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黎昌跟樂隊所有人約在五點見麵，地址選在了從前經常一起排練的排練天台。舊城改造拆遷，不少人家都搬走了，黎昌有一天路過，偶然發現了這處好地方，又安靜又不會打擾到別人。
“黎昌，你要發達了，咱們樂隊也該解散了吧？”黃色頭發的零悠點燃一根煙，拍了拍黎昌的肩膀道。
黎昌搖搖頭，臉上寫著堅定：“不，一個都不能少。零悠你是貝斯手，羽宴你是吉他手，臨芹是鼓手，少了誰我們都不再是一個整體。”
嬌小可愛的臨芹望了一眼黎昌：“可你也是吉他手，還是主唱。說句良心話，我們這些人中，沒有誰比你更熱愛音樂。排練地是你找的，曲譜和編舞都是你來，督促我們日常練習的也是你。你能有今天，我們真心替你感到高興。”
高大的羽宴也點點頭：“是啊，這樂隊我們都是當業餘愛好來的，隻有你拚命來的。我們的主要精力從未放在這上麵，如果真要我們加入，跟你一起簽約了，我們反倒覺得怪怪的。”
黎昌聽明白了每個人的意思，隻覺心痛：“你們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想法？我一直以為，大家是一群誌同道合的好朋友，做音樂是很孤獨的一條路，能走在一起組個樂隊是緣分。我去參加選秀你們都不容易，覺得有內幕或是不可能成功。可到了最後，我在領獎台上看到你們在台下，說明你們是在乎我的，也是肯定我成績的。”
“那是因為我們沒想過你會得獎啊！”臨芹直接打斷黎昌，“就像我們起的藝名，都是隨意起的，都沒想拿真名字示人。你知道我的情況，我家裏一直討厭我搞音樂，我都是背著他們來的。零悠和羽宴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都不像你，你父母開明，家境小康，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我們都有很多無法放下的東西。”
黎昌很悲傷地看著自己的隊友，覺得他們前所未有的陌生：“看來是我從前關顧著音樂了，從未關心過自己的隊友，就連你們的真實心意都沒注意到，實在枉為隊長。”
“你也別這麽說，我們也沒想讓你知道。每次想開口，見你那麽熱情，都放棄了。”零悠歎了口氣，“我們也沒你的天賦，沒想過靠音樂吃飯。黎昌，你可以做到的，日後我們都是你的粉絲，但跟你一起……還是算了。”
“可我不確定沒了你們我會做得很好，我需要那麽啊！”黎昌看上去那麽悲傷，一個大男孩，隱隱有落淚的趨勢。
羽宴掐滅手裏的煙，輕輕抱了下黎昌：“黎昌，我們還是好兄弟啊！隻是不會再一起唱歌了。你要相信，我們樂隊的主力一直是你，沒了你我們無法存在，可沒了我們，你可以過得更好，其實你仔細想想，就會明白我們才是你的累贅。”
“可至少你們解決了我的孤單，讓我看到了希望，讓我發現原來還有那麽多人跟我一樣熱愛音樂。”
“熱愛是一回事，活下去是另一回事。”臨芹下定決心般開口。
黎昌自嘲一笑：“我算是明白了，原來這麽多年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你們走吧，這條路我會一個人走到盡頭的，決定了就不後悔。”
“多保重。”三個人一一走過來抱了抱黎昌，拿著自己的樂器離開。
黎昌一個人拿著吉他和樂譜，站在天台上彈奏最喜歡的慢歌，也是成立樂隊後他寫的第一首歌。這首歌紀念樂隊的成立，也紀念逝去的青春，今天卻用來悼念曾經的小夥伴們。
“天哪，真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良之晴站在不遠處的廢墟上開口。
南飛塵雙手抱胸：“是啊，本來最擔心他們樂隊齊心協力，我們簽約會有困難，誰知他們直接分解了。”
“這就很富有戲劇性了，南飛塵，要不我們先把黎昌簽了吧。”
“不不不，你看他這麽熱愛音樂，為了音樂可以舍棄那麽多東西。不如再等等，價格可以降到最低也說不準。”南飛塵心裏的算盤敲得很快。
良之晴瞬間明了南飛塵的心思，鄙視地看過去：“你才做了幾天生意啊，就這麽奸詐了？我都要不認識你了，你今兒不是在程露影麵前聊得很大義凜然嗎？”
“此一時彼一時，程露影是人精，我總覺得她到我們這裏來，帶給我們很多幫助是必然，可背後一定暗藏著什麽。”
“真的假的？你不至於誰都要懷疑吧？”
“不啊，你的話我就很安心。”南飛塵看了眼不遠處的黎昌，若有所思地眯眼，“這些最初期進來的人，總歸要防著點的。尤其這些藝人，他們的發展關係到日後我們的走向。如果我們隻簽三個人，那三個人最好都別出錯，最多最多一個人出問題吧。”
“所以你還想怎麽考驗黎昌？我覺得他挺好的，簽晚了沒準兒又被別家挖牆腳了，南飛塵，你可要慎重。”
“我很慎重，不過還是得先把梁雨萱的事情都處理好。既然簽了，就要對人家負責。要不，咱再去梁雨萱那看一下？”南飛塵皮皮一笑。
良之晴徹底敗給南飛塵：“我說，你這兩天是瘋了吧？養成了偷窺的好習慣？”
“我承認偷窺不是個好習慣，不過這段時間我還真杠上了。”南飛塵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良之晴的手就往天上飛，“我記得梁雨萱的學校就在附近，離這裏很近的空曠地段，在大學城裏。”
良之晴被強行起飛，直到看到一處處校區才停下來。
“我去，你還真是……你這老板好恐怖，萬一人家女孩子在宿舍……你還都看啊？”
“放心吧，除了你，我對別人的身體都不感興趣，懶得多看一眼。”南飛塵先大體上瞄了眼學校的整體情況，再往女生宿舍樓方向走，走了一半想起什麽似的，“不對，說不定人家晚上有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