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恩。”梁雨萱睜著大眼睛點頭。
良之晴繼續：“跟邱迎蓉對手戲的時候，如你剛才所言，你很痛，這種痛是肉體上的。於你內心而言，你是甘願為南飛塵和國家受苦的，表情看上去是倔強的。”
“哇，不愧是編劇，良老師，你分析得未免太透徹了。”梁雨萱飛快解決掉早餐，衝良之晴豎起大拇指。
良之晴一本正經道：“我今天晚上有事，可能得提前走。剛問了夏導演，說今兒要拍夜場戲，估摸著得到第二天。我家裏有兩個小孩子，實在不好意思，所以這會兒先跟你把戲講清楚。等我走了，你有什麽難處可以直接找夏導演或南飛塵。”
“哦，原來是這樣。沒關係的，良老師，你家裏有事就走吧，總不至於你和南總都耗在這裏，孩子沒人照顧吧。我自己可以應付的，你剛才講的都極好，我相信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恩，看了你昨天的表現，我也覺得你能夠應付。”良之晴點頭微笑。
“好了，我們再化個口紅妝容就搞定了。”化妝師委婉提醒。
良之晴取過梁雨萱的劇本，在有梁雨萱的鏡頭旁標注上情感詞，諸如“隱忍”“倔強”“強顏歡笑”……梁雨萱是個很有靈性的演員，即便沒有自己的幫助，良之晴相信她也能把握好所有的情緒。隻是作為經紀人，她有理由充分考慮到藝人需要的每個環節。
邱迎蓉手裏拿著兩份早餐，就站在梁雨萱化妝間的門口，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沒人注意到她的到來。剛才一切她都看在眼裏，本想送給良之晴和梁雨萱的早餐被她默默背到身後，再默默轉身離去。真羨慕梁雨萱有這樣的經紀人呢，程露影每天隻會幫忙拍日程表，卻從不會給她對詞，更不會看劇本。
“皇上駕到！”小太監剛報道完，麗貴妃飛快卷起袖子，慌慌張張起身往殿外走去。
“參見……”
“哎，快起來，還要我說多少次，不要對朕下跪，尤其兩個人的時候。”一身龍袍的黎昌走進來，心疼地扶住梁雨萱的雙肩。
梁雨萱垂著頭，眉頭皺了一下，黎昌攙扶的位置剛好是傷口所在。這個表情做得很到位，夏景煥沉默著衝良之晴豎起大拇指，良之晴揚揚眉毛，為自己的藝人感到驕傲。
黎昌扶著梁雨萱的小蠻腰往裏間走：“近日身子好些了嗎？可有何不適？有天天著太醫來看嗎？”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早就沒事了。太醫也說了，隻要注意保養，日後還會有孩子的。皇上，這件事算徹底過去了，以後莫要再提了。”梁雨萱主動握住黎昌的手。
黎昌抱住梁雨萱：“麗兒，朕明白你是這諾大後宮中最體貼溫柔的妃子，朕一直想盡我所能給你最好的一切，無奈朕根基不穩，無法令你在後宮自由自在，實在遺憾。”
“皇上，您給臣妾的已經夠多了。臣妾不過是個卑微的女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過是仰仗您的寵愛。臣妾所求無多，隻希望在餘下的時光裏，跟皇上好好在一起。後宮鬥爭在所難免，臣妾進入宮中的那刻起就明白。若不是為了心愛之人，誰願意往這牢籠裏鑽呢？”梁雨萱說完，斜靠在黎昌胸前。
黎昌緊緊摟住梁雨萱，用下巴抵住梁雨萱的額頭：“麗兒，朕絕不要與你分開，生前與你同睡，死後與你長眠，咱們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皇上說笑了，臣妾總歸有老去的一天，屆時皇上正當青春年華，怕是要愛上別的妃子了。”梁雨萱露出釋然的表情，自古紅顏多薄命，後宮中的女子，也從未長盛不衰的，這個道理她都明白。
黎昌卻不依：“朕不是那樣的人，你信朕。朕愛的是你這個人，是你的溫婉柔情和小女兒家心性，不管日後你變成怎麽樣，朕還能記得你現在的模樣。”
“沒關係，臣妾也隻想記得現在的生活。不管日後發生什麽，都不要緊。”梁雨萱環住黎昌的腰又加重了些力度。
黎昌捏住梁雨萱的小手，驀地看到一抹鮮豔的紅色自袖口冒出來：“你的手臂怎麽了？”
梁雨萱慌忙脫離黎昌的懷抱，另一隻手拉扯下袖子：“沒什麽。”
“快給朕看看。”黎昌不依不撓，掀開梁雨萱的袖子，隻見兩條纖細嫩白的小臂上，出現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色血痕，有些隻有小口子，有些皮開肉綻，好不殘忍，“這是怎麽回事啊？”
“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隱瞞朕？這哪裏是不小心能做到的？”黎昌大怒，“是不是那個賤人？這後宮中隻有她位份比你高，隻有她有膽子傷了你！”
“皇上！”梁雨萱死死抱住黎昌的腰，“臣妾求你了，千萬別去！臣妾的傷不要緊，要緊的是，一旦皇上惹怒了皇後的家族勢力，隻會處境艱難。皇上為了平息兩端權勢，已經得罪了德妃，失去了一個依靠。既然決定拉攏皇後一族，就堅持到底。臣妾雖不懂政事，平日裏幸得皇上耐心講解給臣妾聽，既是聽了，又身為皇上的寵妃，理應為皇上分憂。臣妾除了皮囊，再無其他，隻有皇上好，臣妾才會好。皇上沒了臣妾不要緊，尚可再攬天下美色，可臣妾不能沒了皇上啊！”
黎昌的眼淚就這麽流淌出來，轉過身緊緊抱住梁雨萱：“麗兒，你為什麽這麽傻？朕也不能沒有你啊！你是這深宮中唯一的溫暖。朕每天不過看上去風光，人前擁有金錢權勢罷了。殊不知，朕自幼登基，便失去了自己。朕最羨慕七弟了，常年雲遊四海，想幹嘛就幹嘛，想愛誰就愛誰。”
“七王爺五官一身輕呢。”梁雨萱依偎著黎昌，“皇上，看到你為臣妾做的一切，臣妾便心滿意足了。臣妾知你人前從不暴露情緒，唯獨在臣妾這裏盡情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