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入夜，A市這座繁華一線城市也陷入了死寂。醫院潔白的走廊上，霍靈煙等候在長椅旁，不放心地盯著對麵的病房。
“啊——啊——”很快，病房內傳出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芷嵐，芷嵐，是我，你冷靜一點兒，看著我，看著我！”簡燁爍心急如焚，兩隻手握住施芷嵐的肩膀，用力過猛，指甲恨不得嵌入肉裏去。
施芷嵐感覺不到任何身體的疼痛，唯獨心被傷得體無完膚，仿佛一直一直在滴血：“不——”
“芷嵐，你看著我，求求你看著我！”簡燁爍將施芷嵐的臉掰正，施芷嵐的眼睛卻沒有焦距，簡燁爍明白她沉浸在記憶中無法醒來。
霍靈煙衝進來：“需要使用鎮定劑嗎？她這樣叫下去很損耗嗓子和心肺功能。”
“不，靈煙，讓我試試看。她身子弱，不適宜總用藥。”簡燁爍再次拒絕霍靈煙的幫助，搖晃起施芷嵐，“芷嵐，我跟你在一起不是出於同情，是真的愛你！”
施芷嵐總算冷靜下來，眼睛逐漸有了焦距，一眨不眨地盯著簡燁爍。簡燁爍借機一把將施芷嵐抱入懷中，按住施芷嵐的頭，柔聲安慰。
“芷嵐，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相信我。”簡燁爍衝霍靈煙使了個眼色，霍靈煙安靜退出去，發通知給施成益。
施芷嵐一直在哭，眼淚很快暈染了簡燁爍的上衣：“為什麽？為什麽？”
“芷嵐，我們結婚吧，我們永遠在一起。”
施芷嵐的哭聲戛然而止，雙手抓緊簡燁爍的衣服：“你其實不用為了我……”
“不是為了你。”簡燁爍放開施芷嵐，直視施芷嵐的眼睛，“既然你什麽都想起來了，也該知道我不是人，芷嵐，我想要把你變成我的同族，我們族不死不老，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當然，我們時不時也會麵對很多不為人知的危險，但不管發生什麽，對認定的伴侶我們都是不離不棄的。”
施芷嵐好半天沒說話，眼淚幹了凝結在眼周。簡燁爍怕施芷嵐待會兒難受，起身弄濕毛巾給施芷嵐輕輕擦拭。施芷嵐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安靜、沉默、乖巧。簡燁爍歎了口氣，他心裏有說不出的心疼。
“你……不嫌棄我嗎？”施芷嵐紅著眼睛問簡燁爍。
簡燁爍笑了：“傻丫頭，一直都是你自己在介懷，我們都沒說過什麽啊。”
“那是因為那幫畜生沒被放出來，要放出來，指不定怎麽得意怎麽禍害人呢！”
“他們的下場會很慘，會被製作成血族軍隊，從此沒了自我。”簡燁爍握住施芷嵐的小手，“而如果你願意跟我在一起，我們的目標是消滅他們，還人類和血族的和平共處。”
“你告訴我這麽多，萬一我不肯答應怎麽辦呢？”施芷嵐虛弱無力地笑笑。
“不會的，芷嵐，你聽我說，不管別人怎麽說，你隻要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就可以了。”簡燁爍在施芷嵐眼底看到了悲戚和絕望，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做什麽，他也知道施芷嵐心裏的傷口需要漫長的時光去治愈。不過沒關係，他和施成益會一直守在她身邊的。
“姐！”施成益忽然衝進病房，打破了原本的寂靜。
簡燁爍給施成益使了個眼色，表示施芷嵐恢複了記憶。施成益震驚之餘來到施芷嵐床邊，看到施芷嵐蒼白憔悴的樣子，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姐姐，你們何必合謀瞞著我？”施芷嵐好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
“姐，我們是怕你一時想不開。”
“難道我現在知道了就能想開了？”
“姐！”“芷嵐。”兩個大男人聽了這話同時嚇到。
施芷嵐卻笑了：“想不開也未必就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啊！我可是施家的女兒，怎麽能這麽脆弱？還有，你們現在該告訴我，爸到底怎麽死的吧？”
“芷嵐你……你都知道？”
“我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我能不知道嗎？施成益自從管家死後就變了，父親也是，父親也不可能自殺，施成益也不可能關鍵時刻失蹤，不懂事的時候都不可能，更別說懂事後了。唯一的解釋是，施成益很可能知道父親的死因。我也想過警察不可能查不出來，但一想到法醫是你，所有的一切都聯係上了。父親的死因不能被人類知道，所以你們偽裝成了自殺。殺死父親的人很難纏，所以那段時間你們為了保護施成益，把他困住了。”施芷嵐看著兩個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冷靜清晰。
簡燁爍和施成益對視一眼，後者點了點頭，簡燁爍也對施芷嵐點點頭：“的確，施將軍不是自殺，可他也提前預知到了危險。他這麽做，都是為了挽救無辜的人類。芷嵐，具體的一切，等你成為我們族人後，我會一一告訴你的。”
“姐夫你終於決定了？太好了！”施成益拉住施芷嵐的手，“姐，以後不僅你和姐夫能永遠在一起，我們姐弟兩也能永遠在一起了！”
“你先答應我，以後不準再有事兒瞞著我。”施芷嵐看著兩個男人道。
簡燁爍服軟：“隻要你答應，願意嫁給我，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
“啪啪——”施成益很應景地鼓起掌。
“小孩子湊什麽亂！”施芷嵐沒急著回答簡燁爍，揚起手佯裝要打施成益。
施成益躲開來，還不忘衝施芷嵐做個鬼臉：“啦啦啦，我姐終於要嫁出去拉！”
施芷嵐紅了臉，惡狠狠地問簡燁爍：“你也太草率了，戒指呢？花束呢？哪有人在醫院求婚的！”
“哎呀姐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走走走，讓霍醫生來陪姐姐聊會兒天，咱們去商場買東西。”施成益的急性子一直沒變，聽施芷嵐這麽說，拉扯著簡燁爍就要往外跑。
簡燁爍一臉不放心地回過頭看施芷嵐：“你好好睡覺啊，回來的時候給你帶好吃的，不然以後沒味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