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之晴打開公寓的門，一眼看到舉著高腳杯等待自己的南飛塵。
“累壞了吧？給你備好了大餐。”南飛塵一臉諂媚的笑容。
良之晴接過高腳杯，一飲而盡：“媽呀，好舒適，這杯血簡直幫我活了過來。”
“來，老公給你一個愛的抱抱。”南飛塵對著良之晴張開雙臂。
良之晴一臉嫌惡瞪了南飛塵一眼，彎下腰，從南飛塵胳膊下經過，直奔衣帽間：“我換一下，你等我一起出門吧，太累了不想開車。”
南飛塵氣結，良之晴這小妮子，遲早有一天要把他給氣死。良之晴今兒挑選一件奶白色西裝套服，裏麵是灰色小背心，腳上一雙銀灰色高跟鞋，包也是白色蕾絲款，整個人看上去，氣質非凡，清爽幹練。一上副駕駛座，南飛塵就衝良之晴豎起大拇指。
“不錯嘛，老婆大人的審美越來越高，真叫人刮目相看。”
“你這次怎麽不說我受你影響的？”南飛塵邊笑邊發動汽車。
良之晴懶得理會南飛塵：“快開車吧，最後一天跟大家見麵，我可要好好告別，別耽誤我。”
“你這女人，向來我做什麽都不領情的，至於嘛？”
“我不是不領情，是不善言辭，跟你也實在沒必要太客套。”良之晴對南飛塵一向如此，南飛塵除了歎氣，並無別的辦法。
車子停在公司的地下車庫，良之晴解開安全帶：“南老板先上去吧，我去附近買些禮物。”
“天哪，老板娘對員工們有必要這麽客氣嗎？青塵的職員們真是太有福氣了，遇到這樣的老板娘。”南飛塵摸索了一下良之晴的頭發，目送良之晴下車。
良之晴懶得跟南飛塵多言，這會兒上午九點整，很多商店剛開門，是殺價的好時機。沒有哪家店會跟大清早第一筆生意過不去，良之晴想到這裏就忍不住竊喜。最先路過一家小裝飾品店，良之晴走進去，店員是個很年輕的妹子，約莫二十出頭。
“你好，請問給朋友還是另一半買禮物呢？我可以給你推薦的。”妹子很熱情，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良之晴也笑了笑，隨手看了一個禮物的標簽，真是家中看不中用的店：“不用，我自己看看，因為想送的禮物比較多，得慢慢選。”
“好的，那有什麽需要隨時跟我說，我們這裏的禮物包裝盒和卡片也很多，都是免費的，買東西就可以挑選。”
良之晴看了半天，相中了一個月亮形的鬧鍾，這叫她想起藝人嚴格的訓練時間表：“我要一個這樣吧，替我包起來，我要同色的卡片和包裝紙，蝴蝶結用淡紫色的吧，莊重些。”
“好的，請稍等，大概五分鍾左右，先把賀卡拿給您，您隨意寫祝福。”
良之晴打算把這個送給邱迎蓉，提醒她時刻做什麽，思索一番在卡片上寫下：“希望這個鬧鍾能幫助你更好把握時間，也希望你如這彎月亮一樣越來越美，給更多人帶來黑暗中的光芒。”
“好了，給。”良之晴將卡片遞給妹子。
妹子嘴很甜，隨意瞄了眼就誇獎良之晴：“您的字可真好看了，相信收到禮物的人一定很高興。對了，剛聽您說，要準備不少禮物，沒有中意的了嗎？”
“嗯，我再到附近的店看看，如果不如你們家的話，稍後再來，這樣順帶幫你們做了市場調查，可以嗎？”
“當然可以，如此多謝了。”妹子特意挑選了一個淡紫色的包裝袋，“給，您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良之晴覺得今兒自己的心情真是好，可能上午大半時間都得花在采購上了，走了一家又一家店，眼見著就到了小吃街，想起好久沒去自己的咖啡館了，輕車熟路就往舊路走。路過俞元愷的寵物店，隻覺一切恍如隔世，那個笑容明媚，一對酒窩深陷的少年一去不複返了。良之晴看了眼手裏拎著的一大堆禮物，唯有送給俞元愷的，隻怕要用寄的了。
咖啡館居然有幾個客人，叫良之晴很意外，盧慧跑來跑去，比上次來看上去有氣色不少。良之晴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盧慧沒抬頭，抹桌子的時候聽到門帶動風鈴的聲音，下意識說了句“歡迎光臨”。
“盧姨，是我。”良之晴平靜地說。
盧慧猛然間抬頭，看到良之晴的時候，表情很詫異：“孩子，是你啊，你今兒怎麽有空來？快進來坐，別站風口，天轉涼了，我去給你泡杯熱奶茶。”
“盧姨，不用忙了，我不冷的，我要出差一段時間，臨走前來看看你。”
“又出差，這次是去哪裏，一個人還是跟同事一起？東西都收拾好了嗎？”盧慧一年關切的樣子，叫良之晴莫名想起年幼時關心自己的奶奶。
可惜這感動隻有一瞬，良之晴淡漠回答：“我一個人，你放心，不是第一次去了，很熟悉，不會有問題的。”
“哦，那就好。”盧慧的反應明顯比盧金鑫出事前慢了許多。
良之晴湊近仔細看，發現盧慧的白發比上次見麵時更多了，在蒼老麵前，人類永遠是最無力的：“盧慧，你要保重好自己，想去看金鑫的話，就找我那位警局的朋友。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隻有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能等到金鑫出來跟你團聚，重新做人的那一天。此外，這間咖啡館以後就歸你了，你多攢些錢，留著不時之需。”
“不，這店本就是你的，還是跟從前一樣，底薪加提成。另外，我現在住三樓了，不住原來跟金鑫住的房子了，本就省下一大筆錢。我知道你是個好心的孩子，都是為了我們好，但一碼歸一碼，我自知虧欠你太多，實在過意不去。好孩子，我現在就想為金鑫多積德，我最近時常想，他有今天，都是前半生我們一起造孽太多的惡果。”
“盧姨，話可不能這麽說，要真有宿命，妖魔鬼怪又是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