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良之晴心底的寒意一陣陣蔓延上來，俞元愷什麽時候看自己如此準確，還用來當指導別人的砝碼。根據她的言行舉止判斷心情，再判斷最近公司的重要決定？後期俞元愷再去求證？找誰求證？公司還有他的人？
“你不怪我就好，我生怕你因為這件事，覺得我很沒用。”邱迎蓉低垂下頭，儼然做錯事的小孩子。
俞元愷將切好的牛排遞過去：“來，好好吃飯，這件事不提了，來日方長。”
良之晴安靜站在一邊看著，兩個人的話很少，吃起飯來更是。良之晴想了很久，終是打算跟俞元愷趁早攤牌，轉身一躍，從窗戶飛下去。
一頓飯吃完，俞元愷優雅買單，送邱迎蓉下樓。邱迎蓉看著俞元愷放在褲子口袋裏的手，心裏泛起一陣失落。迄今為止，俞元愷似乎還沒有過肢體上的更進一步，這進展未免太緩慢了吧？她倒是希望俞元愷很開放呢……
兩個人站在餐廳門口，俞元愷一眼看到街對麵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髒驀地一疼。
“不好意思啊，迎蓉，我突然想起來我有個緊急電話會議，你自己打個車回家，好嗎？”
邱迎蓉有一瞬沒反應過來，但很快裝作乖巧的樣子點頭：“好的，沒關係，那你別太趕了，路上小心。”
“乖，改天約你。”俞元愷輕碰了下邱迎蓉的頭，往街對麵看過來。
良之晴站在十字路口一動不動，墨鏡遮擋住巴掌大的臉。盡管如此，還是能被俞元愷一眼認出來。邱迎蓉上了出租，回頭看去，後視鏡中的俞元愷飛奔過馬路，那不是他公司的方向！
良之晴看著俞元愷走過來，摘下墨鏡，平靜看著俞元愷：“為什麽？”
俞元愷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更不知道良之晴什麽時候起跟著他和邱迎蓉的，又看到多少。
“外麵風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慢慢聊。”俞元愷想去拉良之晴。
良之晴麵無表情地推開俞元愷：“可以，但保持距離。”
俞元愷知道良之晴徹底冷了，也不勉強。兩個人到達咖啡館前，未多說一句話。
這個點店裏沒人，靠窗的位置剛好能看到A市的夜景，說不出的迷人。
“你看，街上人來人往，活著都為了什麽？”良之晴不知是在自語，還是跟俞元愷講話。
俞元愷點了兩杯果汁，順著良之晴的目光看去，搖頭：“不知道，人心最難揣測了，更何況是路人。”
“沒錯，即便是朋友，也有分道揚鑣的一天。連身邊人的心情我們都無法看透，更何況是路人？”良之晴喝了一口果汁，目光轉向俞元愷，“你覺得你變了嗎？”
俞元愷的手輕微顫抖：“人都會變的吧，我也不過是個凡人。擔著黃金單身漢的名，操著太多的心。”
“俞元愷，放過邱迎蓉吧。她再怎麽不濟，還是個孩子，你不可能愛上她。”良之晴很直接。
俞元愷忽然笑了，這笑淒涼又落寞：“那又如何？她愛我啊！”
“她也不是真的愛你，若你不是俞氏總裁，你看她是否正眼瞧你一眼？別自欺欺人了，你們想要的不過彼此利用，資源交換。”良之晴定定看著俞元愷，不想放過俞元愷任何表情。
俞元愷的表情當真沒有一絲變化：“晴，既然什麽都看透了，又何必問出口？我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不過是想在你身邊放個人，及時了解你的近況。”
“跟商業無關？”良之晴步步緊逼。
“商業？你們公司的決策權都在南飛塵手上吧？我盯著你幹嘛？”
“因為你知道，南飛塵是妻管嚴，很多事都會聽我的。”良之晴語氣堅定。
“嗬嗬，你背後這麽說自己老公真的好嗎？”俞元愷企圖轉移話題。
良之晴顯然沒有閑聊的興致：“我是來說正事兒的，這個點，我本該回家照顧兩個孩子了。俞元愷，我不知道你想幹嘛？作為一個商人，在生意上使用些手段也是情有可原。一碼歸一碼，沒必要拿未經世事的小姑娘開刀。誠然，邱迎蓉自身虛榮貪婪，很容易上鉤，比不得梁雨萱，但，她也不是壞人，本性很單純。你要跟青塵競爭可以，別牽扯無辜。”
“如果我要的不僅是青塵呢？如果我要的是你，是打垮南飛塵呢？”俞元愷的笑容徹底消失。
良之晴沉默盯著俞元愷良久，看到俞元愷眼底複雜的情緒，頓悟，從前那個陽光、開朗、單純的大男孩不複存在，一年的商場沉浮令眼前人成了一位標準的獵者。
“俞元愷，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日後再見，我們隻是點頭之交。昔日我欠你的，你欠我的，都兩清了。”良之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緩緩開口。
俞元愷眼神總算流露出焦躁，在良之晴起身離去前拉住良之晴的手腕：“晴，別這樣，我放過邱迎蓉，你才能原諒我嘛？”
“不是，人的本性變了，再也回不來了，不是放過誰的問題。俞元愷，好自為之吧。我會祈禱俞氏日益強大，卻也希望你相安無事。”良之晴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俞元愷感受著良之晴的手臂從自己手中慢慢流失，明白這輩子徹底失去了良之晴。他從未想過這麽巧，不公開不頻繁約會也能被良之晴撞見，實在是天意。
“你今兒一天去哪裏了？”南飛塵正在打掃衛生，見良之晴回來抬起頭。
良之晴一臉疲憊，脫下外套掛衣架上：“覓陽呢？”
“在臥室了，看會兒書準備睡覺。”南飛塵不打算放過良之晴，“別轉移話題，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公司被安插人了，對方連美男計都用上了，你說神不神奇？”良之晴莞爾。
南飛塵依舊平靜：“聽你前半句我想到了於采寒，聽到後半句明白是俞元愷。不過也不奇怪，商場如戰場，有利益就有紛爭。手段越多，越說明青塵潛力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