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良之晴完全沉浸在Angelina的蘇醒中，愉悅地不停說話，直到Angelina的視線從良之晴臉上轉向良之晴身後，良之晴才察覺出有同族的氣息。警惕回頭，看到無比熟悉的那張臉，不由驚喜萬分。
“南飛塵，你來的正好，Angelina醒了，看起來狀態很不錯。”良之晴挽起南飛塵的胳膊。
南飛塵明顯心不在焉，衝Angelina笑得都很勉強。
Angelina很聰明，善解人意衝良之晴道：“既然你老公來了，你們去聊一會兒吧，我想再睡一覺，太累了。”
良之晴點頭：“那好吧，我的確拉著你說太久的話了。”
良之晴並未看到，兩個人往外走的間隙，南飛塵回過頭，衝Angelina感激一笑。
南飛塵先打開冰箱取出血袋，再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憊地補充能量：“晴，我有件事必須告訴你，哪怕我很不樂意。”
良之晴看著南飛塵凝重的表情，隱約察覺出什麽：“南飛塵，我們都一起走過那麽多路了，你還擔心有什麽不能一起闖過去的嗎？”
“我……很早以前我就說過，我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你平安快樂，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離。”南飛塵喝完血，擦拭了一下嘴角，“不然，我們在魔黨讓世界變成煉獄前私奔吧？拋下這裏的一切，你舍不得孩子的話，咱們也帶上孩子一起。”
“南飛塵，你到底怎麽了？你別忘了，我們除了是彼此的愛人，還是密黨，肩負著守衛人類的責任。別說魔黨肆虐，就是沒發生最近的事，我們也不該輕易放棄啊！”
“那如果，你是解開所有災難的關鍵，你還願意嗎？”南飛塵反問。
良之晴從南飛塵眼底看到了深切的恐懼和絕望，大概明白了這句話的來源：“是Roy的預言？”
“不僅是Roy，還有Demon，他們都說你是關鍵，卻沒具體說該怎麽辦。我害怕極了，我覺得我要失去你了。大魔王那麽厲害，大家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時候讓你單獨出來與他對抗，怎麽可能？”
“南飛塵，不管是否有可能，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高興呢。”良之晴釋懷一笑，“小時候看漫畫和，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我特別喜歡看英雄主義的，當時還在幻想，有一天我們居住的地方會不會出現怪物，會不會有一個英雄解救我們？你看，現在怪物出現了，英雄是我，我怎麽會不驕傲呢？長這麽大，我可是第一次這麽有存在感呢！”良之晴的語氣當真充滿高興，沒有半點哀傷。
南飛塵難過得垂下頭：“可我不願意啊！英雄背負了多少責任！還有不少英雄，在人類眼裏就是理所當然，你救了他們不感激，哪一天做錯了什麽，被指責得要命。良之晴，人心不值得你這樣做，他們的生命區區幾十年，哪裏懂得什麽是對什麽是錯，哪裏懂得什麽是真感情？”
“或許，很多事根本沒有對錯。”良之晴出奇鎮定，“關鍵在於人的選擇。”
“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麽？舍棄我，犧牲自己，成全大家。”南飛塵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良之晴。
良之晴笑了：“沒錯，南飛塵，你開口前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這也是你為什麽遲疑著不肯告訴我的原因。”
“我求你……”南飛塵知道自己的懇求沒有用，但還是想說。
良之晴搖頭：“對不起，但我覺得，你不需要這麽悲觀的，沒準兒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糟糕。我守護俞元愷的時候，小冊子被搶走了，俞元愷意外看到了小冊子，更意外的是，他居然能看懂。他說，冊子上在說萬物相生相克。我請教過Rock，遠古女巫族為了守護村落的人，本就是魔黨的死對頭。冊子上說不要拘泥於表麵的強弱，要看實質。我想，我未必不能全身而退，搞不好我既能殺了幕後黑手，又能活著回來。”
“那你覺得你跟Angelina比，法術相差多少？”
“各有千秋吧，Angelina對於血族的法術幾乎全部精通，這也得益於她是Ventrue族親王的身份，自幼接觸了很多秘密魔法。我的優勢在於擅長巫術，Angelina又教了我不少密黨的法術，那麽，我既了解血族，又克製血族。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個人安危，而是他不出現。”良之晴歎氣，“又或者，先讓Eddie出現，消耗我們大量力量，這種事他們一貫很擅長。”
南飛塵起身，一直來回踱步：“我隻擔心你的安危，對我來說，你的安危永遠是最需要，也是唯一需要我考慮的因素，別的都不重要。”
“南飛塵，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出動，那魔黨占領天下，你覺得會放過我們嗎？反過來，如果我出動，沒準兒能戰勝他們，且不論我死還是不死，至少比第一種情況活下來的人多吧？”良之晴越到危險的時候，表現得越是冷靜。
南飛塵剛好相反，平日裏都很冷靜，一遇到良之晴的事情準完蛋：“那我也希望你多活一秒是一秒，良之晴，別想用什麽鬼話打動我，我不吃這一套。我是個很自私的人，凡事隻能先考慮最在乎的人。”
“那我告訴你，我最在乎的就是人類，這次的事他們死傷無數，還不知道我認識的人有沒有死的，我完全不敢問簡燁爍，更不敢看多媒體上的名單和照片……”
“艾台長和邱迎蓉死了，別的人，你應該都不認識吧。”南飛塵直接說出答案。
良之晴並不喜歡邱迎蓉，還是吃了一驚：“邱迎蓉……”
“是的，她當時剛出商場大門，也是很不幸了。不少商場裏的人，聽到外麵的尖叫聲，從窗口瞄一眼，就躲起來了。邱迎蓉這麽聰明，如果晚一點出來，應該能逃過一劫。這兩個人你都不喜歡，應該不至於傷心。別的人，目前我還沒看到認識的，希望跟你關係好的人都沒事。”南飛塵小心查看良之晴的臉色。
良之晴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但越是這樣，南飛塵越知道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越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