他必須潑回去!
“這能說明什麽?每天去公安局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她去一次就說是她得了消息告訴警察的?再說了,就算真的是她,誰知道她是不是從你們那邊得到的消息?”
“行了!”聽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了,周繼揚不得不出聲製止,“我這邊我自會排查,還希望你轉告山哥,讓他也好好查一查!至於沈故,我會給她一些警告的!”
警告不警告的,沈故一無所知,此刻的她正披著一頭金發遊蕩在嘈雜的大廳裏。
她和葉岸的計劃想必已經差不多了,該傳到周繼揚耳朵裏的也應該傳到了,所以,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火,把他們內部的水攪混!
雖然她沒有來過“盛世”,但“盛世”的基本布局她卻了熟於心,所以看到手機裏發來的那個“他已經走了”這幾個字後,沈故迅速竄到了後門處等著。
從後門出去必須經過走廊,而這裏基本上不會有燈光,常年處於一片黑暗,一身黑衣的沈故隱於其間,隻要沒有人靠近,基本不會被人發現。
身處黑暗,眼睛什麽都看不見,聽力便顯得異常好用。
沈故靜靜等待,沒幾分鍾,走廊那頭果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從哪個旮旯裏冒出來的,但沈故明白,能在此時出現在周繼揚這個爛攤子裏的人一定簡單不了!
她屏住了呼吸靜靜等待,那人卻在距離她不遠處停了腳步,沈故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她也不磨蹭直接就走了出去。
“不愧是薑燕昆薑先生,這耳力一般人可沒有!”
薑燕昆看著站在黑暗中的身影眯了眯眼,他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女生膽子會那麽大!不由有些佩服,甚至有些惜才,他向前走了一步,問,“沈故對吧?真是久聞不如一見呐!你果然是與眾不同!”
沈故在黑暗中無聲的笑了笑,“薑先生過獎了,不過我想你和你的主子應該很想知道是誰告訴我交易地點的吧?”
聽到這兒,薑燕昆已經肯定了先前的推測,他轉身看了看後麵,沈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似的適時插了話,“放心吧,除了薑先生這樣的人,這裏一般不會有什麽人經過的!”
薑燕昆愣了愣,繼而又說,“看來你對這裏很熟悉啊!不過,你有什麽條件?”
從一開始薑燕昆就搞不懂這個女孩,她費盡心思搞垮了嚴東強,又不知什麽原因把一個高中給搞垮了,然後又一直跟周繼揚對著來,所以她是不是專門跟黑暗勢力對抗的?
可有什麽必要呢?這些不都是警察的活嗎?她一個學生胡亂摻和什麽呢?
還有現在,薑燕昆甚至懷疑這個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背後是誰!
看到薑燕昆的反應,沈故笑了笑靠在了後麵的牆上戲謔的問,“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我到底知不知道你主子是誰?”
自己心思被沈故猜了個正著,薑燕昆忽的向前走了兩步直逼沈故,“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既然知道我是誰的人,你就應該知道我們是合作關係,你這樣做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沈故也不甘示弱抬眼看向對方,“怕自然是怕的,不過你和梁先生應該比我清楚,這兩年周繼揚背地裏動的手腳可不少,梁先生難道不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了這個知道他很多秘密的禍害,然後再找一個聽話點的嗎?”
早在沈故得知周繼揚背後那個“山哥”的身份後,她就發現了端倪,梁遠山和周繼揚之間的關係,與其說是合作,不如說是梁遠山單方麵的尋找傀儡,不過她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去驗證罷了!
不過現在看來,她的猜測應該沒有錯,這兩年周繼揚野心漸大,梁遠山想必早就心有不滿,所以才會有唐海塬口中那個段承的出現!
“你……”聽到這裏,薑燕昆徹底震驚了,周繼揚一直說這女孩手裏有證據,沒想到她知道的竟然這麽多!
“薑先生……嘖,這個稱呼還真是別扭,我叫您一聲薑叔您不介意吧?”
沈故看了一眼黑暗中的薑燕昆,不過真的是什麽都看不見,她便默認對方允許了,“薑叔您應該最明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了,而現在,我們”,沈故在黑暗中指了指雙方,然後低聲問,“就是朋友,不是麽?”
空氣靜默良久後,薑燕昆緊緊盯著沈故,一字一句說道,“我會向山哥轉達你的意思的,不過你的確聰明的有些過分了,既然你叫我一聲叔,我就不得不勸你一句,這裏麵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你好自為之!”
聽到這兒沈故心裏冷哼一聲,麵上卻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說,“沈故知道,多謝薑叔提醒!”
酒吧後街,唐海塬和於磊兩人搓著手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位於黑暗中的小角落。
“怎麽還不出來?不會真出什麽意外了吧?”
唐海塬蹲在牆角吸了一口煙,又悠悠吐出了一口煙圈才說,“應該不至於,安朗那邊先前說一切正常,這會兒也沒傳來消息,再等等,應該快出……”
“來了來了,出來了!”
聽到這話,唐海塬轉頭看了一眼,果然在另一個出口看到了那個瘦小的身影,他把剩下的兩個字憋回去站了起來。
沈故出來四下望了望後徑直向那兩人所在之地走去。
唐海塬看到沈故安然無恙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皺著眉問,“怎麽從那邊出來了?還順利吧?”
“嗯”,沈故點了點頭率先向“零度”那邊走去,“還算順利,要出來時發生了點意外,就從那邊出來了!”
“盛世”作為一個不是那麽合法經營的酒吧,出口當然不止一個,然而薑燕昆走得那個極為隱蔽,通常都是他們運貨的進出口,所以平時一般不會有什麽人晃悠,自然也不會特地安排人去把守!
沈故要出來時恰巧被一個服務員看見了,她隻好裝醉,被從另外一個後門送出來了,好在有驚無險,那個服務員應該不是周繼揚的人。
“零度”距離“盛世”並不遠,三人沒走多久就從後門又進了“零度”。
與“盛世”裏的魚龍混雜想比,“零度”就顯得非常純潔了,所以雖然嘈雜與吵鬧依舊,不過卻少了些!
也是因為這個緣故,“零度”裏的人大多都是中層階級以及一些學生族,他們沒有太多的,不過想在壓抑的生活裏找尋一些刺激,釋放心底的痛苦!
三人的到來並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上了二樓進了包間,唐海塬給三人倒了一杯熱茶。
來的路上,沈故已經大致講了過程,於磊憋了一路,這時候終於可以開口了,他迫不及待的就問,“那個梁遠山會答應嗎?”
沈故抿了一口熱茶,搖了搖頭,“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旁邊的唐海塬說,“據我了解,梁遠山這人心狠手辣的,周繼揚這兩年做的手腳可不少,這次這麽好的機會,他不可能不心動!”
看沈故喝茶不語,唐海塬又說,“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以為的直覺吧,周繼揚肯定好著呢,即使受傷了,也應該沒到昏迷的地步,所以我害怕……”
唐海塬話沒說完,沈故卻已經明白了,她放下茶杯看向唐海塬,“害怕他對我不利?”
唐海塬和於磊同時點了點頭。
沈故手指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麵,好久才回答說,“放心吧,我會小心點兒的,安朗他們那邊沒問題吧?”
唐海塬點點頭,“嗯,他們設備撤的早,出事之後也沒什麽動作,應該不會有問題!”
“好,這段時間,大家都多加小心,我們這次可惹急了周繼揚了,就算隻是懷疑,他也一定會把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
看了眼手機,沈故歎了口氣站起身“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咱們這段時間盡量減少見麵,有什麽事手機聯係吧!”
眼看沈故出了門,於磊突然叫了一聲“沈故!”
沈故回頭,“怎麽了?還有事?”
於磊看了一眼唐海塬,看他點點頭,於是繼續說,“我……那個韓家晟給我打電話了,但唐哥說你不想讓他繼續參與了,所以我就回絕了他。”
“哦”,沈故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做得挺好的!”
看著合上的門,於磊愣了半天後看向唐海塬,“知道了是什麽意思?唐哥,她的意思就是說還是不告訴韓家晟唄!”
唐海塬也搞不清楚,以前韓家晟也幫他們做了很多事,雖然韓家晟快高考了,但沈故這說一不二的性子還是讓唐海塬感覺有些……不舒服,他不由也想到自己以後會不會也和韓家晟一樣隨時會被隔離在這個小團體之外!
不過隨機他又想,他們幾個和韓家晟並不一樣,想來應該不會有那麽一天吧!
“唔,大概是這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