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我還真不知道……”夏景煥心裏忽然像壓了塊石頭,如果一個人為你付出是為了自己,那倒罷了,可若摻和了別的東西,這負擔太重。
“你當然不知道,我喜歡你這麽多年你都不知道。我一直以為至少小鬆姐你是知道的,畢竟她付出太多。如果有一天你忘了言小曼,跟小鬆姐在一起,大家一定不會意外。”
“我不喜歡她。”夏景煥輕描淡寫地說。
良之晴這時候到達南飛塵的院子,拿出手機一看,給塗小鬆回過去。
“叮鈴鈴——”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夏景煥和淩青同時回過頭來,一眼看到了躲在角落裏的塗小鬆。塗小鬆尷尬得說不出話來,拚命掐斷了電話。夏景煥剛才說的每個字猶如刻刀,在她心裏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跡。能回答得那麽幹脆,足見沒有絲毫感情。
“咦,奇怪。”良之晴嘀咕一句。
南飛塵見了,關切地問:“怎麽了?”
“塗小鬆啦,之前打我好幾個電話,現在回過去卻掐斷了。”
“沒準兒有事,回頭再說吧。”
塗小鬆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著夏景煥和淩青,平時的囂張全無,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我……那個……我上廁所剛出來。”
淩青知道這件事是她挑起的,怕塗小鬆尷尬,幫忙圓場:“既然小鬆姐也好了,那我們回去吃飯吧。”
三個人回到包間,氣氛比之前更詭異了。
塗小鬆滿腦子裏都是夏景煥說的話,無地自容地不敢抬頭。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了,塗小鬆拎起包:“我吃飽了,約了良之晴逛街,先走了。”
塗小鬆沒等另外兩個人回答,匆匆離開餐廳。一出來,淚水再也忍不住,整個視線都模糊起來。周遭嘈雜喧鬧極了,燈光也漂亮得很,可一切都跟她沒關係。塗小鬆很後悔,後悔想要敲詐夏景煥,後悔晚上化了那天的妝。夏景煥當然不會知道,對普通女生而言很容易的妝,對塗小鬆而言要耗費三倍多的時間。
“叮鈴鈴——”手機再次響起,塗小鬆就著模糊的視線,看到了最熟悉的名字,覺得自己一瞬間情緒徹底崩潰。
“喂,良之晴……”
良之晴當即聽出不對勁:“小鬆,你怎麽了?哭了嗎?你在哪裏?”
“就最熱鬧的這邊,工作室附近對街的餐廳……”塗小鬆旁邊剛好有一根柱子,她不自覺邊說話邊靠著柱子蹲下來。
“好好好,你別亂拍,我馬上就到。”良之晴急匆匆掛了電話就跟南飛塵告別,“塗小鬆有點兒事,我離開一下。”
Rock看著良之晴飛遠的背影,走到南飛塵身邊:“她對人類的感情很深呢,你確定日後不會成為羈絆?”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是個有分寸的人。”南飛塵定定地看著Rock,像是在替良之晴作保。
“小鬆!”良之晴的聲音響起。
塗小鬆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從掛電話到現在才過去十分鍾。一抬頭,卻看到良之晴真的站在自己麵前:“好快啊,你在附近?”
良之晴看著妝花了的塗小鬆,眼線暈染得跟國寶大熊貓似的:“喂,塗小鬆,你受什麽刺激了?你有照鏡子嘛?”
塗小鬆搖搖頭,嚴重吐詞不清:“沒有……我都……不想活了!”
“什麽?你租的房子在附近吧?咱們先回去。”良之晴彎下腰來拉塗小鬆。
塗小鬆的胳膊是裸露的,隻覺得良之晴的手心冰涼:“你是不是為了來找我著涼了?你手好冷。”
“哦,沒事。”良之晴心虛地搖搖頭,扯開話題,“你跟我講講到底發生了什麽。”
一路上,塗小鬆邊哭邊跟良之晴說事情的經過,良之晴不一會兒就要打斷塗小鬆,再問一遍剛說的什麽。其實她更想止住塗小鬆的哭泣,再哭下去真是什麽都聽不清了。
塗小鬆跌跌撞撞打開家門,良之晴一屁股坐沙發上,等著聽塗小鬆嘮叨:“你快把剩下的話說完。”
塗小鬆滿臉淚痕:“淩青憑什麽跟夏導說這些啊?這些都是我的小秘密!”
“傻丫頭,你想瞞著誰啊?從眼神到舉動,一切都那麽明顯,隻怕隻有夏景煥這個遲鈍的家夥沒發現吧。你沒跟我坦白之前我就發現了,隻是一直在等你開口。”
塗小鬆愕然地瞪大眼睛:“有那麽明顯嗎?”
“拜托你沒事多照照鏡子好嗎?”良之晴說著,從包裏取出自己的小鏡子,“快看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了。”
塗小鬆看到自己跟花貓一樣,嚇得不輕:“天哪,我什麽時候變這樣的?我記得我剛出廁所就哭出來了,是不是被他看到了我最醜的一麵?”
良之晴被塗小鬆這話搞得徹底無語,抓緊塗小鬆的雙肩,盯著塗小鬆的眼睛說:“塗小鬆,你現在立刻馬上去廁所洗臉,把自己洗幹淨出來。還有,如果出來的時候你還在哭,小心我一把上扇死你!”
塗小鬆的哭聲瞬間就止住了,委屈地往洗手間走去。過了足足十分鍾,良之晴看到一臉素顏的塗小鬆走出來。
“來,坐,我跟你談談心。”良之晴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塗小鬆坐下來,一副喪氣樣:“良之晴,我放棄了。”
“就因為他說不喜歡你?那我一開始有沒有跟你說我不喜歡南飛塵,跟他不是一路人,永遠不會和他在一起?”良之晴想了想,隻好拿自己現身說法。
塗小鬆想了想,緩慢點頭:“恩。”
“可你看現在,我和他在一起好好的,還一起拍戲,戲裏戲外都感情深厚。所以,小鬆,人一時說的話不算什麽。更何況這話是別人口中說出來的,不代表你的觀點。就算全世界都看出來你喜歡夏景煥,你沒開口,就不能代表什麽。塗小鬆,日子還長,你才20多歲,有什麽好怕的。最壞的結果是守到自己死心那天,換個地方,換個工作,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