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 多事的冬季
身後的徐鹿卻說:“你真好。”
什麽?我猛然回頭看著她,隻見徐鹿笑著又低下頭去繼續吃飯了,仿佛剛才的那句話隻是我的幻聽而已。
我真好?
徐鹿誇我真好?
她那樣帶著憨氣的語調說著,我讓有種走錯片場的恍惚。
一直到回到家,我還沉浸在徐鹿那一句的誇獎裏。坐在餐桌旁,我不由得笑了起來,真叫是什麽事啊!喜歡唐訣的徐鹿誇我真好……
仿佛一瞬間的功夫,我又覺得無比惆悵了起來,我比任何時刻都盼望徐沉予沒事,能好好的盡快出來,不然徐鹿該怎麽辦?
她父母如果是在乎她,也不會這麽多年將她丟在療養院不聞不問了。
想到這裏,我趕緊給自己點了份外賣,又給洪辰雪打了電話,我想問一下徐沉予的事究竟有多大。
沒想到洪辰雪這個馬大哈完全沒把自己老公的公司放在心上,她知道的也隻是隻言片語,甚至說著說著開始跟我推薦起店裏的新咖啡了。
洪辰雪興奮的說:“等我給你送幾包過去,我剛買到的,味道實在是很不錯!冬季賣的可好了!”
我心不在焉:“好好,我一定好好喝。”
聽著洪辰雪的話,我算是明白了,張沛之顯然沒有跟洪辰雪多說什麽,估計說了也隻是輕描淡寫的提了提。
張沛之這個態度,洪辰雪肯定覺得沒多大事,不用刨根問底。
得,我還是得親自去問一下張沛之……
好不容易挨過了吃午飯的點,我自己也草草解決了一頓工作餐,等到午休快結束前,給張沛之打了個電話。
張沛之有些意外:“找我什麽事?”
猶豫了幾秒後,我開門見山:“徐沉予是怎麽回事?他……大概會被關多久?”
張沛之沒料到我會問起徐沉予,他更加好奇了:“你怎麽會想起來問他?”
我語塞:“嗯……就是關心一下。”
傻子都能聽出我話裏的敷衍,張沛之倒不以為意:“這個……不好說,可能要判的話大概也就是三年以下吧。”
三年以下?
我急著問:“沒有緩刑嗎?”
張沛之笑道:“你倒是十分關心徐沉予會不會被關啊!放心吧,我也在想辦法能讓他的減輕一點,畢竟這事……他是無意為之。”
具體什麽事張沛之不好說,這關係到人家公司的商業機密,我就更不好問了。
於公,張沛之是盛世的老板,問責徐沉予在情理之中;於私,他們卻是互相扶持多年的好友,張沛之不願徐沉予受責太重,也能理解。
張沛之現在也是被夾在中間,估計左右為難。
可是,如果徐沉予要被判三年的話,徐鹿怎麽辦?一直待在唐家的醫院嗎?
我沒有好心到因為徐鹿誇了我一句,我就要全麵接收她的爛攤子,靈光一閃,我又問:“那……徐沉予的父母知道了嗎?他們應該會回S市的吧?”
徐鹿隻是被父母不聞不問,並不是真的沒有父母!哥哥鞭長莫及的時候,做父母的好歹要出來盡個義務吧?那可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呀!
關於這點,張沛之給了我一個肯定的回複:“當然知道,應該就在這兩天他們會回來與我交接。”
說著,張沛之歎了口氣:“唉,到時候看吧。他父母可不是好對付的人!”
想也知道徐家的父母不簡單,當初能讓唐雲山示好,說明徐家父母十分有商業能力。後來他們又果斷的將毀了容的女兒當作棄子丟掉,這對夫妻可謂果斷心狠,怎麽可能會是善茬?
掛斷了和張沛之的電話,心想下一步應該就是去找徐家的父母來解決這件事了……
我無端生出了幾分不安,索性在家裏把東西裏裏外外都打掃收拾了一遍,等到了下午就去接兩個魚放學回家。
我們回來的時候,唐訣破天荒的也在家裏,看樣子正在換衣服要出去的架勢。
我忍不住上前一步:“你去過了?怎麽樣?”
唐訣見到我和兩個魚才露出一絲笑容:“暫時是肯定放不出來的,具體走動關係的結果還得等最後判決,張沛之不也在費勁撈他嗎?”
唐訣簡單接觸了一下,就知道張沛之也在想辦法,我略略鬆緩了心情。還好是唐訣,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晚上要去見兩個人。”唐訣的神色突然一肅,語氣也變得凝重起來。
我試探的問:“是……徐沉予的父母嗎?”
唐訣有些驚訝的瞪著眼睛,隨後點頭:“是,早上我去看徐沉予的時候就讓唐曉幫我跟他們帶了話,約了今天晚上見麵吃個飯。”
原來,唐氏企業跟徐家父母一直有生意往來,現在看樣子還合作的關係不錯。
不然唐曉早上喊,他們晚上就趕到了?這也太神速了……
我有些不放心:“我能跟你一起去嗎?讓我哥或是小雪來幫著看一下孩子。”
看著唐訣猶豫的表情,我又補了一句:“我不放心你。”
唐訣看著我,終於眼底泛起了柔軟的溫和:“好吧,我們一起去。”
晚上丁蕭被直接叫了過來,讓我意外的是,跟著他來的還有譚慈!譚慈是救過兩個魚的人,我對她始終抱著幾分善意。
丁蕭倒是很不悅,說:“我說了公事明天去公司再談,你幹什麽要一直跟著到這裏來?這又不是我家。”
譚慈笑眯眯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如果這是你家我就可以跟著進去了?”
丁蕭一時卡殼,我也顧不上這兩人之間流動的小曖昧了,收好東西囑托丁蕭,就跟著唐訣離開了。
丁蕭是個強迫症晚期患者,孩子給他代為看管,我放心不少。
開著車,我們抵達了望月山莊。
在這裏宴請徐家父母,唐訣還是裏子麵子都做足了。
下了車,唐訣替我緊了緊領口,說:“別怕,我在。”
我有些緊張,卻被唐訣這樣的話逗笑了:“嗯,你也別怕,我在。”
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餘笙了!經曆過太多風浪,也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物事,就算徐家父母再刁鑽難應付,今天也得替徐鹿擺平他們!
我挽著唐訣的手:“走吧。”
為了表現我今天的氣勢,出門的時候我特地挑了一款深藍色的繡製旗袍穿在裏麵,外麵裹了一層厚厚的黑色皮絨大衣,頭發挽起來,梳起一個簡單的發髻。全身的飾物隻有耳垂上兩顆碩大的珍珠耳墜,它們輕輕的晃動著,劃出奪目的影線。
這樣打扮,生生顯得老了七八歲,但偏就穩重。唐訣也說,這身裝扮適合的很。
相攜一起,走到包廂的門口,有引路的服務生替我們拉開了大門。裏麵一片音樂流淌,聽著倒像是民國風的奢華迤邐,屏風後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對夫妻,女人率先轉頭看了過來!
她一雙美麗的鳳目狹長秀麗,微微一笑,風情使然。
雖然眼角的細紋提醒著我,她已經不再年輕,可一顰一笑間卻顯得那麽奪人眼球。我見過很多美麗的女藝人,顏值在她之上的實在太多了,可是沒有哪一個能有像她這樣的女性魅力。
她笑著站起來:“你們來了,叫我們好等呀。”
與慣例的客套不同,她的語氣帶著三分埋怨,卻叫人聽得無比舒服!
唐訣微微頷首:“抱歉,路上有點堵了。徐先生徐太太,好久不見了。”
旁邊一直坐著的徐先生,這才站起身與唐訣握手:“唐二已經長這麽大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