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良之晴見南飛塵又聯想到身世，便住了嘴，停止話題：“別說話了，免得破壞氣氛，專心等日出吧。”
良之晴始終盯著遠處的天空，南飛塵始終盯著良之晴的側臉，這是種說不出的美好氛圍，除了剛才發生的事讓南飛塵心有餘悸，別的都很和諧。
遠處的天空慢慢亮了起來，兩座山之間的雲層逐漸變紅，夾雜著橘色、黃色、藍色……融合在一起，有一個像鵝蛋的圓球慢慢升上來。
“南飛塵，南飛塵，快看，日出全過程。”良之晴興奮得叫起來，一隻手扶著樹枝，另一隻手從南飛塵身上拿開，拿出手機攝像。
兩個人都沒說話，安靜地看太陽從一個紅點變成圓盤，最後升上天空，世界不再黑暗。
“搞定！”良之晴按下結束鍵，打開微博將視頻傳送上去。
兩個人都興奮得很，誰都沒注意到一個黑影閃過，良之晴扶著的大樹一陣搖晃。良之晴重心不穩，整個人往下栽去。
一切來得太突然，饒是機靈的南飛塵都沒反應過來。看到良之晴下墜，南飛塵沒有絲毫猶豫，跟著跳了下去。
良之晴想大呼，可看到南飛塵的一刻，大腦一片空白，這家夥不要命了？南飛塵沒空思索，一隻手用力勾住石塊，指甲變成鋒利的爪子，然後借力一蹬，用比良之晴快的速度下墜。
接住良之晴的刹那，南飛塵看到了良之晴眼底的恐懼，他知道那恐懼跟下墜無關，跟他有關。南飛塵當然也聞到了空氣中的同族味道，知道這是場陰謀。或許再也瞞不住了，既然良之晴已經被摻和進來，他沒有選擇。
南飛塵緊緊抱住良之晴，擋下了樹枝的刮傷，巨石的撞擊，又打滾沿著樹林的陡坡下墜，直到耳邊有溪水的聲音，兩個人才停下來。
良之晴當即用盡全力從南飛塵懷裏出來，先下意識看了眼南飛塵的手，他的手又變成了人樣。接著很著急地去察看南飛塵的傷口，當她親眼看到嚴重的劃傷、撞痕、流血轉瞬愈合，整個人都傻了眼。原本對南飛塵的擔憂變成深切的恐懼，難道，她之前想的是真的？她書裏寫的也真實存在？
南飛塵安靜極了，任由良之晴折騰，觀察著她的反應，看到她表情的一係列變化，他也害怕了。他怕失去她，他最好的打算是等兩個人情深意篤，再告訴她全部。而現在，昨晚良之晴剛答應做她女朋友，第二天他就暴露了身份，不超過十二小時。
“良之晴？”南飛塵低聲叫了良之晴一下。
良之晴忽然像清醒過來，推開南飛塵，隻是忘了右腿崴了，本想逃跑的她重重跌坐在地上。
南飛塵心疼地看著良之晴，往她走過來。
“你別過來！”良之晴一直往後退，南飛塵覺得心好痛，可他卻知道自己的心根本不會跳動。
“你到底是什麽？”良之晴臉色蒼白地問南飛塵。
南飛塵怕良之晴碰到傷口，加劇疼痛，索性站著不動，麵色淒婉地回答：“如你所見，我是你中寫的存在。但我可以向你發誓，我沒有傷害過人類，沒有以人類為食，而且，我一直都在保護你啊！你冷靜一點，讓我先幫你包紮傷口好不好？”
良之晴的大腦快速運轉，時間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到現在，的確，南飛塵一直在幫她，救她，但總有什麽不對勁。
“那你為什麽能大白天行走？為什麽有影子？你的朋友也都是……”
“不是，他們都是普通人，你熟悉的人中，隻有我是。至於別的，以後我慢慢告訴你。”南飛塵見良之晴的腿腳慢慢滲出血，急得從背包裏拿出十字架銀飾，“這個給你，你要不信我，隨時可以拿它捅我的心髒，先讓我幫你包紮傷口好嗎？”
良之晴呆呆地接過十字架，又呆呆地看著南飛塵拿著藥箱靠近，視線越來越模糊……
“嘶——”一陣疼痛令良之晴驚醒，入目卻是一片純白，深吸一口氣，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告訴了她這是哪裏。
“你醒了？”一個溫柔又熟悉的聲音響起，良之晴視線逐漸清晰，看到霍靈煙那張清麗脫俗的臉。
霍靈煙正在給她擦拭傷口：“你先別動也別說話，什麽都不要想。他雖是代表黑暗的存在，但做的都是善事。”
良之晴一驚，想問你為什麽都知道，卻發現說不出話來。
霍靈煙按了按良之晴的肩膀，冰涼的手摸了摸良之晴的額頭：“你病得很重，要不是他耗費法力，估計是醒不過來的。失血過多加著涼加傷口感染，每一樣都很要命。拜你所賜，從不需要休息的他現在也在休息。所以，要是不想浪費他的心意，不想過會兒更痛，就乖乖聽話，否則我隻能用法術強製你一直睡下去了。我和他的法術不同，他會救人，我隻會迷惑人，嗬嗬。”
這番話在看上去美麗如謫仙的霍靈煙口中說出來，令良之晴覺得詭異無比。沒想到這些在她眼裏美得不似常人的存在，當真不是人。霍靈煙忙完，良之晴看到盤子裏都是沾滿血的紗布，知道自己傷得不輕。
要不是南飛塵一路抱著自己，隻怕命都沒了，而南飛塵要不是是吸血鬼，怕是真的得為自己舍了命。想必那些重傷已經令他消耗太多力量，卻又要幫她療傷，難怪霍靈煙這樣說。
“我出去清洗一下，你和他好好休息。”霍靈煙說完走出去。
良之晴很納悶這句話，可霍靈煙離開的一刻，她看到了躺在自己身邊的南飛塵。他的床離她的就差十厘米不到，臉色蒼白，嘴唇卻紅得嚇人。閉著眼睛，胸口沒有上下起伏，就跟死了一樣。不過，他本來就是鬼。
良之晴視線上移，看到南飛塵手臂上方掛著的血袋時，腦子“咯噔”一下就清醒了。
“你別誤會，他從不傷害人，但他傷得太重，我隻好拿血庫的血給他補補。反正沒有他的話，現在的你也需要補不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